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女武神詢問。
    忘塵答道：“九十八階。”
    “九十八？”
    女武神表情顯得有些驚訝。
    在她看來，這位埋藏至今的古代怪胎，身上處處透著謎團。
    論神秘程度，僅次於陸淵。
    結果。
    才攀登到九十八階？遠不及她心裏猜測的九十九階。
    忘塵無奈一笑：“最初古法不是那麽容易獲得的。”
    “這麽多紀元來，也就寥寥幾個妖孽，攀登到九九極數，但也都沒能踏出那最後一步。”
    “如果當初，我能成功登頂，得到最初古法，根本不用自封，來到這舉目無親，入目皆是陌生的當世。”
    說到最後。
    忘塵無奈一笑，言語裏透著一絲蕭索之意。
    女武神緩緩點頭，沒再說什麽。
    視線繼續望著陸淵背影，等待他登臨頂峰，拿到最初古法。
    這種感覺，就像當初終極地時，陸淵輕而易舉登臨通天階。
    唯一不同的是。
    當初女武神，並不確定，陸淵能否走通以身為種那條斷路。
    而如今。
    無論女武神，還是莫雪凰，洛卿舒等，都無比相信。
    陸淵一定能超越曾經引領一個個時代的妖孽，成功登頂第一百階。
    正如忘塵不久前，對天機閣老祖所言。
    如果陸淵失敗，那麽就沒人能夠成功了。
    ........
    天機閣大門前。
    籠罩在白霧中，拎著酒壺的天機閣老祖，很是不耐煩道：“滾滾滾，別在老夫這撒野，真當老夫脾氣很好嗎。”
    前方，是幾十個宗門勢力。
    其中一個自禹餘天趕來的太古遺種，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受了些傷的模樣。
    沉聲道：“前輩，天機閣每隔百年，開啟一次天機塔，任何天驕，隻要能通過考驗，來到塔前，都可以嚐試攀爬。”
    “為何今日，突然謝絕所有人進入？”
    其餘勢力門人，也都將視線望向白霧籠罩的身影。
    表情看起來有些小心謹慎。
    畢竟。
    就在剛剛，這個看不清麵容的天機閣前輩，隻是一招，便重傷了太古遺種的大帝八重天強者。
    至少也是一尊極道大帝。
    可就這麽離開，又有些不甘心。
    天機閣的天機塔，在九天仙域，名聲一直不低。
    任何天驕，都是有傲骨的。
    當得知，能夠引領一個時代的妖孽，也隻能登臨九十九階，無法踏上頂峰後。
    自然要過來挑戰一番。
    因此。
    每隔百年，天機閣都會變得無比熱鬧，各種勢力天驕蜂擁而至，來證明自己天資與實力。
    天機閣不得不在前往天機塔的路上，設置三道關卡。
    成功通過者，才能有挑戰天機塔的機會。
    這一次。
    因為陸淵的出現。
    忘塵直接提議，關閉天機塔，無關人員不得進入天機閣，隻讓陸淵一人攀登即可。
    天機閣老祖照做。
    命令門人，將消息擴散出去。
    大部分天之驕子，心裏惋惜的同時，並沒有說什麽。
    還有一些已經在路上，不甘就此離開，齊聚天機閣大門前。
    這才有了這次衝突。
    “哪來這麽多廢話。”
    見有人還跟自己頂嘴，天機閣老祖徹底不耐。
    抬起手掌，就要施展神通，將這些人都驅逐出去。
    這時。
    一艘艘靈舟從遠處趕來。
    為首的靈舟上，站著一個滿頭紅發的青年，身形魁梧，擴散出陣陣灼熱氣息。
    正是清微天五宗中的赤炎宗聖子。
    其餘靈舟上。
    也都站著剛剛從逐鹿書院離開的勢力天驕。
    得知陸淵要挑戰天機塔，紛紛過來湊個熱鬧，並期待能親眼見到一個全新壯舉的誕生。
    看到這些身影出現。
    天機閣老祖眉眼緩了緩，放下即將落下的巴掌。
    清微天頂級勢力中。
    天機閣與赤炎宗關係還算不錯。
    赤炎聖子出生時，異象映照半個天穹，天機閣老祖還過去看了看，並贈送一件禮物。
    赤炎聖子也很上道。
    每次出關，都帶上各種赤炎宗特產，往天機閣跑，一來二去，關係也算頗為親近。
    自然不能像對待其他人那樣，隨意驅趕。
    “前輩，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
    赤炎聖子跳下靈舟。
    轟的一聲砸在地上，滿臉笑容，很是熟稔的與天機閣老祖打招呼。
    天機閣老祖掃他一眼，淡淡道：“不在天炎嶺好好修行，來老夫這裏做什麽？”
    “當然為了百年開啟一次的天機塔。”
    赤炎聖子說完。
