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然坐在一側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她和婉月閨蜜這麽多年當然也知道她們母女的心結，沒想到蘇妄今天不動聲色的就打破了一直存在的隔膜。
    甚至還體貼的注意到了周婉月的情緒變化。
    她心底裏升起了一絲讚賞，還有一絲嫉妒的情緒。
    讚賞是覺得他很細心，很溫暖。
    嫉妒則是，他今晚的目光好像一直落在婉月身上。
    哪怕是今天自己來周家，他除了剛開始打招呼也沒什麽反應，就好像他們真的隻是普通的校友。
    實際上也是。
    少女心事的隻有她自己。
    夏怡然想到這兒。
    故意轉了下腦袋，如綢緞般光滑的發尾甩過蘇妄的手臂。
    “怎麽了？”蘇妄問她，語氣耐心。
    渾然沒有注意到她的發絲正落在自己身上。
    夏怡然抿了抿唇，又重新轉過頭，悶悶道：“沒事。”
    周婉月的情緒倒是好了不少。
    主動打開話匣子和周雄談論最近的生活，甚至間歇的還關切的詢問蘇妄的一些情況。
    “你喜歡看畫展？好巧，我也是。”
    “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每次見到你的時候總是……”
    眼見著周婉月和蘇妄越聊越投機。
    夏怡然有一種坐如針氈的感覺。
    她咬了咬下唇，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
    餐桌下的手小心翼翼的朝著蘇妄的方向挪去，直到觸碰到溫熱的手掌，她主動十指緊扣住。
    蘇妄的身子微微一僵。
    不過沒有甩開她的手。
    還是保持這樣的姿勢。
    在周家的飯桌上，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偷偷牽著手。
    表情如常的和周家人說話。
    夏怡然覺得自己有點惡劣，有點離經叛道。
    但是這種感覺又讓她覺得新奇和刺激。
    晚飯結束。
    周夫人堅持要親自送蘇妄出去，但是剛走了兩步就有點體力不濟。
    她已經很少沒有這樣的精神頭能夠完整吃完一頓飯，周雄見狀攙扶著她回去。
    讓周婉月出門送一送。
    夏怡然開了車。
    見周婉月拿了車鑰匙，她主動開口：
    “我送蘇妄回去吧。”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我們一個學校，順路。”
    周婉月倒是沒有多想什麽。
    她也絲毫不顧忌閨蜜就在身邊，在蘇妄即將要走的時候主動走上前踮起腳尖擁抱了他。
    “謝謝。”
    她是為了剛才飯桌上的事情感謝。
    蘇妄：“沒什麽。”
    周婉月唇角的笑容更甜了。
    “記得你答應過我媽的，要經常過來吃飯。”
    蘇妄正要點頭。
    夏怡然突然哎喲了一聲。
    “怎麽了？”周婉月問。
    “好像下雨了，得趕緊回去了。”
    夏怡然伸出手掌接了接，有幾滴水珠落在手心裏。
    周婉月連連點頭，道：“行，那你們早點回去，注意安全。”
    “再見。”
    夏怡然的車子是富婆專屬的保時捷帕拉梅拉。
    看著蘇妄有些動作笨拙的坐進副駕駛，她指了指，道：
    “係上安全帶。”
    蘇妄見狀撓了撓頭。
    絲毫不遮掩道：
    “我是第一次坐豪車，不太會……”
    下一刻，夏怡然傾身過來，鼻尖帶著一股淡淡的鈴蘭花香味。
    她修長的指尖抽出安全車帶。
    “喏。”
    蘇妄正要伸出去接。
    兩個人的指尖不經意的又碰觸在一起。
    車內的空氣一窒。
    夏怡然抬起頭看他，主動開口：
    “剛才餐桌上，你牽著我的手，腦袋裏在想什麽？”
    “什麽都沒想。”蘇妄老實回答。
    夏怡然似乎很不滿這個回答，挑了挑眉。
    “你喜歡婉月嗎？”
    “喜歡……”
    迎著夏怡然那銳利的眸光，蘇妄拉長尾音後趕緊補充道：
    “是朋友的喜歡，她是很好的人。”
    “那我呢？”
    “你……你是沈言的女朋友呀。”麵對咄咄逼人的眼神，蘇妄有些後怕的往後縮了縮。
    “如果不是呢？”
    “嗯？”
    “如果我和他分手了，你……對我是什麽想法。”
    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夏怡然便也不在乎對方是怎麽想的。
    她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向來都是全力以赴，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
    “我……”蘇妄陷入了沉默。
    夏怡然果斷的伸出手又握住他的手掌，和剛才一樣十指相扣的姿勢。
    她語氣裏帶著一絲笑意。
    “身體是不會騙人的。”
    “你沒有推開我。”
    “剛才沒有，現在也是。”
    兩個人距離挨得很近，她鼻尖幾乎蹭上他高挺的眉骨。
    甚至能清晰的看見她長長舒展的睫毛如小扇子般撲閃撲閃。
    “所以你是喜歡我的。”她語氣篤定。
    蘇妄喉結滾動，垂下眼瞼。
    他沒說話，好似默認。
    車頂燈在他側臉投下陰影，睫毛在眼下暈開小片陰翳。
    夏怡然忽然湊近。
    她聲音很輕，帶著某種蠱惑的味道：
    “你前女友親過沈言。”
    “所以……”
    “我要討回一點利息。”
    蘇妄瞳孔微縮。
    還未來得及反應，溫軟的唇已經貼上來。
    夏依然剛剛做完這一切，連自己都有些懵了。
    她退開半寸，唇角沾著水光。
    似乎在思量剛剛自己敢做出這麽大膽的動作。
    “蘇妄，我……”
    話音未落，蘇妄忽然扣住她後腦。
    他掌心滾燙，指節抵著她的耳垂，將人狠狠壓向自己。
    唇齒相纏的瞬間，蘇妄嚐到唇間的芬芳。
    起初是生澀的試探，像兩片初融的雪。
    可當她不安分的扭動。
    蘇妄忽然低吟一聲，扣著她後頸的手驟然收緊。
    他反客為主地撬開她唇齒，另一隻手順著她脊背遊走，在腰窩處輕輕一掐。
    夏怡然輕顫著軟倒在他懷裏，任由他托著後腦加深這個吻。
    車窗外霓虹燈在玻璃上暈成光斑。
    ……
    “我們會有報應的吧？”
    車子停在偏僻的停車場。
    淅淅瀝瀝的雨聲敲打在車窗裏，室外起了一陣寒風，車內卻溫暖如春。
    分開後的兩個人起初有些尷尬。
    很快夏怡然就調整好了心態。
    “什麽報應？”
    “我隻知道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
    她握緊了蘇妄的手掌，語氣堅定道：
    “今晚我會跟沈言提分手，明天開始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蘇妄回握她的手，道：
    “如果沈言到時候要怨，就怨我吧，是我越界了，願意承受所有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