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樹倒猢猻散,黃府夜驚魂!(求月票,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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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嘶聲起,刺破暗夜沉寂。
    黃家喧嘩四起,眾人聞聲而聚。
    待看清地上那麵色慘白、滿是血汙的頭顱之後,人群瞬間死寂!
    隨即——
    “啊呀!是……是大少爺!”
    “頭!這是大少爺的頭!”
    “我的天!”
    黃家前院頓時像滾油裏潑了冷水,徹底亂了!
    尖嘶、驚惶呼喊、兵器落地的脆響,混作一團。
    所有緊繃的神經,霎時全斷了。
    內堂得了信,黃守良與小兒子黃林,踉踉蹌蹌奔出來。
    一眼瞥見地上黃羽的頭顱,黃守良眼前一黑,險些栽倒。
    黃林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癱坐於地!
    他褲襠濕了一片,腥臊氣四散。
    “羽兒!我的兒啊!!”
    黃守良捶胸頓足,老淚縱橫。
    可比黃家人更先躁動的,卻是請來的血刀門幫眾。
    黃羽在世時,憑著小頭目的身份、練血境巔峰的本事,尚能壓得住他們。
    逼他們大冷天在黃家守夜,幾乎是白出力。
    連日來,血刀門眾人早積了滿腹怨氣,隻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黃羽人頭在此,死得不能再死。
    壓在他們頭上的山,沒了。
    可叫他們心驚肉跳的危機,卻是迫在眉睫!
    那暗處殺手擲出黃羽頭顱,豈非正是警告?
    “他娘的!黃羽都死了,咱們還在這兒給黃家當看門狗?”
    “正是!沒半點好處,反得罪了能殺黃羽的狠人!”
    “不幹了!誰愛幹誰幹!”
    “快走!那人扔頭顱,便是在威脅咱們!”
    “連練血境的黃羽都死了……”
    血刀門眾人頓時吵嚷起來,刀劍歸鞘,嚷嚷著要走。
    黃守良見了,嚇得魂都飛了。
    護院教頭前幾日已殞命,如今黃家最大的依仗,便是這些血刀門幫眾。
    他們若是走了,黃家今夜哪還有活路?
    黃守良強壓悲痛與恐懼,踉踉蹌蹌衝過去,聲音發顫哀求:“諸位好漢!留步!隻要你們肯再護黃家一夜,老夫……老夫必有重謝!”
    “一人……一人五兩黃金!現下就付!”
    說著,他忙叫新管家去取金子。
    聽到“五兩黃金”,一群血刀門幫眾的腳步頓住了。
    他們互相對視,臉上都露出了貪婪色。
    黃守良見了,心稍定,趕緊把沉甸甸的金錠挨個塞到他們手裏,連連作揖:“拜托諸位!務必保我父子周全!”
    “待到明日進了內城,另有厚報!”
    然而……
    金子才入手,為首的血刀門門人掂了掂分量,臉上卻露出譏諷冷笑:“黃老爺,謝了!但這賣命的活兒,哥幾個不幹了!”
    “什麽?你們……你們拿了錢……”黃守良如遭雷擊。
    黃林亦是目瞪口呆!
    “笑話!”那漢子嗤笑道:“我們幫黃家守了三日,是白守的?”
    “若非看黃羽麵子,這些金子,請得動誰?!”
    能取黃羽首級者,豈是我們這些“養血境”能對付的……那漢子冷冷掃了黃守良一眼。
    血刀門人多是亡命之徒,卻不是沒腦子。
    什麽錢能賺,什麽錢賺不得,他們心中清明。
    黃羽既死,誰還願為黃家賣命?
    一群血刀門幫眾毫不遲疑,揣好金子轉身就走。
    “你們!不能走啊!”
    黃守良絕望追上去,拉住最後一人,情急之下壓低聲音嘶吼:“隻要你們再護一夜,明天送我們父子進內城,我再給每人十五兩……不,二十兩黃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血刀門眾人眼睛一亮!
