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們這兒也不是黑店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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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月圓如盤。
    陸九淵坐在官道旁的一塊青石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拄地的劍柄。
    這把劍名為"孤鴻",劍身細長,說是劍,實際上隻是一個四楞簽子而已,長三尺三寸。
    鉻釩鋼打造,四棱狀,尖端扁平,被磨的極鋒利。
    這玩意兒現在叫孤鴻,因為世間僅此一個,取自天地一孤鴻,原本世界叫做特大號螺絲刀。
    “三年了,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麽過來的麽?”
    抬頭看看天上圓月,正值十五,很圓很亮,真是一個殺人的好時候啊!
    輕微的腳步聲出現仿佛幽靈,陸九淵眯起眼睛,看見一個佝僂的身影正從不遠處緩緩走來。
    那是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身穿粗布衣裳,挎著一個竹籃,籃子上蓋著一塊厚厚的布。
    她走得很慢,顫巍巍的,看起來弱不禁風。
    "糖炒栗子,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蒼老的吆喝聲傳來。
    “老人家,這栗子怎麽賣的?”陸九淵問道:
    “又香又熱的糖炒栗子,隻要十文錢一斤!”熊姥姥滿是皺紋的老臉笑的跟個菊花一樣。
    “那就來一斤!”陸九淵笑著走近,手上孤鴻如同閃電一般刺出,快到了一種極致。
    月光映不出它究竟有多快,但在這一劍刺入血肉中的時候,那熊姥姥的眼睛還帶著剛剛浮現出來的驚愕。
    她隻是到了月圓之夜,出來隨便毒死人玩玩而已,怎麽就能被人殺了呢?
    陸九淵的劍並沒有停止,在刺穿熊姥姥的咽喉之後,又刺穿了她的雙臂雙腿,
    最後直接刺入她的心口,將她釘在地上。
    熱乎乎的糖炒栗子撒了一地。
    倒地之後的熊姥姥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疑惑,灰色布裙遮蓋不住紅色的鞋子,鞋子上繡的貓頭鷹,還在瞪著綠色眼睛。
    “紅鞋子是吧!”
    “公孫大娘是吧!”
    “隨機毒死人是吧!”
    “最討厭你們這種垃圾!大家活的本就已經夠苦的了,還要被你這種垃圾殺死取樂。”
    陸九淵看著她的眼神逐漸灰暗,才把劍拔出來,又從懷裏掏出來一塊兒粗布,把劍尖處的血跡擦幹淨,然後扔到她的臉上,把眼睛蓋住。
    “下輩子,做個畜生別做人了,做畜生以殺為樂,是凶殘本性,沒人會見怪。”
    從她身上摸了摸,摸出來十二兩散碎銀子和一些銅板。
    “出來殺人也不知道帶點兒錢,就這麽點兒!
    陸某人做事向來講究。你的錢不白拿,給你買個草席,就不買棺材了,你不配!”
    說罷,轉身離去,對於這位公孫大娘的死,他毫不在意,至於這也是一個極漂亮的女人,公孫劍舞更是名傳天下,他就更不在乎了。
    原世看書的時候,看到一個個同人小說主角遇到這個女畜生,就因為她長得漂亮就不殺,他向來鄙視,三觀跟著五官走,仿佛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
    漂亮,漂亮又怎麽了?可以隨意殺人?可以隨機殺人找樂子?下半身指揮腦子,這跟畜生有什麽區別。
    遇到了不殺,念頭不能通達!
    找人收屍,不是憐憫,而是來自巍峨華夏的大國禮儀!就算穿越了也不能丟份兒!
    半個時辰之後,來了兩個收屍人,熟練的將屍體用草席卷起來,帶到亂葬崗,拿出本子做了個記錄,便挖坑埋了!
