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
    林托沉吟片刻，倒是坦誠：“突發奇想。”
    “真的是突發奇想麽……”
    諾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上一次的側寫已經讓她有了教訓，那就是千萬不能動用能力窺探這個神人的內心。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林托似乎無時無刻都在進行著逆反於這個世界的舉動，不管是穿一身黑色連帽衫，還是與外人交談時透露的艾倫沃克，就像是個和整個世界畫風截然不符的存在。
    這種俗世奇人一般屬於稀有寶可夢，罵誰罕見屬於是，一般情況下還真碰不到。
    路明非在後排目視前方：“托子哥……所以說，就連你也知道陳雯雯不喜歡我？”
    “喜歡這種東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林托歎了口氣：“所以一般情況下不要想著給女生表白，讓她向你表白。不一定長久，但是至少有操作空間。”
    “我勒個把妹王。”路明非倒吸一口涼氣。
    諾諾在一旁聽得嘴角一咧：“神秘人，你這一套理論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突發奇想。”
    林托自動回複。
    諾諾：“……”
    “好了，開車了。”陳墨瞳第一次遇到看不透的人，捂著臉，當即發車。
    引擎的咆哮聲中，法拉利化作赤色的流光，匯入茫茫的車流。
    ……
    此時此刻，萬達市場之上。
    “此子竟恐怖如斯，斷不可留。”
    蘇恩曦站在天台，用一對大筒望遠鏡盯著遠處不斷疾馳的法拉利。
    在她的視野裏，林托始終坐立平靜，宛如老僧入定，禪功硬得能劈開地球。
    “何意味？”
    酒德麻衣雙手叉腰，她持續釋放著冥照，扭曲周遭的光線。
    “這個林托確實是深不可測，老板說的對。”
    蘇恩曦喃喃自語。
    作為A級混血種。
    她的言靈“天演”，帶來了極其恐怖的計算能力和信息統合能力。
    一般來說，人的演技是會出現破綻的。
    就像在網上立人設，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你說自己是富哥，那就有人要你v50看看實力。
    蘇恩曦通過觀察，可以發現一切謊言，並且極大程度地察覺到對方的幕後動機。
    或許心理，或許現實，不一而足。
    可是現在她看到的卻是一個偽人，簡直一切都是虛假的，但就是這樣，她沒有辦法發覺對方的動機。
    甚至她都在懷疑，是不是林托已經發現了她們，這會兒擱這打窩呢？
    “怎麽個深不可測法，看得出來他在製作科研產物上很有天賦，但是那也就和我們的三無少女差不多吧？”
    酒德麻衣思索著詢問道：“或許還是我高估了，畢竟三無少女的言靈可是A級的鏡瞳……”
    三無少女，零。
    她們團體之中的核心成員之一。
    所謂鏡瞳。
    拆解萬物，學習萬物，見到任何言靈都可以進行複製。
    堪稱究極的能力，很難想象任何一個天生混血種能夠擁有這一能力，因為它強得甚至能挑戰龍王。
    這種解析萬物的天賦在機械上依舊適用，據小團體野史記載，零在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處理收音機、微積分。
    這樣的天才，說不定真能造出和林托一模一樣的浮遊炮。
    “我說的深不可測，是這個家夥表現出來的狀態。”
    蘇恩曦撇了撇嘴：“簡單來說就是我看不透他。”
    “這個好辦，我們跟過去不就得了。”
    酒德麻衣從包裹裏掏出兩個滑翔翼，平靜地看向蘇恩曦：“穿上，準備好夜空裏翱翔了麽？”
    “真有你的。”
    蘇恩曦放下望遠鏡，計算著和遠處的法拉利相隔的距離。
    也對，跟蹤林托直至他完成一次研究。
    多采集一點對方的表現，說不定就可以洞悉他的行為邏輯了……
    ……
    同一時間，高架路。
    “嘭！”
    “邵一峰的秘書真靠不住！居然沒有給我油箱加滿！”諾諾在方向盤上猛拍一掌，“等等吧，叫他們再派車來接我們。”
    諾諾翻過低矮的車門跳了下去。
    車已經停了，此處是高架路上急轉直下的一條人跡罕至的小道。
    車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時藥店的門前，發動機熄了火，這條街上隻有這家店門口有那麽點兒光。
    “我們可以走幾步再打車。”
    路明非在後排弱弱地開口道。
    “不想走路，我穿了高跟鞋。”諾諾用最簡單的理由拒絕了。
    她的紗裙下是十厘米高的細高跟鞋，不知道是什麽大牌的新品，腳腕上還籠著一層雲霧般的黑紗，纖細的腳腕若隱若現。
    就是這雙鞋幫她完成了氣質上的蛻變。不過不是灰姑娘的水晶鞋，而是所羅門王的十戒。
    她本想不顧那條精致的紗裙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卻發現林托也在副駕駛位沒有下來。
    “神秘人？你怎麽還不下來？”
    諾諾狐疑地詢問道。
    “噓，有客人。”林托淡淡道。
    “客人？”
    諾諾神情一怔，這荒郊野嶺的，哪裏來的客人。
    我草，不會是有鬼吧？
    陳墨瞳泛起一陣惡寒：“別聊這種晦氣的，來聊點五毛錢的。”
    “不，我說的是真的。”
    林托注視著手機上銷聲匿跡的萬達影城天台場景，平靜道。
    “出來吧，蘇恩曦和酒德麻衣。”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
    路明非和陳墨瞳還沒來得及泛起驚訝。
    周遭的光線就莫名扭曲了起來，神威難藏淚，入目皆是托。
    清冷的聲音傳遞而來。
    “言靈·冥照。”
    酒德麻衣朝著法拉利走了過來，解除了隱匿的身形在夜晚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
    蘇恩曦皺眉，也跟著顯露光影。
    在她們的臉龐上，紛紛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專業素養使得她們不至於驚詫，但是眼眸裏的震驚還是顯露了出來。
    他究竟是怎麽發現她們的？
    準確來說，還知道了她們的名字？
    酒德麻衣和蘇恩曦一直以來都是奉命前來看護路明非，老板下令讓她們做奶媽，同時隱匿身份。
    這麽多年了，也沒有一點異常的行蹤。
    可是眼前的人，居然一語道破了她們的姓名？
    “喂！我家裏除了布加迪威龍就是邁巴赫，但你們也別砍車啊！”
    諾諾察覺到二人並無惡意，扭頭指了指那一輛鮮紅的法拉利：“砍了記得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