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儒雅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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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行李後,周愷三言兩語向盧燕解釋了眼下的處境。
這種破事,跟親姐姐周晴反而不好張嘴,隻說是退了租,搬來和燕子姐擠擠,省一份房租。
盧燕一聽,急得在原地來回踱步,鞋跟敲著地板,嗒嗒作響。
“奇怪,你平時不顯山露水,又儒雅隨和的,怎麽會惹上麻煩……這到底是什麽人幹的?”
儒雅隨和什麽的就算了。
周愷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意有些冷。
“姐,最近出門小心點,盡量別一個人。有什麽事,等我一起。”
周愷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
既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他頭上,那他身邊的人,就等於走進了獵場。
周晴那邊有隋蝶女士守著,那個女人深不可測,解決幾隻蒼蠅想必不費吹灰之力。
但盧燕不一樣。
她幾乎天天和自己待在一起,目標太明顯,簡直是現成的軟肋。
拿他的親人當籌碼?
周愷眼底的溫度降至冰點。
“放心,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周愷輕聲安慰道。
他臉上的笑容沒變,但眼角繃緊的弧度,以及眼神中隱隱閃著凶光……
等他把麻煩的東西清除了,就沒事了。
“嗯嗯,那好。”
“有事千萬別瞞著我,我們一起扛。”
盧燕懵懂地點點頭,心裏卻湧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竟然……有點慶幸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
這樣一來,周愷就名正言順地和自己住在一起了。
……
處理完搬家的事再趕到拳館,已經過了點。
不過問題不大,因為陳平也遲到了。
周愷看著正在會員區指導學員的杜峰,隨口問道:“陳平師兄呢?今天沒見著人。”
杜峰一見是周愷,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最後隻擠出一句:“你來了啊。”
“陳師兄家裏有點事,得晚上才回來。”
“行。”
周愷點點頭,沒再多問,自顧自找了個角落開始熱身。
到了下午,菲謝爾打來電話,說是這周剩下的家教課想連著幾天上完,但他們現在正在外麵玩,約他晚上七點後再過去。
周愷對此沒意見。
他掛了電話,繼續練拳。
練了一陣,汗水浸透了背心,周愷停下來,在館內慢慢踱步,權當休息。
這也是他第一次正經打量拳館的環境。
隼翼拳館一共四層,但對外開放的隻有一樓和二樓,來來往往的都是些辦了卡的會員和剛入門的學員。
用陳平的話說,這幫人暫時都是一群樣子貨,還處在打熬筋骨、精進基礎的階段,離上台麵遠著呢。
周愷自己也就花了一周多的功夫,已經能在這群學員裏排進前幾。
但有件事很奇怪……
“那些和陳平師兄一樣,真正拜了師的入室弟子呢?”
“怎麽整個拳館一個都見不著?”
不光是正式弟子,就連那天見過的山羊胡中年吳德,也再沒露過麵。
這事恐怕和陳平今天臨時有事沒什麽關係。
周愷仔細一想,才驚覺,從他第一天來,這裏就透著一股冷清。
所謂的師父輩輪流管理拳館,到頭來,他見過的也就山羊胡吳德一個。
“確實人丁稀薄得可憐。”
周愷現在對網上那些“古武式微,日趨沒落”的論調,倒是信了七八分。
他又在學員區觀摩了一陣,得出了新的結論。
“古武沒落,八成也跟這套落後的評估體係有關。”
“看這幫學員,似乎一個個都拿拳力當標準,好像數字大就真能打似的。”
可光看拳力有什麽用?
練武的又不是生產線上造出來的罐頭,高矮胖瘦,體質各不相同。
有人快如鬼魅,有人靈巧如猿。
真動起手來,勝負隻在毫厘之間。
純拿一個拳力數據判斷強弱,能判斷出個什麽玩意兒?
周愷無視了周圍學員投來的各種眼神。
他走到學員區那台記錄拳力的傳感器前。
沒怎麽蓄力,擰腰送胯,一記炮拳砸在軟墊上。
咚!
軟墊發出一聲幾乎要撕裂空氣的悶響。
伴隨著一連串急促的電子音,周愷這一拳的數據,直接躥升到了大屏幕的最頂端。
【509Kg!】
戰車刻痕對體魄的增幅遠超想象,要是沒有刻痕,這個數字頂多剛過四百。
‘全力一拳應該能上六百,要是把戰車刻痕催動到極限,還能更高……’
他瞥了一眼排行榜第二的數字,比自己隨手一拳低了一百五十五公斤,周愷心裏頓時有數了。
看來陳平的小灶,自己是吃定了。
真要跟這幫人一起吃大鍋飯,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淩遲。
周愷的眼神沒在那個數字上多停留一秒。
他轉身就走。
周圍學員的眼神,則從看熱鬧的輕佻,迅速凝固,最後化為見了鬼似的驚恐。
“我操?”
“半噸?你他媽逗我?”
“這是人能打出來的?機器壞了吧?”
已經走出老遠的周愷,並不在意身後的騷亂。
……
下午六點多,周愷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時,杜峰卻像一根樁子似的杵在了他麵前。
他撓著後腦勺,表情有些尷尬:“那個……要不,你留下來等陳師兄回來?”
周愷心裏一動,一眼就看出杜峰這是話裏有話。
他幹脆挑明:“杜師兄,有話直說,不用繞彎子。”
杜峰一拍後腦勺:“哎呀,還是被你看出來了。”
他眼神飄忽,壓低了聲音,做賊似的說:“就是……你還記得前兩天被你揍進醫院那個王金銓嗎?”
“我聽說他好像在找人收拾你,這兩天,要不你幹脆就住在拳館吧。”
“有陳師兄在,西山市裏,沒幾個人敢動你。”
周愷心說果然如此,臉上卻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哦?那你說說,王金銓一般會找些什麽人來搞我?”
他順手從包裏拿出一瓶能量飲料,遞給杜峰。
周愷笑得人畜無害:“杜師兄,喝口水慢慢說,我還真有點好奇。”
杜峰接過飲料,苦著臉說道:“我跟王金銓可沒關係啊,說好了,我其實……也挺煩他的。”
杜峰這人,周愷看得明白,膽子不大,怕事,但良心沒壞。
關鍵時候,拎得清。
這大概也是陳平願意給他幾分好臉色的原因。
“你可千萬小心。”
杜峰反複強調了幾遍,這才開了口。
西山不是港口城市,但在幾十年前,這裏是大江漕運的重鎮。
不過近些年上遊修了一連串的水利工程,又是水壩又是發電站,江水流量暴跌。
再想通航,已經成了癡人說夢。
但漕運的路斷了,靠漕運吃飯的人,可不甘心就這麽跟著一塊被埋進曆史裏。
當年盤踞西山,屢次被打壓都沒能根除的漕幫,如今依然像水蛭一樣,潛伏在西山市的暗處。
他們靠著早年積攢的人脈、資源和人手,開酒吧,盤遊戲廳,做商超,搞連鎖便利店。
賺得比當年走水路時還要盆滿缽滿。
而那個王金銓,據說就和西山漕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江湖傳言,王金銓他爹是漕幫的老紅棍,你把他兒子打進了醫院,這幫人,八成是要找你麻煩的。”
杜峰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