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默了默，“雖然顧二少現在沒有了官職，而且，看著也很狼狽，但他到底是侯府公子，如果像他說的，自己之前是侯府世子，肯定應該有一些手段的吧？”
    畢竟，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再加上也算是孤注一擲了，應該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吧。
    黎芊羽輕歎了一口氣，“希望如此吧。”
    不過，如果顧昀瑞的計劃真的成功了，那麽蘇清婉會願意接受換了夫君這件事嗎？
    那可是一個十分精明的女人。
    黎芊羽半垂眼，罷了，自己為她擔心做什麽？
    畢竟當初自己算計顧昀辭的事情曝光後，那蘇清婉肯定就會記恨她了。
    她們，注定是要站在對立麵的。
    **
    顧昀瑞跟黎芊羽分開後，沒有急著回侯府，而是去了輕揚的住處。
    輕揚沒有料到他會來，立刻拱手道：“主子，您有什麽事，讓小廝送信就行了，怎麽還親自來了？”
    顧昀瑞語氣不善，“等小廝給你送行，黃瓜菜都涼了！今天才過了一半，你怎麽就跑回來了？”
    輕揚被嗬斥一頓，忍了忍，最終還是道：“是屬下的疏忽。”
    顧昀瑞擺擺手，“算了，那個殺手呢，讓他過來，我們得確定一下，在哪裏對顧昀辭動手比較好！”
    輕揚點了點頭，去了卓海住的西廂房敲了敲門，“卓兄？我家主子過來了，卓兄你在嗎？”
    他喊了一會兒，裏麵都無人應答，微微皺眉，剛要去直接推開門。
    有人站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輕揚，有事？”
    輕揚一回頭，看到是卓海，他有點疑惑，“你去哪裏了？”
    卓海冷哼，“你們把我找來了，卻什麽都不讓我做，我閑的沒事，當然要四處逛一逛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衣領處的胭脂給撣了撣。
    輕揚一看，頓時就明白過來，對方這是去了花街柳巷，嘖，又是一個沉溺女色的人。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就放下心了，不再關注此事，而是說了顧昀瑞來了。
    卓海見他沒有懷疑，也鬆了一口氣，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跟著輕揚去見了顧昀瑞。
    顧昀瑞：“卓海，這段時間你研究透他的活動路線了麽，認為哪裏下手最好？”
    卓海：“我研究了一下，他每天的行程十分簡單，上朝，大理寺，然後就是回侯府。平時跟同僚應酬都很少，哦對了，他還會經常去雲來醫館。皇宮跟大理寺肯定不能動手，前者不用說了，後者也是高手雲集。那麽能動手的，隻剩下了兩個地方。”
    宣紙上，忠勇侯府跟雲來醫館被圈了出來。
    顧昀瑞皺眉，“不能在侯府動手，侯府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而且玲瓏苑四周還有一些暗衛。”
    卓海：“可不是有你們嗎？可以內外接應。當然了，如果不行的話，你們又著急近期一定要動手，那麽就隻能選在雲來醫館動手了。”
    聽到這裏，輕揚突然想起來溫大小姐溫馨兒可是很喜歡那個慕容瑾，如果真的在醫館動手了，傷了那位神醫，恐怕不好交代。
    他連忙看向顧昀瑞，“主子，我們還是盡量不要跟慕容瑾為敵吧，要知道許多人很看重他，他若被波及出了事，我們就相當於樹立了好幾個敵人。”
    溫家都可能成為敵人啊。
    顧昀瑞哪裏不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在侯府動手，風險太大了，他以後做了侯府世子，那麽侯府的人要如何看他？
    還有，蘇清婉會不會恨他……
    卓海看著他眼底的猶豫，用不在乎的語氣說道：“現如今看來，侯府就是最適合的地點了。不過，如果你們不著急，倒是可以等一等，或許就能尋找到更合適的時機。但不過醜話得說在前頭，時間越長，那麽到時候傭金也要加倍才行，你們這都耽誤我多長時間了？”
    提起了錢，瞬間就觸動到了顧昀瑞的情緒。
    他這段時間步履維艱，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麽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都要怪顧昀辭跟蘇清婉，騙走了自己的私產！
    還逼迫他缺了銀子，隻能去管娘親要，去管蘇溪月要……還跟原來那些同僚借了許多！
    他太恨顧昀辭了，憑什麽搶走了自己的一切？
    顧昀瑞抬起頭，眼底都是濃鬱的恨意跟破釜沉舟的決心，“好，咱們就在侯府動手！練武場那邊平時最是空曠，而且旁邊兵器也多，到時候我找機會，跟他切磋武藝……”
    到時候就讓人安排有刺客，而顧昀辭為了保護他，最後身受重傷，來個不治而亡！