    目光看向前方深處，笑道：“老前輩，如果猜的不錯，陸淵就在裏麵登塔吧？”
    天機閣老祖正要說什麽。
    前方深處。
    忽然有道音響起，朦朧縹緲，聽之如同要悟道一般。
    同時天降祥瑞，異象顯化，仙光在蒼穹閃耀。
    一尊尊珍禽異獸浮現，圍繞著一個極其模糊，不斷攀登的身影，很是歡欣雀躍的模樣，將其襯托為傳說中出塵絕世的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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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階了？！！”
    看到天機塔方向傳來的異象。
    天機閣老祖眼睛猛然睜大，有種不可置信，又極度狂喜的感覺。
    直接不再理會前方這些人。
    身形一晃，瞬間消失不見，直奔天機塔方向而去。
    赤炎聖子也意識到什麽。
    震驚的同時，又覺得理所應當。
    立刻回歸靈舟，全力激發法陣，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天機閣深處。
    想要見證又一個驚世傳奇畫麵誕生。
    天機閣老祖和赤炎聖子走後。
    剩下那幾十個勢力，互相麵麵相覷，最終一咬牙，同樣飛向天機閣深處。
    天機塔存在不知多少紀元，始終沒人能登臨絕巔。
    如今終於有人要成功登頂。
    不看上一眼，此生都會感到遺憾。
    ........
    ........
    天機閣深處。
    忘塵仰頭看著祥瑞環伺，穩步攀登石塔，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的陸淵。
    忍不住失聲喃喃：“這個家夥，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就算傳說中獨斷萬古的那位，也不過如此吧......？”
    他在埋葬前，親自攀登過石塔。
    困難程度，可謂一清二楚。
    到了八十階以上，壓力便會陡增，需要全力以赴，才能速度不減的繼續攀登。
    結果到了陸淵。
    別說八十階了，哪怕此時站在九十三階，依舊沒有任何壓力，簡直就是如履平地。
    傳說中那些站在九十九階，所謂引領一個時代的妖孽。
    在陸淵麵前，實在連說出來都沒有必要。
    注意到忘塵眼裏的震驚。
    女武神嗬嗬一笑：“等你再多認識他一段時間，就會習慣了，這個世上，似乎沒有什麽事情，是他無法做到的。”
    不遠處的莫雪凰，與洛卿舒。
    相比起忘塵，臉色顯得淡然很多。
    正如女武神所說。
    跟在陸淵身邊久了，他做出任何驚天動地的事情，都會覺得習以為常，泛不起什麽波瀾。
    反而倘若陸淵無法登頂。
    才會讓她們感到無法理解與震驚。
    忘塵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身邊光芒一閃。
    出現天機閣老祖的身影，眼神盯著看著陸淵背影，顯得無比激動與狂喜。
    “師叔，他真的要成功了！”
    在這一刻，看著陸淵輕鬆攀登的身影，天機閣老祖終於相信忘塵師叔說的話。
    忘塵‘嗯’了一聲。
    看著保持孩童模樣，畫地為牢，煎熬數個紀元，唯有關鍵時刻，才能恢複靈智的天機閣老祖。
    眼裏帶著濃濃憐惜。
    不過好在。
    等陸淵踏入前無古人的第一百階，拿到最初古法。
    天機閣老祖就有機會恢複如初，不用渾渾噩噩的繼續守在這裏。
    唰唰唰！
    一團團光暈從遠處浮現，快速朝這裏逼近。
    正是赤炎宗聖子等，用最快速度趕來，想要見證這史無前例的一幕畫麵。
    ........
    石塔之上。
    陸淵並沒有理會下方發生的事情。
    身側仙霧繚繞，奇珍異獸盤踞，頂著堪稱恐怖的壓力，朝九十六階邁出步伐。
    走到這裏。
    他已經發現，這座石塔，和當初終極地的大道青石階，有種異曲同工之處。
    或者說就是同出一源。
    難度卻小了很多。
    這或許應該歸功於，陸淵實力進境的太過迅速。
    境界依舊是至尊巔峰。
    卻有即將圓滿的不滅大羅仙身加持，再加上各種手段，登頂這座石塔，並不是什麽難事。
    很快。
    陸淵站在第九十九階之上。
    一道道虛影浮現。
    或仰天怒吼，或扼腕歎息，或滿麵苦笑......