    就連為首那人,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猶豫之色。
    他皺了皺眉,看向其他人。
    若眾人齊心,未必就怕了那殺手。
    莫看養血境力量遠不如練血境,更不如熬筋境,但就算熬筋境也並非銅頭鐵骨,陷入重圍,照樣亂刀分屍!
    然而……
    誰又說得準,那暗處殺手,究竟是甚境界?
    人群裏,一個年長些的漢子笑了笑,道:“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才行。”
    “兄弟我就先走一步了。”
    言畢,他挎著長刀轉身離去。
    血刀門的一群人麵色變了變,大多終是對未知殺手的恐懼占了上風,搖頭散去。
    最終,血刀門那一群人中,隻餘兩人留下。
    眾護院見狀,眼神閃爍,亦生退意。
    不少人連招呼也不打,悄悄溜了。
    連血刀門的凶徒都不願冒這險,他們這些混飯吃的護院,豈肯拚命?
    一群護院,就隻剩下一個臉上帶著長長刀疤的中年男子。
    血刀門人和護院一走,本就心驚的丫鬟奴仆,一聲驚呼,也作鳥獸散了,各自回房收拾細軟逃命。
    就連幾個姨太太,也是二話不說,帶著丫鬟奪路而逃!
    黃守良倒是想攔,卻哪裏攔得住?
    樹倒猢猻散,正是這般模樣。
    轉眼間,偌大前院隻剩黃守良父子、兩名血刀門人,刀疤臉,還有寥寥幾個老仆。
    黃林早已嚇破膽,哭喊道:“爹!咱們現在就去內城!現在就走!這裏一刻也待不得!”
    “閉嘴!”黃守良煩躁低吼:“內城城門早關了,現在出去就是送死!隻能等天亮!”
    這話像死刑宣判,黃林臉色慘白如紙,徹底癱在地上,喃喃:“完了……完了……”
    黑暗中,似有一雙冷眼,幽幽窺視。
    無形的壓力,如巨石壓在每個人心頭。
    那刀疤臉中年漢子開口道:“老爺,少爺,咱們先進屋。”
    敢留下,聲音還這般鎮定,此人顯然也是個狠角色。
    黃守良與血刀門那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一起退進黃府宅院。
    入屋後,幾人低聲計議……
    黃守良父子攜所有值錢物事,與眾人退入主廳堂。
    廳堂寬敞,三麵無窗——唯那正對中庭的朱漆大門敞開時,才算唯一“活窗”。
    可細瞧便知,廳堂兩側青磚山牆上,卻暗設十二扇冰裂紋花窗,窗欞皆為整塊白玉雕就,透光不透影。
    恢弘廳堂裏,四根合抱粗的楠木通天柱拔地而起,柱身蟠龍紋在燭火下泛著暗金光澤,似欲破柱飛天。
    眾人以桌椅、櫃子死死頂牢朱漆大門,這才齊齊鬆了口氣。
    聚在一處,尚可壯膽……
    大宅分散,斷難守護。
    況且那殺手能殺“練血境”的黃羽,他們這點微末本事,分散更是任人宰割。
    躲在主廳堂裏,才算稍安。
    刀疤臉和那兩名血刀門人,緊握著長刀,分別守在大門兩側。
    隻待那殺手硬闖,便予迎頭痛擊!
    寬闊空間裏,眾人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微弱燭光搖曳,映著一張張寫滿恐懼的臉。
    他們豎起耳朵,捕捉著外麵任何一絲動靜。
    時間在極致的恐懼裏,慢得像凝固了一般。
    就在眾人精神繃到極致,幾近麻木之際——
    “轟!”
    朱漆大門忽被巨力撞開,裹著狂風,向內飛砸而來!
    “那殺手竟真敢強攻!”
    刀疤臉與另兩人吃了一驚,握刀的手指下意識緊了緊!
    下一瞬——
    呼!
    一道黑影快如鬼魅,掠入廳內!
    刷!
    刀疤臉等三人手中長刀,同時朝黑影斬去!
    噗嗤!
    一刀劈中黑影右肩,一刀掃過其頸。
    最後一刀角度極刁,正中黑影左腿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