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忽悠,接著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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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任何廢話,將全身功力催至巔峰,排雲掌、麒麟臂、以及那深入骨髓的仇恨,盡數融入接下來的一擊之中!
    “天罡元氣!”
    一層看似稀薄、卻流轉著玄奧道韻的透明氣罩,如同一個倒扣的琉璃碗,將端坐於黃金座椅上的陸九淵籠罩其中。
    步驚雲那融合了麒麟臂狂暴力量與排雲掌諸多變化的舍身一擊,狠狠轟擊在這層氣罩之上!
    預想中的能量爆炸並未出現。
    那足以崩山裂石的狂暴力量,在觸及天罡元氣的刹那,竟如同泥牛入海,
    所有的衝擊力、灼熱感、毀滅意誌,都被那層看似脆弱的氣罩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瞬間“分散”、“導引”、“消弭”!
    氣罩表麵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曾蕩起,依舊穩固如初。
    步驚雲感覺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無邊無際的棉花上,那種力量被完全無視、徹底吞噬的感覺,讓他胸口一陣憋悶,幾欲吐血!
    黃金座椅上,陸九淵緩緩抬眸,輕輕搖頭,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失望,
    “步驚雲,你太令我失望了。
    枉費我耗費那麽大的心力培養你!孔慈,麒麟臂,劍聖的劍法,結果居然僅僅是這?”
    “無恥老賊!顛倒黑白!”
    步驚雲目眥欲裂,陸九淵那輕描淡寫的話語,比任何淩厲的攻擊更讓他感到屈辱和憤怒!
    這老賊,殺害他的親人,毀掉他的人生,如今竟還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虛偽姿態!
    “我要你血債血償!!”
    怒火與麒麟臂的凶戾之氣徹底吞噬了他的理智。他不再講究任何章法,將全身的精、氣、神,連同那燃燒靈魂的仇恨,盡數灌注到麒麟臂中!
    整條右臂瞬間膨脹了一圈,赤紅色的鱗片虛影在皮膚下若隱若現,灼熱的氣血如同火山噴發,將他周身的空氣都灼燒得劈啪作響!
    他放棄了防禦,放棄了後續,整個人化作一道人形凶器,攜帶著焚盡一切的毀滅洪流,再次瘋狂地撞向那層看似薄弱的“天罡元氣”!
    “給!我!破——!!!”
    嘶吼聲如同瀕死野獸的咆哮,蘊含著步驚雲一切的一切!
    然而——
    麵對這近乎自毀、威力遠超之前的搏命一擊,端坐於黃金座椅上的陸九淵,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
    那層“天罡元氣”依舊穩固如初。
    步驚雲那足以讓江湖頂尖高手退避三舍的瘋狂衝擊,在觸及氣罩的刹那,再次被無聲無息地“化解”。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氣勢,所有的瘋狂,都如同投入深淵的石子,連一絲回響都未能激起。
    不僅如此,一股更加玄奧的反震之力悄然生出。這股力量並非剛猛霸道,而是帶著一種“卸”、“導”、“返”的奇異特性。
    步驚雲隻覺得一股龐大無比、卻又與自己同源的力量,順著麒麟臂猛地倒灌而回!
    “噗——!”
    步驚雲如遭重噬,鮮血如同不要錢般從口中狂噴而出!
    他整個人被自己那被反彈回來的力量狠狠掀飛,如同破麻袋般撞在大殿一側的蟠龍金柱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隨後軟軟滑落在地。
    劇痛如同潮水般淹沒了他,但更讓他絕望的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
    傾盡全力,甚至不惜搏命,卻連讓對方移動一下,甚至讓那層氣罩泛起一絲漣漪都做不到!
    陸九淵緩緩站起身,赤發如瀑,龍袍曳地。
    他一步步走下台階,來到如同爛泥般癱倒在地的步驚雲麵前,俯視著他。
    那目光,不再是漠然,而是帶著一種真切無比的……失望。
    “朕耗費心力,讓你經曆喪親之痛,斷臂之辱,情人之殤,甚至暗中讓你得到聖靈劍法……
    本指望這極致的痛苦與磨難,能磨礪出你這塊頑石,讓你真正領悟力量的本質,掙脫凡俗的桎梏。”
    陸九淵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意味,仿佛在審視一件失敗的作品。
    “可惜,你太讓朕失望了。”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遊!
    成也風雲,敗也風雲!
    這是泥菩薩給朕的批語,步驚雲,你覺得如何?
    你覺得,沒有你和聶風,是不是我天下會就沒有如今的聲勢?”
    “你是因為這句讖言,才算計的聶風和步驚雲?”劍晨帶著於楚楚走進門來,指著陸九淵大聲說道:“為了這兩句讖言,害得他們生不如死?”
    “劍晨?神話無名的廢物徒弟?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陸九淵橫了他一眼,劍晨手上英雄劍瞬間出鞘三寸。
    “英雄劍跟了你,就變成狗熊了!”
    “步驚雲,看著朕的眼睛,回答我!”
    陸九淵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那種近乎實質的霸道威壓,壓得步驚雲幾乎喘不過氣。
    “那你為何要算計我?為什麽?”步驚雲問道。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陸九淵緩緩念出第一句,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在品味,
    “當年泥菩薩留下這四句批語,天下人皆以為,朕之霸業,需借你與聶風之勢方能成就。可笑,可笑至極!”
    他停在步驚雲麵前,俯視著他那因痛苦和憤怒而扭曲的臉。
    “你以為,朕創立天下會,橫掃八荒,靠的是你們兩個毛頭小子?”
    陸九淵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沒有你們,朕依舊是朕!這天下會,依舊是天下會!”
    “至於‘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遊’……”
    他的語氣轉為冰冷,“更是無稽之談!朕的命,朕的運,何時需要你們兩個來決定成敗?”
    “成也風雲?敗也風雲?哈哈哈哈!”陸九淵仰天長笑: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區區讖言,不過是弱者自我安慰的囈語,是庸人束縛自身的枷鎖!”
    他猛地收住笑聲,目光如冰冷的刀鋒,再次刺向步驚雲:
    “步驚雲,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可你連自己賴以複仇的力量都未曾真正理解、掌控!
    你被仇恨蒙蔽,被所謂的‘命運’戲弄,像一頭被拴著鼻環的蠻牛,自以為在衝鋒,實則始終在朕劃定的圈子裏打轉!”
    “你以為你的仇恨是你的力量?
    錯了!那是朕給你添加的柴薪!
    你以為麒麟臂是你的倚仗?
    錯了!那是朕賜予你的玩具!
    就連你得到聖靈劍法劍譜,都在朕的算計之中!”
    他每說一句,步驚雲的臉色就蒼白一分,身體顫抖得越發厲害。
    這些顛覆他認知的話語,如同重錘,一下下砸碎了他賴以支撐的信念支柱。
    “朕原本期待,你能掙脫這仇恨的牢籠,看穿這命運的迷霧,真正領悟力量的真諦,成為真正值得朕正視的弟子。”
    陸九淵的聲音再次恢複了那種居高臨下的平靜,卻比任何怒吼更令人絕望,“可惜,你讓朕失望透頂。
    你證明了,你終究隻是一塊……不堪造就的頑石,一個被命運和仇恨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