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夜探黃宅,殺心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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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凡深吸一口氣,走到桌前坐下。
    他舉箸夾起那塊“地脈牯”肉。
    肉厚而沉,異香撲鼻。
    稍一用力,筷尖便陷入肉中,酥爛已極。
    他咬下一口,難言的口感在口腔中炸開。
    看似粗獷的紋理,入口卻異常酥爛,還帶著絲奇妙的韌勁。
    咀嚼間,濃鬱肉香混著特有氣息——似有泥土芬芳,又似摻了奇異香料。
    更奇的是,肉塊剛下肚,無需多消化,一股比往日雄渾熾熱的能量洪流,便自胃部猛地炸開!
    如久旱逢甘霖,迅速湧向他幹涸疲憊的身軀。
    楚凡大口吞咽,將整塊肉吃得幹幹淨淨。
    最後端起陶碗,把一碗濃湯汁,也一飲而盡。
    一股暖意從喉間直抵丹田,擴散至全身,驅散了所有疲憊與寒冷。
    “真是好東西。”
    楚凡望著光可鑒人的碗底,忍不住再歎。
    這每日一塊的異獸肉,無疑是他修行路上極重要的資糧。
    他眼珠一轉,走到門口張望片刻。
    天行還沒回來。
    楚凡端著空碗,走進趙天行屋內,把趙天行碗裏那塊“地脈牯”,夾到了自己碗中。
    他一邊吃,一邊走回自己屋。
    將趙天行那塊獸肉吃完,楚凡抹了抹嘴,仍覺意猶未盡。
    想了想,他又進趙天行屋,把天行碗裏的湯倒進自己碗中,喝得點滴不剩。
    “嗝!”
    打了個飽嗝,楚凡進屋找了個布袋子揣進懷中,捂著飽脹的肚子,走到院子裏。
    院中,張嬸正在掃地。
    楚凡走過去問道:“張嬸,可知這七星幫分舵內,何處可得生石灰?”
    “生石灰?”張嬸一愣,答道:“飯堂後麵有間屋子在修繕,我瞧著有不少生石灰,你可去瞧瞧。”
    “飯堂後麵?我去看看。”楚凡點頭,往飯堂走去。
    他離開一炷香後,趙天行才如風般奔回家中。
    “肉!”
    “我的肉呢!”
    看著空空的大碗,趙天行氣得跳腳。
    他剛修煉完,本指望吃這塊“地脈牯”肉補補。
    哪料碗裏竟連一滴湯汁都沒剩下!
    誰幹的!
    ……
    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
    楚凡一身夜行短打,趴在黃家院牆上,往裏望去。
    黃家宅邸雖遠不及青陽古城那些真豪門的深宅大院,卻也是本地數得著的富貴人家。
    院牆高聳,內裏亭台樓閣影影綽綽,燈籠搖曳。
    隱約可見數名仆役持棍巡夜,個個腰板挺直,步履沉穩,顯是練過粗淺拳腳的武夫。
    “哼,倒挺惜命。”
    楚凡心中冷笑,眼神愈發冰寒。
    黃羽欲殺他奪宅,此仇已是不死不休。
    他今夜前來,便是要趁黃羽尚未突破“熬筋境”,將其徹底扼殺,以絕後患!
    等麻煩找上門,不如自己先去解決麻煩!
    隻有千日做賊的理,哪有千日防賊的理?
    他深吸一口氣,如水生昆蟲“鮀”行於水麵般,輕巧掠過黃家高牆,落地竟無半分聲響。
    圓滿層次的十二形拳,不僅帶來了力量,更讓他對身體有了極致掌控,對環境也多了敏銳感知。
    他屏住呼吸,瞅準巡夜仆役交錯的空檔,身形如蛇般柔韌滑溜,借著陰影騰挪。
    見一名仆役轉身,他足尖點地,如柳絮飄至廊柱後;
    又遇兩人並肩走過,他翻身躍上矮牆,伏在瓦壟間,待腳步聲遠了,才再度潛下。
    不多時,他便借著陰影與假山掩護,完美避開所有巡夜仆役,如鬼魅般摸向最氣派的主屋。
    屋內燭火通明,隱約傳來談話聲。
    楚凡屏息凝神,如壁虎般貼緊窗欞,透過縫隙查看。
    屋內是黃守良,還有一名青年。
    那青年約莫二十出頭,穿一身上好錦緞衣裳,透著漫不經心的奢靡。
    他五官本不算難看,依稀能見幾分黃守良年輕時的輪廓,隻是嘴唇極薄,習慣性微抿,嘴角下垂,似對周遭一切都帶著天生的不滿與輕蔑。
    “這人是黃羽麽?”
