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西門吹雪的決心,老猴子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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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西門吹雪,又看看溫婉中帶著羞赧的孫秀青。
    “她叫孫秀青,是我妻子,如你們所見,已經懷有身孕。”西門吹雪淡定的說道。
    “嫂子,別在外麵了,快坐,快坐!我安排人再上些吃的!”上官雪兒起身把孫秀青扶到內堂。
    有客人來了,還是男客女賓,她就不能如原本一樣,一起在一個桌子上吃了。
    眾人落了座,
    “西門,這一個月你們躲到哪裏去了?居然沒有絲毫的蹤跡?”陸小鳳岔開了話題。
    “哈哈!”說到這個,西門吹雪也笑了起來,仿佛冰川瞬間融化:
    “我們躲在了合芳齋,做起了糕餅,世上誰會相信,殺人那麽利索的西門吹雪,那雙手放下劍,做起糕餅來,也那麽好吃!”
    西門吹雪此言一出,廳內霎時陷入一種奇異的寂靜。
    陸小鳳臉上的戲謔僵住,眼睛瞪得更圓,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這個相識多年的朋友。
    你?做糕點?
    “確實想不到!大隱隱於市,誰能想到,劍神西門吹雪,會在京城最熱鬧的糕點鋪子裏,洗手作羹湯,靜待麟兒降世?”
    “怎麽想起來找我?”陸九淵問:
    “是找我!”陸小鳳糾正說道。
    “是找你們兩個!”西門吹雪說道:“明天一戰,我沒有把握,你們能進紫禁城,我想求你們一件事!
    如果我敗了,一個幫我收屍,一個幫我照顧她和孩子?”
    “你死不了,葉孤城被老九所傷,是真的!
    他這次現身,在春風一笑閣用劍殺人,隻是虛張聲勢罷了!”
    “他真的受傷了?”西門吹雪眼神閃過一抹悲哀:
    “真的受傷了,重了我半針,雖然用其他的方法掩蓋,但也掩蓋不住。”陸九淵點頭。
    “我在一個乞丐窩破窯洞裏見過他,隻是我再找他的時候他就不見了。”陸小鳳跟著說道。
    “不見了?”
    “不見了!”
    西門吹雪沉默了一下:“他本不該死的,是我求他把時間從八月十五改成了九月十五。”
    “因為嫂子的身孕?”
    “嗯!”西門吹雪點頭。
    陸小鳳也沉默了一會下來,無情的劍神才能使出來那不屬於人間的劍法。
    有情的劍神,還能使出那不屬於凡間的劍法嗎?
    若是在八月十五就進行了決鬥,大概西門吹雪早已經死了吧。
    “能不殺他嗎?”
    西門吹雪搖搖頭:“他跟我是一類人,寧可在決鬥當中轟轟烈烈的戰死,也絕不願意對方手下留情而苟且偷生。”
    “也就是說他死定了?”
    “死定了!”
    “我看未必!”陸九淵搖頭:“我那半針雖然紮中他的胸口,劍意入心,傷他心脈。
    但還不至於讓他淪落到鑽窯洞和乞丐爭地盤的地步。
    這戲有點兒過了。
    我們兩人兩敗俱傷,傷勢相近,我雖然恢複的快了一點點,但他也有各種靈藥傍身,你見我有那麽淒慘了嗎?
    他是白雲城主,而不是丐幫幫主。”
    “你的意思是?”陸小鳳看向陸九淵。
    “他說的用大還丹恢複傷勢,未必就是假的。”
    “可我親眼看過他的傷,心口處的傷,有痕跡,他的傷勢是真的。”
    “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而是故意讓你看見!”
    陸小鳳又不說話了,沉默了好一會兒:“葉孤城不會是那種人,那種人,用不出那麽高潔的劍!”
    “其中有陰謀,他也隻是棋子!最後的棋手,隱藏的很深。”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西門,位置是你選的?”
    “是我選的!”西門吹雪點頭:“最巔峰的劍法,就要在最巔峰的地點,進行最巔峰的戰鬥。”
    “我想過天下各地,五嶽之巔,昆侖、洞庭,最終唯有此處,算得上絕巔。”
    “這一場戰鬥,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要光耀百年!”
