他向著四周環視了一圈，這間房間內的牆壁不像是石頭，反而像是某種特殊的接近於金屬的材料建造而成。
    大門打開，莫子軒手中領著一把椅子走了進來。
    “醒了？”
    “怎麽樣，這個地方就是你以後的家了，還行吧？”
    “這裏麵確實空曠了點兒，但勝在安靜，挺好！！”
    聽著對方的話，楚休挪動著身體擺出了一副舒服的姿勢。
    “確實…這個地方我很滿意，還真是辛苦莫醫生專門給我找了一個這麽好的地方！”
    “不過，你要是死了，我可能會更高興！！！”
    楚休的話語直接讓對麵麵帶笑意的莫子軒臉色一黑，他沒想到這小子現在對他竟然這麽不客氣。
    “楚休同學，咒人死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再說了，我那麽做也隻是任務而已，即便我不做，也還是會有其他人去刪掉你家人的記憶……”
    還未說完的話卡在莫子軒的喉嚨裏，他看到楚休朝著他無聲地張了張嘴。
    雖然他不懂唇語，但這幾個字的口型他卻認得出來，沒錯，此時的楚休正在親切地問候他的父母。
    “你！算了…還是小孩子，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本愈動怒的莫子軒想起前來的任務後隻好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的妥協非但沒有換來楚休的停嘴，相反，接下來楚休對於他的謾罵不絕於耳。
    半個小時後，房門再次打開，陰沉著臉的莫子軒擦著手從裏麵走了出來，門外站著早就等候多時的周文。
    “這小子嘴太髒了，竟然不重樣的罵了快半個小時的髒話？！”
    “還有你…周文，你也是瘋了，竟然會選擇這樣一個小子！！”
    莫子軒通過門縫看向裏麵正在擦拭嘴角血液的楚休，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一陣後直接離開了此地。
    周文沒有回應，隻是在對方離開後推門走了進去。
    “下手還真狠，怎麽樣？沒事吧？”
    癱坐在牆邊的楚休見有人進來還以為是莫子軒剛想要再次開口罵回去，結果見進來的是周文就又將到嘴邊的髒話給收了回去。
    他的眼睛下意識地看向周文的手臂，那原本應該在037號事件中消失的手臂又回來了。
    此刻的周文看起來和正常人一般無二。
    “哦，這個…義肢，雖然不如自己原來的靈活，但也還算可以！”
    周文將那隻手上的手套摘掉，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充滿金屬質感的手臂。
    對於周文，楚休的感覺很複雜，一方麵若不是因為對方，他可能就已經死了，另一方麵…特調局對於他家人做的事又讓他無法好好麵對這些特調局的人。
    在經過一陣短暫地掙紮後，楚休還是選擇了開口，隻是這一次並不如先前辱罵莫子軒一樣，而是用一種壓抑的口吻開口。
    “周文隊長，我父母的事兒你也知道嗎？”
    “清除關於我的記憶的事兒，你是不是也知情？”
    現在的他想要從對方口中聽到否認的答案，然而事實卻完全相反，周文抽出一根煙吊在嘴中，打火機的火光映照著他的臉頰。
    一口濃煙吐出，周文的頭輕輕一點。
    “我知道，當時本來應該是我來動手的，可因為一些事情所以才由莫子軒代勞……”
    此話一出，原先麵對莫子軒還能一臉平靜的楚休瞬間暴起，空曠的房間內響起鎖鏈晃動的聲音。
    被鎖鏈困住的他，如同一隻被栓住的狗一樣，縱然有滿腔怒火也隻能無能狂怒。
    “周文，你不是說你們是人民的一道防線嗎？！”
    “你們特調局明知道使用那個什麽092會對人的大腦造成損傷，還要使用！？”
    “普通人的安危在你們嘴裏就隻是說說而已嗎？！！！”
    楚休現在很憤怒，一部分是對於家人失去自己的記憶而憤怒，但更大的一部分是因為可能對大腦造成傷害的事情憤怒。
    原先的他還保留著一絲希望，希望莫子軒說的是假的，是用來嚇唬他的。
    可現在親耳聽周文說出來，他的心中還是難以接受！！！！
    鎖鏈繃直，楚休距離周文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他很想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
    但這一米的距離卻死死地限製住了他。
    看著麵前那幾乎要發狂的楚休，周文口中歎息一聲，這歎息包含些許無奈。
    “楚休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你要知道，你很危險，清除你家人的記憶讓他們遠離你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要理解這一點！”
    聽聞此話的楚休，當即猙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他眼中全然是對於眼前之人的憤恨。
    “我危險？”
    “我哪裏危險？是因為這隻眼睛嗎？！”
    “要真是這樣你們大可以將這隻眼睛取走啊！！！”
    “為什麽…為什麽要對我家人動手？！！！”
    “周文，你告訴我，為什麽？！！”
    他看向眼前的周文，猩紅濕潤的眼中閃過狠厲，楚休舉起自己的左手。
    “我現在把這隻眼睛給你們，作為交換，你們把我家人的記憶還回來！！”
    說著，楚休猛然刺向自己的左眼愈要將其挖出來，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眼球的時候，周文卻將他攔了下來。
    “092號一旦使用記憶就會永久消失，沒辦法再回來了！”
    “而且…楚休，我說的危險並不是這隻眼睛，而是你本人！！”
    周文的話語在房間內、在他耳邊不斷回蕩，這句話之前莫子軒也說過。
    憤怒、迷茫、不解…這些情緒一一在他眼中浮現。
    “什麽叫記憶沒辦法恢複了…怎麽可能呢…你們消除的記憶怎麽會沒辦法恢複了？”
    “還有什麽叫危險的是我…”
    眼看楚休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枷鎖內部瞬間彈出鎮靜劑的針頭紮入他的體內。
    在鎮靜劑的作用下楚休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周文鬆開對方的手，座到後方的椅子上，他看向麵前的楚休問出了一個問題。
    “你…還記得你是什麽時候遇到037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