    這都是消息,能賣錢的。
    陸九淵熟稔的進了一個小院當中,很尋常的民房,房簷上還掛著不少風幹的野雞野兔肉這樣的獵物。
    唯一不尋常的是這房子不在城內,也不在村中,周圍也沒有村民。
    孤零零的在郊外。
    隻有一間小小正屋,院裏有一棵滿是坑坑痕跡的樹。
    若是細看,就會發現那都是戳出來的痕跡。
    剛剛關上門,他的動作就僵住了。
    “好快的劍,迅如風,急如電,誰會想到,快劍陸九淵,居然會住在這種地方。”清脆悅耳的聲音從房頂上出現。
    那是一個穿著極其清涼的女人,漂亮的臉蛋兒,潔白無瑕的皮膚,渾圓的邪惡,婀娜的軀體,在明月之下,半透明輕紗之中,仿佛在放著光。
    “九姑娘,知道的太多,會死人的!”陸九淵輕輕的把門栓插上,並沒有回頭,而是幽幽的說道。
    九姑娘並不在意陸九淵的威脅,而是看向樹幹上的痕跡,以及地上被長時間踩出來的腳印。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不敢相信,這世上有人練劍居然僅僅隻練一個刺字!
    我更不敢相信,步法居然可以簡略到隻有向前向後向左向右這四步。”
    九姑娘仿佛在用詠歎調述說,聲音都帶著誘惑,仿佛在人胸口撓癢癢。
    “若隻是尋常人,這麽練也不過是愚蠢的笑話,可你不一樣,隻專注於這一點,將這一點練到了極致。快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
    陸九淵默然不語,因為我有掛,沒掛我也不會這個幹,不是世上每一個人都是阿飛,隻是一招刺,就從出道頂尖,用到無敵天下。
    “如果你隻是想說這些,那麽你可以走了!”
    “你把大門都關上了,是讓我走麽?”一抹輕紗飄過,貼在門上,帶著一股騷騷的幽香,很怪又很誘人。
    “幫我一個忙,今晚,我就是你的!”九姑娘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站在陸九淵不遠處,誘惑的說道。
    兩盞茶時間過去,九姑娘在陸九淵胸口畫著圈圈:“陸哥哥,幫我抓住陸小鳳,如何?”
    砰!咣!咣!
    啪!
    砰!
    大門被打開,一個白花花的東西被扔了出來,接著又扔出來二兩銀子,大門砰的一聲無情的關上。
    吱呀,大門打開,陸九淵出來把二兩銀子撿起來,重新走回門內,關門前說了一句:
    “給錢算嫖娼,犯法,我就不給錢了!”
    九姑娘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畜生,真是畜生啊,吃幹了抹淨了,居然不認賬。
    不認賬就罷了,讓他去抓陸小鳳,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但他還不付錢!畜生!
    “他奶奶的烏龜王八蛋!上下兩千年,嫖娼什麽時候犯過法?白嫖才犯法!老娘又被人白嫖了!”
    一炷香時間過後,九姑娘大腿上的穴道解開,起身邁著豪邁囂張的步伐,一腳把門踹翻,走進房裏,裏麵已經空無一人。
    “王八蛋!下次別被我抓到你,牛至給你咬下來!”
    “麻煩嘍!”用孤鴻挑著兩個包袱架在肩頭,陸九淵慢悠悠的趕路。
    粘上陸小鳳這三個字,就意味著巨大的麻煩和危險。
    區區一覺,還不值得他為此踏入其中,與陸小鳳為敵。
    人固有一死,但要死的酣暢淋漓。
    這個道理從他拎著超巨型螺絲刀,衝向奔馳過來的泥頭車,在被撞的同時,一下刺死司機的時候就知道。
    死亡不是結束,而是一場新的冒險。
    三倍速,這就是他的掛,很簡單的一個掛,在開啟的瞬間,思維速度,反應速度,移動速度,齊齊提升三倍,僅此而已。
    隻是體力消耗過大,不能長時間使用。
    但殺人,時間都很短,短到一劍,一瞬,就夠了!