    楚凡目光微凝。
    “爹,大哥何時回來?”青年說道:“被拜月教的人打傷後,找‘鑰匙’的事,就隻能這般拖著了?”
    聽聲音,中氣不足。
    此人並非黃羽。
    黃羽似乎是被拜月教的人打傷,正躲在血刀門療傷?
    楚凡眼睛微眯。
    “那有什麽辦法!”黃守良惱火道:“你大哥本在衝擊‘熬筋’,出了這事,怕是要耽擱數月!”
    “你讓那些人好好盯著拜月教,絕不能懈怠!”
    “我知道。”青年皺眉道:“話說回來,那‘鑰匙’到底是什麽?寶藏的鑰匙?”
    “大哥為何要瞞著血刀門,單獨行動?”
    “若告知血刀門,找到鑰匙,定能成血刀門香主吧?”
    鑰匙?
    楚凡一愣。
    難道自己之前猜錯了,拜月教找的不是鎮魔碑?
    或是說,鎮魔碑就是“鑰匙”?
    黃羽是瞞著血刀門行事?
    難怪住在趙虎家中那兩人,並非血刀門的人,而是黃家仆役。
    “蠢貨!”黃守良輕斥:“一個血刀門香主算什麽?那東西非同小可,出世後或能影響整個大炎王朝!”
    “把那東西搶到手,便是莫大機緣!”
    “別說血刀門香主,就算把血刀門送我黃家,我黃家豈屑一顧!”
    青年卻翻了翻白眼:“要找那東西可不容易。”
    “拜月教找了兩年,還沒找到。”
    “大哥盯著拜月教,就能找到了?”
    “到時拜月教找到了,他又打不過,難道在邊上幹瞪眼?”
    “你……”黃守良怒視小兒子。
    這小畜生若有羽兒一半能耐,他都要感謝列祖列宗。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除耍嘴皮,百無一能,簡直廢物!
    “拜月教找那東西,找了兩年了?”楚凡若有所思。
    “黃林。”屋內,黃守良按捺火氣,道:“你出去,讓管家和護衛頭領王師傅來見我。”
    黃林見老爹臉色難看,不敢再言,起身離去。
    不多時……
    一名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與一名彪形大漢走進了屋裏。
    黃守良招手讓兩人坐下,揉了揉太陽穴,道:“羽兒被拜月教那廝傷了,如今在血刀門養傷,衝擊熬筋的事,少說要耽擱兩個月。”
    “近日之事,二位多費心。”
    王師傅接話:“老爺放心,大少爺是太急了些……”
    “那廝雖強,也不過初入熬筋的實力,仗著感知力強大和身法詭異罷了。”
    “若當時少爺叫上我,兩個練血境巔峰聯手,殺他一個熬筋初境的教徒,絕非難事!”
    那拜月教的白衣人是熬筋境?
    這護衛頭領和黃羽一樣,是練血巔峰?
    楚凡神色微動。
    今夜雖沒尋到黃羽,卻也得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
    “殺他?”黃守良不滿道:“殺了有何用?徒惹麻煩!那拜月教邪門得很,就連七星幫和血刀門都不敢輕易招惹!”
    “按羽兒的安排,盡快把那些賤民的宅子弄到手吧。”
    管家連忙應道:“其他幾家都妥協了,這兩日便能拿房契。”
    “唯獨楚家祖宅,那楚家小子近來古怪,既不打漁,也常不見蹤影。”
    “哼!”管家語氣狠戾:“明日我派兩人過去,把那楚家小子和趙虎一家殺了,奪了宅子,省得夜長夢多。”
    楚凡在窗外聽著,殺心驟起!
    屋內,黃守良沉默片刻,最終緩緩點頭:“手腳幹淨些,明日就去辦,不能再拖了。”
    “是,老爺!”管家與王師傅齊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