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妄沒有隱瞞。
    大大方方的說自己來自大山，隻剩下一個年邁的奶奶根本無力供他上大學。
    所以他選擇來這裏做兼職，掙學費。
    夏怡然聽完後嗤笑了一聲，鄙夷道：“人跟人真的是不一樣。”
    頓了頓，她又道：
    “同樣是出身貧寒，沈言他就不願意接受我的資助，寧願在校外的餐廳裏做兼職，打工掙學費。”
    蘇妄神情未變，語氣自然緩緩道：
    “老三是挺勵誌的，不過個人選擇不同。
    我這個也是打工，憑借個人能力，我並不覺得有什麽羞恥的。”
    夏怡然露出了大小姐傲慢的眼神，看向他的眼底多了幾分不屑。
    怎麽能一樣？
    沈言憑借自己的汗水努力打工，而蘇妄，出賣美色，不勞而獲，這錢賺得輕輕鬆鬆。
    蘇妄：“我可以提供情緒價值。”
    夏怡然指了指包廂內的其他男人，道：“他，他，還有他，長得都挺帥的，他們也可以提供情緒價值。”
    蘇妄搖頭：“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我可以提供沉浸式陪伴，變成你想要的人陪你聊天。”蘇妄語氣含糊的說道。
    周婉月在一旁聽著來了興趣，嬌媚的臉上滿是好奇。
    “沉浸式，你怎麽變？”
    蘇妄清了下嗓子，再開口時聲線變得渾厚粗重，是張浩的聲音。
    “來，大家都先坐下吃火鍋。”
    隨後又一變，已是吳明激動帶著點公鴨嗓的聲線。
    “哦，原來你是夏校花的閨蜜，你好你好。”
    夏怡然和周婉月麵麵相覷，都不由瞪大了眼珠子。
    如果不是她們親眼所見，都不能相信蘇妄竟然能發出不同的聲音，甚至還跟本人一模一樣。
    這是吃了多少個人進去呀。
    果然一個好聲優，就等於人山人海。
    正當她們發怔的時候，蘇妄已經將聲線調到沈言頻道。
    少年清冷的聲音響起：“怡然，對不起。”
    夏怡然的眼眶瞬間就泛紅了。
    沈言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就算他做錯了也從來不肯低頭認錯。
    這句對不起更是從來不可能說出口。
    聽著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她都有些恍惚。
    恍惚後是有些高興，原本心頭那積攢的陰鬱情緒似乎也就在一刻釋懷了。
    “現在，這樣總相信了吧？”
    蘇妄又重新調回了自己正常的嗓音。
    也是很悅耳的少年音。
    夏怡然這才如夢初醒。
    剛才和她道歉的人永遠不會是沈言，心裏又閃過一絲失落。
    “你……可不可以晚上都用沈言的聲音……”
    “當然可以，你希望我怎麽稱呼你呢？”蘇妄切換自如，幾乎和沈言本人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
    夏怡然臉上坨紅，剛才喝了好幾杯酒已是醉醺醺的。
    她知道剛剛這樣做不對！
    可是情緒驅使著她。
    “我和你說了好幾次談戀愛就是要叫對方小名的，可是你都不肯喊我然然。”
    “然然。”磁性的男聲響起，蘇妄臉上帶著標準營業微笑。
    夏怡然咬了下唇，又借機抒發著自己心裏的怨氣。
    “現在！我要你給我道歉，手繩的事情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錯？什麽叫我想得太多，明明就是你不在乎我的感受。”
    “對不起，然然。
    都是我的錯，是我想的不周到，以後所有會讓你難過讓你生氣的事情我保證都不會再做了。
    絕對沒有下一次，我保證！”
    蘇妄沉浸式邊說著還舉起手發誓。
    夏怡然低垂著腦袋，垂眸，沒有看他，隻聽著沈言的聲音給自己道歉。
    眼眶的淚珠不禁滾落。
    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是掩耳盜鈴，但是她好想好想聽見沈言這麽對自己說。
    “還有呢？”
    “還有除了你以外，我絕對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我的眼裏心裏隻有你一個，答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在心裏暗暗發誓，絕對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
    不會讓你難過、傷心。”
    多麽美妙的情話。
    夏怡然卻邊聽邊哭出了聲。
    因為她知道按著沈言沉默寡言的性子，這些話永遠都不會從他嘴裏說出來。
    包廂裏的氣氛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原本正在和其他男模喝酒的周婉月不經意的往這邊瞥了一眼，就看見好閨蜜和蘇妄坐得很近。
    兩個人似乎說了些什麽。
    夏怡然又氣又笑。
    她又瞄了一眼蘇妄，他的眼神深情款款，還真是沉浸式。
    晚上工作結束。
    離開前夏怡然打賞了小費，哭紅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威脅，冷聲道：
    “今晚的事情你絕對不可以說出去！尤其是不能讓沈言知道。”
    “放心吧然然，啊不，夏女士。我絕對遵從自己的職業道德，離開這裏後，所有的事情都會忘得幹幹淨淨。”
    “那就好！”
    夏怡然說完後，又扭過頭，冷哼一聲，道：
    “別喊夏女士了，我年紀沒那麽大。喊我怡然就行。”
    “好的，怡然。”
    蘇妄微笑著揮了揮手，恭送今天的大客戶離開。
    周婉月出包廂前忽然冷不丁的問道：“蘇妄，可以加個微信嗎？”
    “這……我有職業道德的……”
    “不想接私單？”周婉月挑了挑眉，笑得嫵媚，輕聲道：“我睡眠不太好，需要你模擬一個聲音。”
    “沒問題。”
    蘇妄又不是真的原主。
    大學的學費早就賺夠了。
    之所以加周婉月的微信，是為了能夠近一步打入夏怡然的交際圈。
    ……
    或許是有蘇妄這個‘聲音替身’道歉。
    第二天夏怡然就和沈言和好了，兩個人又相約去了圖書館。
    吳明羨慕道：
    “小情侶都這樣的嗎？越吵感情越好，好羨慕啊！”
    張浩打趣道：
    “喲！老二這是紅鸞星動，也想要談戀愛了？
    上次夏校花的閨蜜周婉月不錯呀，你加了微信聊了沒。”
    吳明悻悻道：“加了，除了發了一個你好後，就再也沒有回複過我任何消息。我算是明白了，大美女看不上我。”
    說著他撓了撓頭，又看向下鋪位置上的蘇妄，道：
    “哎，要是我長得像老四這麽妖孽就好了，我也想試試永遠不缺女朋友談的體驗。”
    蘇妄聽了這話，抬頭道：
    “那你應該長得像老三，他那種清冷高智款的才更加受女孩子的歡迎。”
    吳明下意識的禿嚕嘴。
    “是說……老三參加物理競賽得獎的時候一群小迷妹在台下歡呼，好像有一個還是秦倩……哎喲……”
    後邊一句哎喲是張浩又掐了他的胳膊。
    吳明頓時慌得不行。
    死嘴！你怎麽又自己說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