    “有些東西就像是馬蜂窩,一旦捅了,後麵就是源源不斷的麻煩。”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龜孫大爺那個老情報販子,又含笑賺了一百兩紋銀。
    一處偏僻飯店當中,小二把兩個菜上齊,陸九淵並沒有急著動筷,而是從包袱裏提出來一個裝著老鼠的小籠子。
    從袖子裏掏出來白銀打造的筷子,從每個盤裏夾了一點兒,手伸進籠子,掰開小老鼠的嘴,
    一點點塞進去讓它吃完,盞茶時間過後,看小東西依然沒死,活蹦亂跳的,才開始動筷。
    古龍世界實在是太危險,喜歡下毒喜歡濫殺無辜的神經病太多,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才是老江湖的做派。
    他這一番動作,看的店裏其他江湖人頻頻點頭,學到了,學到了,這就叫專業!
    這人年齡看著年輕,卻是老江湖了!
    砰!
    看到這一番操作,老板在旁邊後廚咣咣的砸鍋,炒個菜弄得叮當作響,口中還不斷的指桑罵槐:
    “小三子,你個廢物,就你事多?知不知道啥叫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你小小年紀,裝啥大尾巴狼!
    飯是人吃的,畜生不配!”
    陸九淵夾著菜吃著饃,吭哧吭哧三兩下填了個半飽,捋了捋肚子,這才抬頭說道:
    “店家,你他娘的……話裏有話啊!”
    陸九淵放下筷子,把剩下的幹糧裝包,右手已經按在了孤鴻劍柄上。
    店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食客嘩啦啦走了大半,隻剩下三個江湖客不約而同地停下了筷子,悄悄挪動位置。
    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後廚的簾子猛地被掀開,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提著菜刀走出來,臉上再沒有半分和氣生財的模樣:
    "小畜生,老子罵的就是你!吃個飯還驗毒,裝什麽大尾巴狼!
    老子在這裏開了十六年飯店,也不曾吃死過半個人,誰不知道我王屠狗的手藝?誰敢在我店裏鬧事兒?
    你大庭廣眾之下一頓忙活,就是在砸我的招牌,踩我的臉麵。
    老子不跟你幹休。"
    話音未落,王屠肥胖的身軀竟異常靈活地撲了過來,菜刀劃出一道寒光。
    與此同時,店內的三個看戲的江湖客也同時出手,一人揮手甩出三枚透骨釘,一人抽出軟劍,最後一人手掌一翻,一道弩箭從袖子裏射出。
    陸九淵的瞳孔猛地收縮——三倍速!
    世界在他眼中突然變得緩慢,王屠的菜刀還在半空,透骨釘剛剛離手,軟劍才抽出三分之一,弩箭機簧剛響。
    陸九淵的身影已從椅子上消失,無鞘的孤鴻劍瞬間突刺,空氣中響起一聲尖銳的暴鳴。
    "噗!"
    第一劍刺穿了王屠的咽喉,鮮血還未噴出,陸九淵已經轉向第二個目標。
    那個使用透骨釘的漢子隻看到一道銀光閃過,便感覺心口一涼。
    那劍客勉強完成了抽劍動作,卻發現自己刺中的隻是殘影。
    他驚恐地想要轉身,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息不到,陸九淵回到原來的座位上,仿佛從未移動過。
    四個襲擊者保持著攻擊的姿態僵在原地,然後幾乎同時倒地,每個人的咽喉或心口都多了一個細小的血洞。
    陸九淵坐在凳子上,剛剛的爆發讓他此刻看起來略微有些疲憊。
    “小二,說說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啊!”
    店小二呆呆的看著戰鬥開始、戰鬥結束,手裏的熱水還沒倒好,東家就已經死球了!
    聽到陸淵問話,直接脫口而出:“我們這兒也不是黑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