    “你選的時間,你選的地點!進行的卻是別人的陰謀。
    西門,你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玩弄?”西門吹雪的聲音清晰而寒冷:
    “你錯了!地點是我選的,時間是我定的,對手是葉孤城,這便夠了。
    至於其中是否夾雜了他人的算計,他人的野心……那與我何幹?”
    他站起身,白衣勝雪的身影在花廳內顯得孤高而決絕:“我心中唯有劍,唯有那一戰。
    無論葉孤城是真傷假傷,無論他是棋子還是棋手,明夜子時,太和殿頂,
    我隻問他的劍是否還在巔峰。
    若在,便是我此生的榮幸;若不在,亦是他命該如此。”
    他的目光掃過陸九淵和陸小鳳:“我這一生,隻有一個半朋友,陸小鳳算一個,陸九淵算半個朋友半個對手。
    若我敗亡,陸九淵替我收屍;陸小鳳替我照顧她們母子。”
    吃完了飯,陸小鳳就出了門,身上的這六條緞帶他要都送出去。
    但送什麽人就要看他遇到什麽人了。
    不過這些事情與陸九淵無關,葉孤城也不是他的朋友。
    最終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造反罷了,
    人生一場大夢,不知何時方醒,正好用來試劍。
    嗖!
    一個紙團突然飛了進來,被陸九淵直接夾在指尖,打開一看,上麵一行字:
    “九爺,有事兒拜訪!”
    字跡的下方是一個簡單幾筆畫出來的老猴子。
    “既然到了,為何不敢露麵,見麵談就是!”陸九淵忍不住把手按在了劍上。
    窗戶被從外麵打開,一個腦袋探頭進來,臉上嬉皮笑臉的,像個老猴子。
    “老九,有正經事兒!”
    “嗯,我知道你有正經事兒!”陸九淵笑著說道:“來,我也有正經事兒,別動,讓我捅你一劍。”
    這老猴兒不是別人,正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也是當初從陸九淵身上偷了一個衣角,幫金九齡栽贓嫁禍的老混蛋。
    “別,老九,你聽我說,金九齡是六扇門總捕頭,是貓,我們算是老鼠,老頭子自己不怕他,可我那些徒子徒孫,一句話就能被他定生死。
    由不得老頭子不配合,在這裏老頭子給你道歉了。”
    “別,你有你的立場,我有我的立場,道什麽歉呀?
    站好了,別丟份兒,讓我捅你一劍。”陸九淵笑著腳下不斷靠近。
    “老九,我找你有正經事兒,就是為了還你人情的!”司空摘星連連後退。
    “今晚唐天縱要來你這聽濤苑下毒,讓你這裏全部死幹淨,雞犬不留。”
    陸九淵瞬間停下腳步,唐門唐天縱?唐家三傑之首。
    “你怎麽知道的?”
    “嘿嘿,手有點兒癢癢,去他那兒借點兒藥的時候,聽唐天縱和唐天佑說的。”司空摘星嘿嘿笑道:
    “你知道的,唐門的毒天下無雙,唐門的藥同樣天下無雙。
    我已經想到下次跟陸小雞比什麽了!比誰更硬,比誰更久!
    嘿嘿嘿嘿,誰輸了,誰就穿著褲衩在春風一笑閣跳一天的胡旋舞。嘎嘎嘎嘎……”
    “有這種藥?效果怎樣?”
    “僵屍散,吃了以後,渾身上下如同僵屍,邦邦硬。多吃點兒,硬一天一夜都行。”
    “人才!你真是個人才!”
    “老九,欠你的我還了,以後可不能找我麻煩!也不能用劍捅我,更不能用針射我!”
    司空摘星說道:“唐家兩兄弟在東來客棧甲字二號房,咱們兩清了!”
    說完,嗖的一下子竄了出去,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廳內,陸九淵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沉靜。
    “這老混蛋好謹慎,隨時準備跑路,連捅一下的機會都不給。”
    他指尖撚著那張畫著猴頭的紙條,目光投向窗外看似寧靜雅致的庭院。
    “唐天縱…唐天佑!唐門,你們已有取死之道。”
    陸九淵低聲自語,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蜀中唐門,毒器雙絕,行事狠辣,向來是江湖上最令人忌憚的存在之一。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殺了一個,後麵還有一群。
    被動防守,哪裏比得上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