    其實，這樣做實在是太草率了，而且漏洞百出，但顧昀瑞等不及了啊。
    他對卓海說道：“到時候你趁亂動手，刺中他要害，在刀上抹上劇毒，得手了你就走，其他的黑衣人我來安排。”
    卓海藏住眼底的精光，點了點頭，“好。”
    而顧昀瑞的這所有計劃，等到第二天，就事無巨細地都被告知了顧昀辭。
    顧昀辭等晚上回了侯府，抱著蘇清婉的時候，就把這些事情一說。
    蘇清婉：“是你引導他在侯府動手的？”
    顧昀辭點了點頭，“因為，爹要提前回來了。”
    他已經跟卓海商量好了，演一出苦肉計，讓爹親眼看到顧昀瑞要殺他，因為這會比任何話都要有效果。
    “清婉，到時候我會受點傷，但你放心，肯定隻是皮肉傷。”
    蘇清婉知道，她卻依舊忍不住有點擔心。
    可即使再擔心，也不會去阻攔他。
    所以蘇清婉主動摟住了顧昀辭的脖子，親了下去。
    麵對自家夫人的主動，顧昀辭自然是受寵若驚。
    隻不過親著親著，他自己卻停了下來，聲音微啞，“今天不行，沒有泡那個東西，你就別招我了，我忍不住的。”
    蘇清婉哭笑不得。
    這人還真是，兩人都成親多久了啊，怎麽還跟毛頭小子似的？
    雖然最後沒有做什麽，但顧昀辭緊緊地抱著蘇清婉，一直等到懷中人都已經睡熟了，他輕輕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清婉，別說是會受點傷，就算是舍了我的命，我也絕對不會退讓。
    為了你們，我願意竭盡全力去爭去搶！
    這邊夫妻倆溫情脈脈，但海棠苑那邊，顧昀瑞因為白天的事情，打擊了自信心，就又拉著如煙，想要試驗一番。
    他可不希望，等自己跟芊羽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自己再讓她失望。
    結果……
    “為什麽會這樣？”顧昀瑞都懵了，明明這段時間都很好的啊。
    如煙也愣了一會兒。
    但她見多識廣，立刻說道：“二少，肯定是這兩天您太忙碌了，身子累了會是這樣，您好好歇息兩天就沒事了。”
    顧昀瑞臉色好了一些，他想著早上就跟如煙胡鬧過一次，白天還跟芊羽歡好了。
    再後來，還殫精竭慮地去商議了如何對顧昀辭動手的事情。
    自己的確是累了。
    接下來他得養精蓄銳，不再貪戀男女之事，先把顧昀辭解決了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大手一揮，“行了，你回房歇息吧，這幾日不用來伺候了。”
    如煙鬆了一口氣。
    她還擔心顧昀瑞會遷怒自己呢。
    但心中卻想著，怕不是二少身子不行了，據說之前受過傷，也不知道能不能讓她懷上孩子……
    如煙從房子中退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蘇溪月端著一碗參湯，站在廊下。
    她走了過去，妖妖嬈嬈地笑了笑，“蘇姨娘，又來給二少送參湯了啊？不過我勸你別白費工夫了，二少今天累了，已經準備歇息了。”
    蘇溪月臉上閃過一抹了然。
    這麽晚了，卻沒有讓如煙陪著，看來顧昀瑞應該因為過度而力不從心了。
    她突然對如煙笑了笑，“這段時間辛苦了。”
    說完後，就轉身走了。
    蘇溪月的身子太消瘦了，好像是一陣風就能夠被吹走似的。
    如煙看著她的背影，想起來她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頓時抖了抖。
    “怎麽感覺這個蘇姨娘瘋瘋癲癲的。”
    不過，一想到這個蘇姨娘的經曆，如煙頓時也感覺，這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畢竟是勳貴世家的嫡女，就算是不如世子夫人尊貴，但好好的大小姐，怎麽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反正，如果讓如煙去選，她根本不可能放著好人家的正室夫人不當，而是為了一個男人，去做了妾室。
    愚蠢至極。
    白瞎給她這麽好的出身了！
    如煙一邊唾棄蘇溪月，一邊往回走，可走著走著，竟然感覺腹中翻滾著什麽，直接捂住嘴，忍不住吐了出去。
    等到吐了一會，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如煙頓時狂喜。
    莫非，她有了？
    現在太晚了，等第二天一早，府醫就被喊進了海棠苑。
    府醫一臉鬱悶。
    海棠苑成天這麽多事兒啊。
    在府醫給如煙把脈的時候，顧昀瑞有一些緊張地守在旁邊，俊眉緊皺，表情複雜。
    府醫仔細把了脈，最後對顧昀瑞拱了拱手，“恭喜二少，如煙姑娘有孕了。”
    如煙麵容一喜。
    自己終於有機會被抬成姨娘了。
    倒是顧昀瑞臉色一變，他看了看如煙，最後咬了咬牙說道：“這個孩子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