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中州基地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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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明好像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瞪大了眼,眼球因痛苦和難以置信而凸出,眼睜睜看著熾熱的火環精準灼燒過他的脖頸。
“呃啊——!”
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猛地向後栽倒,雙手瘋狂地抓撓著脖子,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試圖撲滅火焰。
他喉嚨裏擠出嗬嗬的聲音:“穆…小姐,為…什麽?”
那聲音裏充滿了純粹的委屈和絕望,演技逼真地令人作嘔。
穆雲起站在土牆上,冷漠俯視著掙紮的呂明,眉頭微蹙。
這種時候了,不反擊也不逃跑,還在這裏演什麽無辜?
刺啦!
呂明胸前的衣服突然裂開,露出裏麵瘋狂蠕動的黑色菌絲,如同無數蛇蟲一般!
是蕭千朔的風刃。
這些裸露的菌絲正試圖修補新出現的刃痕,不斷地互相纏繞、覆蓋。
“還裝?”陸蘅怒喝一聲,右手向下一壓!
一根尖銳的地刺瞬間破土而出,精準貫穿了呂明的大腿,將他死死釘在原地!
“沈總……沈總救我。”呂明對新增的傷口無動於衷,他仍在瘋狂撲滅脖子上殘留的微弱火焰。
呂明已經快要失去了人形,裸露的傷口裏,黑色菌絲不斷蠕動、變形,帶動著傷口的愈合,顯得惡心無比。
這樣一幅非人景象配上呂明本人無辜祈求的表情,就更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穆雲起沒有繼續攻擊。
她需要找到菌絲母體,但眼前這東西的表現超出了她的理解。
它不僅能模仿外形,似乎還繼承了呂明的記憶和部分人格?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寄生,更像是某種程度的融合與替代。
難道菌絲在寄生的過程中,能夠提取、讀取並利用宿主的記憶嗎?
“這是什麽?你們是誰?”
突然,一道陌生的聲音從側前方的密林中響起,帶著警惕與驚疑。
四人瞬間警覺,循聲望去。
隻見一隊約七八人、裝備看起來相當專業的人馬從林木的陰影中顯現。
他們穿著統一的迷彩作戰服,大部分用迷彩絲巾遮住了口鼻,為首的人則戴著一個造型先進、覆蓋了整個頭部的戰術頭盔,完全看不清麵容。
此刻,他們正與穆雲起四人,以及被釘在地上的呂明,恰好形成了一個微妙的三角對峙。
“你們好,我們是中州基地的探索小隊!請問你們是什麽人?”頭盔男上前一步,聲音透過麵罩顯得有些沉悶,但語氣還算鎮定。
沈清瀾向前半步,聲音透過防毒麵具,冷靜得不帶一絲波瀾:“我們是東區的異能者。”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清澈流動的水牆“嘩啦”一聲立起,橫亙在雙方之間,構成了一道簡單卻有效的物理與視覺屏障。
頭盔男的目光落在仍在掙紮的呂明身上,語氣帶著審慎:“這是什麽人?也是被菌絲寄生的嗎?”
“你們知道菌絲?”沈清瀾的聲音依舊平穩,但問題直指核心。
“我們正是為解決這個威脅而來。”頭盔男的語氣變得嚴肅,甚至帶上了一絲使命感,“這片叢林是巨大的汙染源,必須被清除。”
“那你們解決吧。”沈清瀾的回答幹脆得出奇。
說完,她左手微動,空氣中凝結的水流如同有了生命,化作一道柔韌的透明長袖,輕輕拉了拉還站在土牆上的穆雲起的腳踝。
穆雲起立刻會意,對方出現得太過巧合,目的性也過於明確。
她身形輕盈地躍下土牆,與沈清瀾、陸蘅、蕭千朔三人一起,步伐一致地向後緩緩退去,逐漸遠離了這個詭異的三角中心。
頭盔男似乎沒料到她們如此“謙讓”,愣了一下。
就在此時,穆雲起給蕭千朔使了個眼神。
蕭千朔心領神會,垂在身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一動。
咻——咻咻——
數道無形無質、卻銳利無比的風刃悄無聲息地掠過空氣,精準地劃過了那幾個“中州基地”隊員手臂、肩背處的作戰服.
刺啦!刺啦!
輕微的布料撕裂聲接連響起。
迷彩服下露出的,並非古銅色的皮膚或滲血的傷口,而是與呂明胸口如出一轍的、漆黑、蠕動著的菌絲組織!
“有意思,”陸蘅抱著雙臂,用隻有四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嘀咕,“自己連塊完整的腦子都沒有,還跟老娘玩起碟中諜了。”
更令人心底發寒的是,那些“中州基地”的宿主們,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被劃開了口子,他們依舊保持著戒備的姿態,盯著穆雲起四人撤退的方向。
頭盔男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再理會撤退的四人,轉而對自己的“隊員”下令:“趙亮!你去!檢查那個傷者!”
名叫趙亮的男人應聲出列,他動作略顯僵硬,但依舊小心翼翼地端著槍,一步步接近呂明。
呂明仍在扭曲地掙紮,嘴裏喃喃地喊著:“沈總,為什麽?救我……”
穆雲起四人已經退到了足夠遠的距離,靜靜地看著眼前這荒謬絕倫的一幕。
兩個本質上已是同類的菌絲寄生體,一方扮演著“救援者”,一方扮演著“受害者”。
在他們這些真正的“觀眾”麵前,上演著一出目的不明、邏輯混亂的拙劣戲劇。
它們都保留著生前的記憶和行為模式,卻顯然已被菌絲深度汙染,肉身完全由菌絲構成,認知恐怕也出現了不小的偏差。
這究竟是可以佯裝,還是說……它們自己都並未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或者說“變了”。
這種基於真實記憶的扭曲演繹,比單純的怪物嘶吼,更讓人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和荒謬。
空氣中,隻剩下呂明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和趙亮謹慎的腳步聲。
“你怎麽樣?還能說話嗎?”趙亮蹲下身,保持著距離,聲音透過麵巾傳出。
“你…你是誰”?呂明渾濁的眼睛裏似乎閃過一絲屬於“人類”的迷茫,“是中州的救援者嗎!”
他的聲音充滿了“幸存者”見到“救援人員”時應有的急切與希冀。
若非親眼看到他胸口那蠕動蔓延的黑色菌絲,以及被地刺貫穿、卻沒有多少鮮血流出的詭異傷口,任誰都會將他當作一個亟待拯救的可憐人。
頭盔男(暫且稱之為“隊長”)和其他幾名隊員也緩緩圍了上來,形成一個鬆散的包圍圈,他們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呂明吸引,暫時“忽略”了已經退開的穆雲起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