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禮物？
    這麽貴重的紅寶石手鏈。
    雲苒彎了彎唇角。
    竟然還有點想笑！
    自己跟巷哥交往這麽久，他從來沒有給自己送過什麽驚喜，更何況還是珠寶類型的禮物。
    是不是覺得青梅竹馬長大，感情又好。
    就拿捏了她？
    因為朋友們都說她是個戀愛腦啊。
    所以，戀愛腦就活該嗎？！
    下一刻。
    雲苒對自己說，活該！
    她知道自己為什麽清醒了。
    其實她還是戀愛腦的，隻是現在戀愛腦的對象不是蘇巷了。
    就這麽簡單。
    原本看不清的那些東西撥開雲霧，原來那麽清晰。
    蘇巷就是既想要家裏有一個端莊穩重識大體的妻子坐鎮，又放不下外邊溫柔可人活潑明媚的小白花妹妹。
    他想要坐擁齊人之福。
    嗬。
    既要，又要。
    真不要臉。
    雲苒正在發怔的時候，柳翩翩已經笑著將紅寶石手鏈給她係上。
    誇道：
    “雲苒姐姐你的皮膚很好，戴這條手鏈正合適。”
    雲苒表情複雜的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女孩。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這麽平靜的和曾經威脅她戀愛關係的女人這麽親近。
    甚至是下意識的忍不住道：
    “翩翩，你為什麽不喜歡蘇巷了？”
    說完她意識到了這話太過於冒犯。
    補了一句。
    “抱歉！你可以不用回答，是我冒昧了……”
    柳翩翩打斷了她的話。
    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雲苒姐姐，你發現了嗎？”
    “你總是很害怕給別人帶來麻煩，害怕對方覺得不高興。”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這叫做討好型人格。”
    “為什麽要壓抑自己的情感去討好別人呢？”
    “喜歡你的人，不需要你去討好；不喜歡你的人，更不需要你去討好！”
    雲苒愣愣的重複了一遍最後這句話。
    柳翩翩耐心的看著她。
    一字一句道：
    “還有，你不需要對我道歉。”
    “之前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搶走小蘇總。”
    “我對你是懷著惡意的，因為是競爭關係，所以我會不擇手段。”
    “你之前所有的感覺都沒錯！”
    “至於現在我為什麽不喜歡他了，因為我對他已經祛魅，看穿偽裝後我發現喜歡上的是我心底裏為他預設的完美形象。”
    “實際上的他，醜陋又不堪。”
    “我那麽好，他配不上我的喜歡！所以，我要換一個人喜歡！”
    雲苒發現每次和柳翩翩聊天時，總能刷新自己的世界觀。
    連她都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所以……
    蘇妄也應該會喜歡她的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覺得自己很陰暗。
    像是臭水溝裏的老鼠，一邊放不下已經有的東西，一邊又畏畏縮縮不敢伸手去觸摸那晶瑩剔透的米粒。
    從小因為父親的打壓，母親的冷漠。
    她的配得感一直很低。
    嗡嗡嗡——
    突然響起的電話震動打斷了她的思緒。
    雲苒低頭對她道：“抱歉，我接個電話。”
    柳翩翩點頭。
    電話那頭傳來樊秋萍熱情的聲音。
    “苒苒，晚上有沒有空？”
    “原本我預定的今晚去做SPA和美容的，結果以前那群富太太們一個個變了臉，都推脫沒空。”
    “我想來想去，也就是你最貼心了。”
    室內很安靜。
    所以柳翩翩也聽到了。
    放在以往，雲苒肯定會一口答應。
    可迎著柳翩翩注視的目光，又想起了剛才那段話，她心裏似乎充滿了勇氣。
    “不好意思伯母，我今晚已經有約了。”
    當這句話說出後。
    雲苒發現拒絕別人其實沒那麽困難。
    柳翩翩衝著她投來讚許的眼神。
    她笑了。
    雲苒也跟著彎了彎唇角。
    電話那頭樊秋萍聽後愣了一下，很快又道：
    “是是是！是伯母這通電話太過臨時了。”
    “那要不就明天下午吧，是周末，到時候我們在悅水療見。”
    “就這樣啊！”
    她不留給雲苒拒絕的機會就迅速掛斷了電話。
    聽到電話掛斷的嘟嘟嘟聲。
    雲苒發現自己好像覺醒的還不夠徹底。
    而柳翩翩則微笑著衝她點頭。
    “慢慢來，一點一點進步。”
    “好。”
    兩人相視一笑。
    ……
    悅水療。
    雲苒剛到就被侍應生帶到了包間內。
    “蘇太太已經在做臉了，雲小姐這邊進吧。”
    她進入房間後就看見樊秋萍躺在美容床上閉著眼睛一臉享受，美容師剛在她臉上塗抹完海藍之謎泥膜。
    雙手摁在她頭發兩側太陽穴放鬆按摩著。
    “伯母。”雲苒輕聲喊道。
    樊秋萍仍舊閉著眼睛。
    出聲回應道：
    “是苒苒來了啊，你坐在沙發等我會兒，馬上就好了。”
    “等會兒我們去看衣服。”
    “我在這裏有一個專屬的貴賓休息區，剛給我的SA打電話，他們帶著最新一季的衣服正開車趕過來。”
    “等我做完臉，時間就差不多。”
    “到時候我們邊喝下午茶，你邊陪我挑衣服。”
    “所以說還是生女兒好，到時候伯母也給你挑幾身，刷小巷的卡。”
    雲苒聽著前麵的話還點點頭。
    直到聽到最後一句，不知道為什麽很想笑。
    等待的時間，雲苒自顧自的刷著朋友圈。
    發現蘇妄好像很久沒有發動態了。
    最新一條還停留在遊樂園小醜兼職的照片。
    她又打開某音，發現最新一條‘虧了一輛跑車’底下是大量的惡意謾罵和水軍。
    幾乎可以算是網暴的那種。
    而她原本鼓勵的那一條評論已經石沉大海，私信收到了很多類似於‘多少錢一條，賺錢帶帶我’的嘲諷信息。
    退出軟件，雲苒點開了蘇妄的頭像。
    指尖在對話框裏輸入，又刪除。
    刪刪減減兩三遍。
    斟酌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麽開啟話題。
    “苒苒。”
    肩膀處傳來輕輕的拍打。
    雲苒抬起頭，才發現樊秋萍已經做完臉，整個人容光煥發狀態很不錯，唇角還帶著笑。
    “走吧，我們去休息室。SA給我發消息說衣服已經到了。”
    樊秋萍邊說著邊親昵的拉著她的手。
    忽而，目光落在了她手腕上那一條漂亮的紅寶石手鏈。
    呼吸慢了半拍。
    “你哪裏來的手鏈？”樊秋萍瞪大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