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妄聽後不由笑出了聲。
    許清染睨他一眼。
    “你笑什麽？！”
    “這就是嫂嫂篤定慕兄身世非凡，說不定是文成太子後裔的緣由？”蘇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
    許清染羞惱的瞪他一眼。
    “不然呢？”
    蘇妄收了收笑，語氣平靜道：
    “這麽明顯的破綻，你我都能發現。”
    “文成太子幕僚團那幫人難不成都是蠢貨？！”
    這次他用了許清染最愛用的口頭禪，‘這個蠢貨’。
    落到許清染的耳邊，卻是對她的羞辱。
    氣得忍不住抬手，又要打人。
    蘇妄又主動湊了湊，揚起腦袋，笑道：“嫂嫂，打這邊。”
    “我這邊的臉好看些。”
    “你打起來，也能高興些。”
    許清染又氣又笑，手頓在半空中，旋即落下。
    瞧蘇妄這放蕩不羈的模樣，若是真打了他，說不定還是獎勵他了呢。
    許清染靜了靜心神，她發現自己每次隻要跟蘇妄在一起情緒總容易被對方帶著跑。
    一向清冷沉靜的性子都變了不少。
    變得不像自己。
    她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對方笑得傻乎乎的就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若不是剛才他真的說出那些隱秘，她還真的以為對方就是個隻會吃喝玩樂的酒囊飯袋。
    “那你說，文成太子後裔是誰？”
    蘇妄十分淡定的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許清染瞪他，“你不知道？剛才還敢大放厥詞。”
    蘇妄緊跟著回道：“我雖然不知，但是慕兄恐怕是個煙霧彈，甚至是個放在明麵上的擋箭牌。”
    邊說著他邊歎了一口氣。
    “這麽想來，慕兄也著實是可憐。”
    他的祖父為了保住真正的文成太子後裔，竟然將親孫子推出去做擋箭牌。
    這些年來他身子病殃殃的。
    說不好，是什麽原因。
    許清染見他一副真心實意為慕白舟感到難過的模樣，不由嗤笑道：
    “可真是好兄弟，情誼深厚。”
    “既然你這麽看重慕白舟，怎麽還有臉覬覦他的妻子？”
    “甚至還給他下昏睡的藥。”
    蘇妄一本正經的搖頭。
    “嫂嫂此言差矣，我不是覬覦。”
    “我是光明正大的喜歡。”
    “若是今日你不是慕兄的妻子，是其他人的妻子，我也喜歡。”
    “隻因那個人——是你！”
    這一番話算是明晃晃的表白了。
    許清染清冷的臉上也沾染上了一絲紅暈，隨即有些惱羞成怒的抬起手掌。
    “啪——！”
    這下是真的清脆利落的在他臉上落下一巴掌。
    再好的修養也沒辦法再忍住。
    “混賬！你這個登徒子！”
    蘇妄捂著被打的那一邊臉，笑得甜蜜又饜足。
    含笑道：
    “我知曉嫂嫂舍不得，這一掌輕飄飄的沒什麽力道。”
    “不如嫂嫂再打一遍？”
    許清染真是沒招了！
    她從小到大遇到過各式各樣的人，唯獨沒遇見過蘇妄這種臉皮厚的跟城牆似的。
    蘇妄咳了咳。
    又正色道：
    “而且嫂嫂又誤會我了，我的確是拿慕兄當好兄弟看待的。”
    “那藥雖然是昏迷，卻能令他睡得更沉，修養的更好。”
    “嫂嫂難道沒發現，慕兄這幾日的身子好了不少？”
    慕白舟從小體弱多病，湯藥不斷。
    還有就是睡眠極淺，常常半夜驚醒，休息的不好，長年累月就算是再好的身子也會被拖垮。
    許清染聽後半信半疑。
    慕白舟的身子的確好了不少，王翠娥以為是衝喜的作用，實則不然。
    難不成真的是蘇妄？！
    不對！
    他有這麽好心。
    許清染懷疑的又盯著他看。
    蘇妄無辜的歪了歪頭，道：
    “嫂嫂，我可不做不出那種為了將你奪走，而毒害好兄弟的事情。”
    他又不是那什麽慶！
    沒那麽下作。
    有的時候，真的不能背後議論人。
    正說著呢，外頭傳來丫鬟提醒的聲音。
    “慕公子進府了。”
    許清染皺眉：“他來幹什麽？”
    蘇妄反倒是笑盈盈道：“今日是嫂嫂第一日搬到這裏，肯定是來瞧瞧住不住的慣，關心關心咯。”
    許清染冷睨他一眼。
    “那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趕緊滾出去，被慕白舟瞧見我們二人共處一室，門窗皆閉，定然會起疑。”
    蘇妄忽然笑了。
    許清染詫異：“你笑什麽？”
    蘇妄緩緩道：
    “我笑嫂嫂方才說的話，好似我二人有什麽私情似的。”
    “如今夫君來了，我這個情郎自然要趕緊躲開。”
    許清染怒目而視：“胡言亂語！”
    眼見再不走，許清染就要真的生氣了。
    蘇妄抬起手，道：“好好好，我這就走，嫂嫂莫要惱。”
    正要故技重施開窗跳出去時，門外卻響起了腳步聲。
    完了，來不及躲了。
    他扭過頭看向許清染。
    許清染也麵色凝重。
    指了指博古架後邊的屏風，道：“進去。”
    蘇妄小聲的搖了搖頭。
    “不行呀，會有影子的。”
    “更加可疑。”
    許清染惱怒道：“你不是會上房梁嗎？上去呀！”
    蘇妄的技能爬牆滿級是可以上房頂。
    前提是要從屋子裏出去啊。
    “那我開窗了？若是被慕兄撞見，可不怪我。”他作勢又要走。
    “等等——！”
    許清染喊住了他。
    環顧四周，廳堂空蕩蕩沒什麽可以遮掩的地方。
    最終，她閉了閉眼。
    指了指自己的裙擺，道：“這裏。”
    蘇妄懵了：“……”
    說好的古人保守呢。
    不！
    保守的隻有現代人。
    要不然怎麽保守的古代人生孩子都是四五六七個。
    而現代的博士夫婦婚後躺一張床手拉手，一年都沒懷上。
    甚至還要去醫院問，為啥躺一起沒懷娃娃。
    廳堂的門被輕輕推開，伴隨著慕白舟病弱的咳嗽聲。
    與此同時，蘇妄鑽進了桌底的裙擺下。
    大氣都不敢喘。
    有經驗的兄弟們都知道，這種時候，一定要冷靜。
    “清染，怎麽關著門？”慕白舟的聲音響起。
    許清染的聲音是硬邦邦的，
    “外頭風大。”
    慕白舟默認了這個回答，又語氣關切道：
    “我知曉你住在這裏是委……”
    他正要說委屈，一看這府邸裏的裝修和陳設，遠比慕府華麗許多。
    默默咽下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