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你是不是知道他們會躲啊？”
    五分鍾後，兩輛警車開出了寒國城。
    這個時候喬治仍覺得心有餘悸，同時心中的好奇卻愈發強烈，爆破彈擊出的一瞬間，李瑞克到底是怎麽想的呀？
    哪有人這樣查案的，龍潭虎穴一樣的寒國城，李瑞克幾乎單槍匹馬殺了個一進一出。
    現在回想起來，換喬治自個兒上，估摸著青瓦房按摩店那道厚重的朱漆木門都進不去。
    就算僥幸進去了，樸在晨守在三樓入口那杆槍也足以把他給擋住。
    一個月就幾千塊，玩什麽不好非要玩命啊！
    不過最讓喬治佩服的地方，是老傑克帶人堵在門口的時候，李瑞克二話不說從自己手裏奪槍，舉槍上膛就射那出戲。
    真就是電光火石，毫厘之間。
    有那麽一瞬間，喬治都以為老傑克要嗝屁了。
    鬥了一輩子的老對頭，真要被爆破彈打了個四分五裂，喬治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笑的地方當然是大仇得報。
    哭的地方就有點悲劇了！
    李瑞克當眾射殺十幾個警察，再怎麽說阻撓辦案也不足以成為殺害同僚的理由，這絕對是巨大影響力的惡性事件。
    這小子能耐再大也得牢底坐穿。
    自個兒肯定也會跟著倒黴……
    當然，這些都沒有發生。
    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老傑克慫了，跟他那幫龜兒子手下一起抱頭鼠竄。
    “呸！一幫孬種！”
    打開車窗，喬治狠狠吐了一口濃痰，再看向李瑞克的目光已藏不住飛揚的神采。
    自家局裏的兄弟瘋批一樣的孤膽英雄表演，站在一旁也是與有榮焉。
    “讓他們躲了這一劫”，李瑞克平靜地陳述事實，漫不經心掃了喬治一眼，“算他們命好！”
    喬治皺眉，“瑞克，你剛才不會真想殺人吧？”
    李瑞克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喬治喉結滾動，神色複雜地能擰出水來。
    剛才他就在李瑞克身邊，本就在局中，他是真覺得千鈞一發讓老傑克一夥人逃過一劫。
    但是回過頭來想想，又覺得一切都太巧了。
    雖然認識李瑞克就兩天時間，但這家夥也不是神經病呀！
    當了二十多年老警察，喬治在洛杉磯西大區十幾個city也算是個角色，黑白兩道多多少少都打過交道。
    還真沒有哪個人能跟李瑞克相提並論。
    無論是能力、手段還是近乎瘋狂的膽魄，這家夥的三維屬性幾乎拉滿了呀！
    這小子有二十五嘛？他以前到底擱哪兒混的？咋就能出這麽個人物呢？
    喬治心中湧出無數疑問，他越發好奇李瑞克的背景了，對方隱藏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一路無話，車進了蒙特利警局大院，喬治第一時間跳下車，主動給李瑞克拉開車門，手還很貼心地放在車頂，生怕對方磕碰到。
    李瑞克一臉無語，我一個開車的，哪裏需要你一個副駕駛獻什麽殷勤，這不是搞笑嘛！
    “老喬，別整這些沒用的，”李瑞克揮揮手，“去把咱局裏驗屍官找來，準備幹活！”
    “好勒”，喬治從李瑞克手裏接過車鑰匙，臉上堆滿笑容道：“你先喝杯咖啡歇會兒，人到了我馬上叫你。”
    話落，喬治一溜煙小跑，破天荒地竟然像個實習警員一樣，推著約瑟夫的屍體進了停屍房。
    李瑞克走進辦公室，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詫異目光。
    昨天還是被職場霸淩種族歧視的菜鳥警員，今兒個搖身一變，直接倒反天罡，連喬治克裏曼都得變著花樣討好他。
    這小子到底什麽來曆啊？
    坐辦公室的自然不知道寒國城青瓦房按摩店的凶險，隻能按照經驗推測，懷疑李瑞克有著驚人的背景。
    也隻有蒙特利警局這座小廟來了尊大佛，才能解釋通喬治克裏曼前倨後恭的巨大反差。
    “瑞克，大事不好了！”
    剛坐下衝好咖啡，喬治克裏曼就急急忙忙衝了進來。
    “又咋呢？”李瑞克倒是氣定神閑，倒了一杯咖啡推了過去。
    喬治一飲而盡，深吸一口氣，眼神往周圍一掃。
    坐班的同事紛紛收回目光，但一個個正襟危坐看似忙碌的表象下，紛紛豎起耳朵傾聽，內心早就燃起了八卦之火。
    “我們被人算計了！”喬治聲音低沉，神色無比難看。
    “怎麽回事？”李瑞克依舊平靜。
    “唉——”喬治長歎一口氣，解釋道：“局裏的驗屍官埃隆半小時前被總局一個電話調走了，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咱這回冒死把屍體搶回來，但沒人幫著驗屍，咱搶了個寂寞！”
    說到這，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狂拍大腿，一副懊悔至極的樣子。
    “就這？”李瑞克不以為意，又不是天塌了，真不至於大驚小怪。
    喬治不能理解李瑞克咋就什麽事都不放心上，刻意強調道：“沒人驗屍了，這案子還怎麽查？”
    “約瑟夫算是白死了！”
    “咱手裏那堆死亡報告全都泡湯了！”
    驗屍是個技術活，沒有驗屍官幫忙，就算把證據擺麵前，還真就隻能光看著，啥也做不了。
    約瑟夫的死可能是個意外，約瑟夫死於意外不大可能。
    現在連蒙特利局裏常駐的驗屍官都被人調走了，這裏麵肯定有蹊蹺。
    千方百計阻撓辦案，用盡各種手段，背後藏著的秘密大過天去。
    比利博格到底殺了多少人？
    一個在手術台上殘害患者的變態醫生有這麽大能耐嘛？
    如果不是一人作案，那就是團隊作案，他們這麽做又為了什麽了？
    李瑞克心念飛轉，就算讓他大開腦洞也想不明白，這重重迷霧背後到底藏著什麽的秘密。
    “就不能從別的地方請個驗屍官回來嘛？”
    李瑞克摸了摸下巴，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親自給約瑟夫開膛破肚、掏心挖肺驗屍，想想都覺得驚悚。
    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呀！
    光有十五年驗屍官經驗也不行，單單是前期的心裏建設，就讓人望而卻步。
    “我可以試試，就怕別人不願意趟咱們這趟渾水。”
    喬治沉吟片刻，隻能想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實在不行，我就把埃隆那小子給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