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法一出，當夜薑宋都沒睡好。
    隔天起來，隻覺得腮幫子分外的疼，抬頭一看，是直接腫起來了。
    薑宋：“……”
    這不僅是傅燎，傅周京也克她吧。
    否則，她怎麽會一夜沒睡好就腫的這麽嚴重。
    薑宋抿著唇，迅速刷好牙，煮了四個雞蛋，自己拿了兩個，剩下的剝好放進碗裏，置於微波爐裏溫著，就急急忙忙從屋裏出發了。
    坐在車上，傅周京發來一個‘？’
    薑宋言簡意賅把早餐在鍋裏的事說了，進入公司，她把手機揣回兜裏。
    汪姐迎麵上來，視線落在薑宋右邊臉，抽了抽：“你昨夜做賊被打了，腫成這樣。”
    薑宋露出苦笑：“昨夜沒睡好就變嚴重了。”
    “你要不然今天去拔了——”汪姐道，“我準你半天假，如果你擔心沒人陪，我把那個小奶狗找過來陪你。”
    薑宋擺了擺手，“我的痛能轉給他嗎？又不行，他來有什麽用。”
    汪姐：“你說的也是。”
    她抬眼看了看薑宋微微發白的麵色，頓了頓，提醒道：“下個周一開戰略部署的會，你這個狀態能行嗎？”
    薑宋想了想，說：“我周六就去拔，周末可以休息一天，應該沒問題。”
    她現在因為牙齦腫著，說話有點口齒不清。
    汪姐拍了拍薑宋的肩頭，同情說：“那你今天的兩個會都別開了，我替你去，你好好緩一天，要是炎症沒消是不能拔的。”
    “謝謝汪姐。”拔牙這種事，薑宋看別人拔過一次，知道必須得消炎。
    所以在計劃周六拔牙之前，她就開始吃消炎藥了。
    一頓都沒落下。
    兩個人說了一會話，汪姐去開會，薑宋坐在電腦麵前，把工作處理了一下。
    拿出手機，在口腔醫院掛了個號。
    再切進微信。
    傅周京的信息進來，配的是一張照片，圓滾滾的雞蛋盛在碗裏，旁邊是一杯冰美式，男人的手撐在照片的右下方，骨節分明的大手微微收緊，青筋暴起，碎陽透過玻璃飛舞，禁欲矜貴裏又帶著幾分溫和。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言語。
    薑宋不知他什麽意思，停了一下，沒回。
    下秒，前台進來。
    小聲道：“宋姐，前台來了個人，說是ER的負責人，和您約了今天試飛。”
    薑宋眉心跳了跳，“姓什麽？”
    前台：“傅。”
    薑宋長吸一口氣，真是陰魂不散。
    視線下意識瞥向身側的座位。
    其他人開會的開會，出差的出差，跑項目的跑項目，偌大的辦公室就她一個人。
    薑宋抬了抬眼，問：“你過會有空嗎？”
    前台小姑娘約莫有點不知所以然。
    薑宋指了指自己的臉，“我今天狀態不太好，需要有個人陪我去見客戶打配合。”
    ER的項目，公司裏的人都略有耳聞。
    知道這個項目有重要。
    前台猶豫了一秒，半晌鄭重地點了點頭。
    薑宋把手機放下，起身把口罩帶上，和前台對了一下說辭，抬腳和人一起出去。
    她走得急，手機都沒帶。
    隔著屏幕。
    傅周京看著置頂的正在輸入跳躍，又最終消失。
    恢複成原本的備注名字。
    扣著冒冷氣水珠的指腹微微收緊，他垂下眸。
    客廳手機乍響。
    薑宋出了辦公區域，就看見傅燎站在門口。
    暗紅色襯衣外是大喇喇敞著西裝，散漫不羈裏多了幾分吊兒郎當，他微微抬起眼朝薑宋看過來，在望見她臉上的口罩，表情僵冷一瞬。
    薑宋當做沒看見，走到他麵前停下。
    咳嗽兩聲道：“我昨天回去有點著涼，嗓子有點啞，就讓她來和你介紹吧，和走接下來的流程。”
    傅燎直勾勾望著她，皮笑肉不笑：“我哥知道你感冒了嗎？”
    前台嗖地看過來。
    薑宋太陽穴青筋一跳，含糊打斷道：“小陳。”
    小陳愣了幾秒，開始介紹公司。
    薑宋在旁邊聽著，時不時出麵調控節奏，一直到樓頂的試飛場。
    這邊的試飛場是空著的。
    隻有上新品，要給公司高層展示，才會啟用。
    平常很空閑。
    薑宋微微側目，看向傅燎。
    “如果你帶獵鷹過來了，今天就可以試飛。”
    傅燎單手插兜，掀眸道：“帶了，但是在車上。”
    薑宋：“小陳，去陪喬夫先生取一下。”
    傅燎：“薑組長不一起下去嗎？”
    薑宋一本正經，“這裏現在是空著，不代表過會是空著，有個人在這裏更好。”
    傅燎似笑非笑，“說這麽多，薑組長不會是把昨天的話聽進去了吧，真的覺得我會對你動手動腳，好歹你是——”
    薑宋卷翹睫毛微抬，打斷道：“我剛剛想到我可以走OA係統先申請，一起下去吧。”
    傅燎視線逼人，“就讓陳小姐留在這吧，替我們占個位置。”
    他說的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趁著這個機會，你也能多了解一會獵鷹，這樣不是有利於你們公司後續的生產。”
    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薑宋抿著唇，心裏不樂意，卻不得不屈服道：“好。”
    按下電梯。
    等電梯上行的功夫，她叮囑了小陳幾句。
    傅燎進入電梯，她後續跟著進去。
    傅燎站在右上角，薑宋站在左上角，涇渭分明。
    男人神色淡漠，捉摸不透：“感冒了不去醫院，還上班，嫂子挺敬業的。”
    “聽沒聽過一句話，男人會背叛你，但工作不會。”薑宋本來就對傅燎的威脅不滿，這會聽人陰陽怪氣，直接冷下臉開了口。
    傅燎側過身，“看來我哥對你不好，今夜我就替你和哥說一說，讓他少和外麵的人鬼混。”
    薑宋指尖微微蜷縮，想抽人的欲望到達巔峰。
    過了片刻。
    她說：“你哥對我很好，主要是我看不慣你欺負小姑娘。”
    傅燎氣笑了，“我什麽時候欺負小姑娘了？”
    電梯門打開，薑宋加快步伐走出電梯，“你沒欺負小虞？”
    “我什麽時候欺負她了——”女人纖薄背影越來越遠，似曾相識，傅燎心裏微冷，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抓住薑宋的手。
    經過前兩次的事，薑宋早有防備，看人抬手伸過來，想也不想地直接抬手給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
    四周驟然安靜。
    停車場門口的庫裏南都為之安靜。
    傅燎舔了舔唇角，“嫂子，你脾氣我哥怎麽受得住。”
    兩聲不夠明顯的咳嗽。
    薑宋下意識回頭看去。
    徐萬站在車旁邊，欲言又止。
    徐萬是傅周京的貼身助理，徐萬現在在這，就說明傅周京在車上。
    那是不是代表——
    他看見了她掌摑他弟的全過程。
    薑宋整個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