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染陷入了迷茫的情緒，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不能理解這種人。
    而且還會覺得真是個傻子、蠢貨。
    什麽時候江山被人篡位了都說不定。
    而經過最近的這些事，她好像逐漸明白了，有些東西的確是看不見摸不著。
    但是將它和明晃晃的利益放在一起的時候。
    還是不能第一時間就選擇利益。
    因為有些東西，更重要。
    是感情。
    是喜歡。
    是愛。
    許清染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忽有些不自信低下頭，道：
    “蘇妄，你喜歡的是這張臉嗎？”
    “等我老了的時候，容顏不在，會有更年輕更漂亮的臉蛋出現，到那個時候，你會不會……”
    蘇妄見狀忍不住打斷。
    “傻子！”
    許清染自詡聰明非常，還是第一次被人說傻子，還是當著正麵說的。
    不由斜睨了他一眼，有些氣鼓鼓的。
    一個冷眼飛過去。
    不服氣道：
    “你說什麽？”
    蘇妄摟著她，低下頭，語氣認真道：
    “我說你是傻子。”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是因為你的臉，才喜歡上你的。”
    許清染抿唇，小聲嘀咕道：“難道你不是在拜堂那天瞧見紅蓋頭被風吹開，於是見色起意……”
    “才不是！”
    蘇妄果斷的回答：
    “是因為我喜歡的人恰巧是許清染。”
    “隻要是你，無論你叫什麽名字，我都會與你相遇，喜歡上你，愛上你。”
    “與你相伴一生，直到你我都白發蒼蒼，還是會繼續纏著你。”
    許清染的眼眶忽然有些發燙。
    有些發熱。
    她明明是一個很冷情的人，有的時候連許宓都會說，‘姐姐，你的每個微笑都是算計過的。’
    而現在，她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蘇妄溫柔的看著她。
    再次詢問道：
    “清染，我們成親好不好？”
    許清染眼眶裏積蓄的液體盈滿後，緩緩的順著臉頰滑落而下，鹹鹹的。
    可她心底卻覺得比嚐了蜜還甜。
    那種感覺不是得到權利的滿足，也不是野心滋生的快意。
    而是一種十分安全的就像是被暖暖的溫泉包裹的感覺。
    你什麽都不需要做。
    因為你知道有人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願意包容你。
    比起精心算計和籌謀得到的一切。
    竟真的有些人傻傻的願意捧上所有和真心，隻為了告訴你。
    你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我們的感情也是真的。
    它看不見，摸不著。
    卻比世上任何的東西更加堅硬，構築成你我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
    蘇妄笑著道：“清染，成為我的夫人，好不好？”
    他說的不是皇後。
    皇後不是皇帝一個人的，就像是皇帝也不是皇後一個人的。
    他們屬於這天下，這國家，這黎民百姓。
    沉默許久後。
    許清染聲音哽咽道：“好。”
    係統：“恭喜0004號小夥伴，攻略進度為99%。”
    ……
    蘇妄已經讓禮部在籌備大婚儀式。
    這些天忙的昏頭轉向，許清染則出宮備嫁，兩個人隻能通過書信交談。
    問及原因，就是大婚之前的男女不能見麵。
    不合規矩。
    規矩？！
    在蘇妄的眼裏能有什麽規矩？
    於是大婚前夜，他又偷偷摸摸的爬上了許府的房梁，開始搜尋目標。
    還沒找到許清染的閨房，她就像是提前預判了似的，直接站在院子中央等他。
    瞧見梁上君子後，衝他招了招手。
    “下來。”
    這熟悉的一幕似乎又回到了慕府的時候。
    蘇妄不算狼狽的從房梁上跳下來。
    許清染遞給他一杯酒。
    “喝了。”
    蘇妄不疑有他，接過徑直就喝下去。
    許清染似笑非笑道：“怎麽？不怕我在酒裏下毒。”
    蘇妄一臉正色道：“若是你要，我就給。”
    許清染的神情也逐漸變得正經。
    見他喝下酒，又遞了一杯。
    連續喝了三杯後。
    許清染才道：“明日就是我們大婚了。”
    蘇妄點頭：“嗯！”
    許清染：“你我夫妻一體，夫妻之間不能有任何隱瞞的事情。”
    蘇妄又點頭：“嗯！”
    許清染眼底閃過一絲醋意。
    突然問道：
    “苒苒是誰？”
    “……”
    蘇妄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都快要忘了這茬事了。
    沒想到許清染竟然還記得。
    甚至在大婚前一夜，為了這個睡不著在這裏喝酒。
    看來就算是他今晚不來找她，她也會找自己問個清楚的。
    該怎麽回答呢？
    進度攻略還差1%。
    至關重要。
    其實蘇妄大可能編造一個完美的借口騙她。
    不過大概率，再完美的借口，也會被戳破。
    因為假的，終究是假的。
    所以每次的攻略他也是全身心的投入，隻有騙過了自己，才能騙過別人。
    見蘇妄沉思了很久，許清染又道：
    “我不想聽一個謊言。”
    “你說過，夫人隻有我一個。”
    “所以，那個苒苒是你的誰？”
    她的眸中滿是在意。
    蘇妄想了想，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清染，你相信這個世界裏存在著很多平行的世界嗎？”
    “同樣的人在不同的時間、空間、不同的關係，最終還是會產生一樣的交集。”
    許清染聽不懂。
    這裏是大豐國。
    她不是現代人，很難理解，於是問：“是輪回嗎？”
    蘇妄點頭：
    “也可以這麽解釋，也許我們處於一個個不同的輪回裏。”
    “有苦難，也有幸福，為什麽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選擇輪回，因為還有一些美好是我們割舍不掉的。”
    許清染沉默著嗯了一聲，抬起頭，眸光鋒利。
    一針見血問：
    “所以苒苒是你割舍不掉的美好？”
    蘇妄求生欲很強的連連擺手。
    “不是。”
    “聽我說完，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是有的時候你就是另一個輪回裏的苒苒。”
    許清染一臉狐疑的盯著他。
    合理懷疑蘇妄又在編瞎話騙自己。
    畢竟這是他的長項。
    蘇妄緩緩抬起手背，指了指上麵的牙印。
    “看到這個了嗎？”
    許清染點了點頭，有些心虛道：“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瞧見了，就特別想咬一口。”
    蘇妄含笑著道：
    “是啊，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