    每一個都風采絕倫，正是當初站在這個位置，無法更進一步的妖孽天驕。
    陸淵隻是看了一眼。
    沒有任何停留，頂著足以碾碎一尊大帝的恐怖壓力，朝第一百階邁出腳步。
    轟——！
    剛剛有所動作。
    一道驚雷突然在腦海中響起。
    緊接著。
    陸淵磅礴識海中，浮現出密密麻麻，一道道身影。
    這些身影他都有些眼熟，或者認識。
    正是自誕生以來。
    所有他見到過的人，凝聚在識海中，散發至尊巔峰修為，神色漠然的注視著他。
    這些身影裏。
    陸淵甚至看到戰霄月，十八祖，以及一個籠罩在迷霧中的身影。
    “果然，當初我出生在三千道州墨蒼域，都是被‘算計’好的。”
    陸淵視線掃過。
    最終落在那個籠罩迷霧的身影上。
    不出意外，此人也是戰神殿老祖，排名還在三祖之前。
    大概率也是這一切的‘策劃者’。
    與不久前十八祖說的差不多，唯一隱瞞的，就是這個籠罩迷霧的身影。
    收斂思緒。
    陸淵在識海中凝聚身形，麵對密密麻麻，多到令人發指的‘敵人’。
    表情始終都沒有什麽變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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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塔下方。
    經過震驚後。
    赤炎聖子看著陸淵邁出最後一步。
    卻始終沒有落下。
    忍不住問道：“陸神子這是怎麽了？都已經好幾息了，還沒有落下最後一步？”
    忘塵雙眼凝重看著陸淵背影，嘴上解釋道：“石塔最後一階難度極大，甚至不可能完成，否則也不會攔下那麽多引領時代的妖孽。”
    “並且，每個人在試圖踏上頂峰時，遇到的阻攔都不一樣，因此沒有任何經驗參考，隻能通過自身實力，硬生生踏碎一切困難。”
    “原來如此......”
    赤炎聖子了然的點頭。
    雖說不知道陸淵正在經曆什麽阻攔，但一定非常恐怖，換做他，很可能瞬間落敗。
    更具體來說，身為赤炎宗最出色聖子，誕生之日有異象現世的他。
    大概率連九十九階，都無法踏上，更遑論挑戰頂峰了。
    時間緩緩流逝。
    識海中。
    陸淵動用草字劍訣，雷帝寶術，至尊骨等，終於將攔路的‘敵人’全部抹殺。
    但就在他以為一切都結束時。
    戰場中央，忽然仙霧翻滾，出現三道和他一模一樣的身影。
    其中一個渾身閃爍銀色劍芒。
    一個籠罩在滾滾雷霆中。
    還有一個胸膛散發璀璨光芒。
    很顯然。
    這正是石塔，根據他之前使用的神通，複製出來的相應分身。
    成為阻攔他登頂的最後一關。
    陸淵臉上露出笑容。
    左手大羅劍胎，右手陀舍古帝炎，背後真龍怒吼，鯤鵬翅舒展。
    身形如閃電，瞬間朝三道分身殺了過去。
    ........
    石塔下方。
    女武神，莫雪凰，忘塵，天機閣老祖，赤炎聖子等。
    緊張等待半盞茶時間。
    終於看到。
    陸淵邁出的腳步，緩緩落下，正式踏在一百階頂峰上。
    轟——！
    整座通天石塔，轟隆作響，擴散出前所未有的異象。
    天地震顫，星河晃動，一道道神魔虛影，憑空浮現，朝著站在頂峰的那道身影朝拜。
    這一幕畫麵。
    深深烙印在忘塵，乃至後方數十個勢力眼中，永生都無法抹去。
    “他果然成功了。”
    女武神臉上露出笑容，俏臉發光，很是喜悅。
    盡管早已知曉結果，真正親眼看到陸淵成功登頂時，還是抑製不住的欣喜。
    莫雪凰與洛卿舒也同樣如此。
    她們本就追隨陸淵，對陸淵有種完全盲目的信心，甚至接下來，陸淵說要踏碎輪回仙宗，兩女也絕對毫不遲疑的跟上。
    ........
    石塔頂峰。
    陸淵站在那裏，四下看看，發現這裏十分荒涼，處處透著荒古歲月流淌的氣息。
    除了中央一座小小石台，其餘什麽都不存在。
    石台之上。
    則靜靜放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白玉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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