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散修麵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心裏實在是罵人的念頭都沒有了，無比後悔，不該窺伺這座偏僻靈峰。
    如果接下來做事，不能讓那兩位大人物滿意。
    他謹慎二十年的性命，可能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顧濤執事也沒再說什麽。
    唉聲歎氣的，繼續往靈峰頂部那個小門派走。
    心裏實在好奇，這個隻有區區兩個人的門派，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竟然能讓聖子大人，和另一位大人親自到來？
    ........
    靈峰頂部。
    坐落著一片綿延宮殿群，看起來頗為雄偉壯闊，底蘊不凡。
    但大多數都年久失修，變得破敗不堪。
    唯有最中央的那座宮殿，經過細心打理，保存還算完整。
    此時。
    中央宮殿內。
    一個也就十一二歲，穿著粗布麻衣的小女孩，正拿著抹布，仔細擦拭宮殿廊台。
    不遠處。
    一個滿頭白發，雙目渾濁，散發濃濃暮氣的老者，坐在椅子上。
    嘴裏對小女孩說著什麽。
    每說幾句話，都要停一下，喘兩口氣。
    看起來已是油盡燈枯，沒有多少壽元了。
    擦完廊台後。
    小女孩將抹布放在水桶裏，提著水桶朝另一個地方走。
    嘴上詢問道：“爺爺，既然你說咱們道統這麽厲害，怎麽到現在，破敗成這副樣子？”
    小女孩是個乞丐。
    在幾十裏外，一處凡人城池生存。
    兩年前，被爺爺看到，便將她帶回這裏，成為門派唯一弟子。
    剛開始時。
    她又小又黑又瘦，說才五六歲都絕對有人信。
    這兩年吃到不少油水，才慢慢抽條成長，沒有那麽黑，但依舊很瘦，似乎是餓到根子了。
    同時。
    她也經常從爺爺兼師尊這裏，聽到許多，關於曾經門派輝煌的事情。
    說出過不止一個仙王。
    如今占據整個鶴立州，乃至數百個，比鶴立州富饒得多的赤炎宗。
    放在門派輝煌的歲月。
    也就隻能做個附庸勢力，還是非常榮幸的那種。
    麵對小女孩的疑惑。
    爺爺長長歎息一聲，解釋道：“這是爺爺的師尊，聽太師尊說的，很久以前，仙域爆發一場大戰，我們道統的強者全部參戰，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傳承就此被打斷，慢慢淪落到如今地步。”
    說完。
    爺爺想起什麽。
    眼底泛起一抹希冀的光：“據說，有一位仙王始祖，並沒有徹底隕落，隻是重傷無法回歸。”
    “他在某個地方，留下傳承，終有一天，會回歸道場，帶領我們凜虛道場，重現昔日輝煌！”
    說完。
    爺爺太過激動，劇烈的咳嗽起來，很是痛苦，幾乎要斷氣的那種。
    小女孩趕緊丟下抹布，飛奔到爺爺身後，捶打後背。
    等咳嗽聲緩和許多，又趕緊端來一杯溫水。
    喝掉半杯溫水。
    爺爺氣色終於好了一些，不過骨子裏散發的腐朽氣息，似乎也更濃了一些。
    輕輕歎息一聲。
    爺爺看著麵前懂事乖巧的小女孩。
    嗓音溫和道：“曉曉，爺爺時日不多了，等爺爺死後，你就......”
    “我就一個人守在這裏，等待師祖傳承回歸。”
    名叫曉曉的小女孩。
    回答的很是幹脆利落。
    因為，這正是她被爺爺帶走的第一天，便親口答應爺爺的。
    永生永世都不能反悔。
    聽到曉曉的回答。
    爺爺枯敗的目光，掃了眼荒涼枯寂的宮殿。
    想到他堅守一生。
    包括師尊，師尊的師尊，以及更早燃盡一生的師祖。
    都沒能等到哪怕半點希望。
    緩緩把眼睛閉上：“算了，爺爺死後，你想走，就走吧，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守著的必要了。”
    聽到爺爺讓自己離開。
    曉曉正要說什麽。
    大殿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叫囂聲：“有沒有能喘氣的？都給爺滾出來！”
    ........
    曉曉攙扶著爺爺，從宮殿出來時。
    看到前方廣場上，站著兩道身影。
    其中一個身穿赤炎宗外門執事衣袍，目光很是趾高氣昂。
    另一個人，身穿淡青色法袍，身上沒有任何勢力標識，似乎是個散修。
    “兩位前輩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爺爺很是客氣的，抱拳向兩人行禮。
    顧濤執事目光望過來，淡淡道：“你就是這裏的門主？”
    “正是。”
    “好，通知你們一聲，從此刻起，這座靈峰，歸赤炎宗所有，給你們一刻鍾時間，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此話一出。
    爺爺和曉曉臉色齊齊一變。
    後者更是害怕的，想要將身體藏在爺爺身後。
    但注意到爺爺已經不是兩年前健碩的身子後。
    一咬牙，上前半步，將爺爺護在身後。
    “前輩。”
    爺爺竭力讓聲音保持平穩：“凜虛峰很早以前，就是我們門派的主峰，怎麽突然......就歸赤炎宗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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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炎宗是清微天頂級勢力。
    根本不是如今破敗的凜虛道場能比的。
    甚至此時眼前一個外門執事，都能輕易擊敗二人，執掌性命。
    “你們的主峰？”
    顧濤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忍不住笑出聲來：“莫說這座靈峰，整個鶴立州，都是我們赤炎宗的地盤，什麽時候成為你們的主峰了？”
    “老頭，最後奉告你們一句，趕緊滾，否則就死在這裏吧！”
    聽到顧濤外門執事冷酷逼真，嚇得小女孩身體直顫的威脅。
    韓散修眉毛不禁抖了抖。
    默默低頭退後半步，假裝自己什麽都沒參與。
    顧濤外門執事很快意識到這點。
    扭頭瞪了韓散修一眼，麵無表情，卻又什麽都說了。
    自知是一條繩子上螞蚱的韓散修。
    心裏無奈歎息一聲。
    上前兩步。
    居高臨下的看著老爺爺和小女孩，聲音溫和許多：“兩位道友，這座靈峰，韓某看上了，這樣吧，如果你們不想離開，可以繼續留在這裏，隻需給我一個僻靜落腳地即可。”
    爺爺和曉曉眼睛皆是一亮。
    可還沒等開口。
    就聽見赤炎宗外門執事，重重咳嗽一聲，眼神‘威脅’的瞪了韓散修一眼。
    聖子和那位神秘前輩的要求。
    可是讓他們強行占據這座靈峰的。
    韓散修這麽做，豈不是把他之前的行徑變成小醜了？
    看到顧濤威脅的眼神。
    韓散修心裏愈發無奈。
    同時臉也板起臉。
    對剛剛泛起喜色的爺孫倆道：“最後給你們半刻鍾時間離開，這座靈峰，韓爺我看上了。”
    “當然......你們不想離開也可以。”
    韓散修的目光，落在初長成的小女孩身上。
    嘿嘿一笑：“我正好缺個端茶倒水的侍女，倘若堅持不想離開，就留下伺候韓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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