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有人著青衣而去,有人坐輪椅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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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玄機走的時候,我問道:“玄機,日後還有機會相見,還有機會再讓你教我練劍嗎?”
魚玄機似乎並不意外我直呼他的名字,依舊笑得美豔不可方物:“師父領進門,修行在於個人,練劍,其實最重要的,便是信念意誌與忍受孤獨的心境,現階段,該教的已經教了,好好練習白首太玄經和青蓮劍歌,隻要練會前兩招,並且融會貫通,即可橫行於江湖九大高手之下,至於四大宗師,看到了,還是夾著尾巴逃吧。”
我問:“那啥時候能橫行於九大高手之上呢?”
魚玄機答道:“當你喝三壺酒,就能用神來之劍的時候,又或者你喝了九壺酒,能夠一劍將這瀑布斬為兩截的時候。”
我又問:“那啥時候,見到四大宗師,不用夾著尾巴套呢?”
魚玄機答:“學會一劍天涯之後。”
我再問道:“玄機,你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淩駕九大高手之上,橫行於四大宗師之下?”
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魚玄機的武功始終給我深不可測的感覺,就像他的這個人一樣,他可以跟我勾肩搭背跳腳對罵,可以給我一起跑到酒坊偷酒,開著肆無忌憚的玩笑,對我勾著手指甚至在我耳邊吐氣如蘭惡心我,孜孜不倦的要我加入魚宮,成為他後宮的一員,又可以一言不合就翻臉,二話不說就將我踹下湖,三句話不到就提著牛角弓一口氣殺了日月聖教二十個人,他可以什麽事都不做陪我在這大圓湖邊練劍,整整三十天,現在卻突然說要走。
說真的,這一走,我還真有些舍不得這漂亮得沒有天理的美男子啊。
我還想,沒有了魚玄機的益州府,會不會無聊的蛋疼呢?
一般武林中人都不會露自己的底,見我問起他的武功高低問題,魚玄機沒有說話,他笑了笑,還是那讓我熟悉無比,如同三月桃花刹那間全部盛放在眼前,燦爛,驚心動魄。
魚玄機伸出兩根青蔥手指。
一指化劍。
兩指化雙劍。
指劍出。
空間時間似輕微停頓!
而那條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被攔腰而斷!
那個青衣撐青傘,背後背著一把巨大的牛角弓,腰間纏著一條白蛇,腳踩青色布鞋的翩翩佳公子,頭也不回飄然遠去。
隻剩下目瞪口呆的我,提著魚玄機贈我的那把劍“白玉京”,喃喃說道:“這世道……難道真的有神仙?”
……
……
我坐在大圓湖,將那把鋒利的白玉京橫在膝前,回憶著以往跟魚玄機的一點一滴,不知道什麽時候,身後突然後麵傳來王啟年的聲音:“哎呀,總算是找到你了,麒麟才子。”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如此慌張?”
王啟年很急,拉著我把腿就往府文院跑,一路上斷斷續續的講了事情的始末,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事情發生在上午,益州府文院裏頭,來個一個坐著輪椅的金發少年,自稱是西域國師落火舞的首徒,名字叫韓墨,他已經在府文院頭設下了擂台。
以一人胸中所學,挑戰整個益州的學子!
我不由對這個韓墨生出了好奇心,就憑他的這份狂妄,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神通韜略?
王啟年說道:“韓墨將擂台取了個名,喚作才氣擂台,就堂而皇之的擺在棠園裏,起初擂台隻設置了三尺高,那韓墨揚言,前來挑戰的人,每打敗一個,就將擂台再築高三尺,直到有人將他挑落為止,短短一個時辰,連益州六大才子都上了,卻全都敗下陣來,韓墨的才氣擂台,已經築到三米三尺”
“現在,益州府文院裏圍觀者足有三百人,卻是連一個敢上去挑戰的都沒有。”
“因為,他們都害怕被打敗,平白無故的給韓墨漲才氣,還別說,很多人都擔心,這韓墨的擂台,最後會築到比峨眉山還要高?”
王啟年說到這,一臉的憤憤不平:“見沒人敢參戰,韓墨口出狂言,簡直將益州才子踩到了臭水溝裏,全都扁得一文不值,簡直就是沒素質又狂妄到了極點,而且,更可氣的是,韓墨居然又在旁邊用塗滿了白色顏料的板子搭了兩米高的擂台,每過兩個時辰,沒人敢參戰的話,便派人拿來一塊木板,用草書歪歪斜斜的寫下“孬種”兩個字,再插在擂台之上!在我來找你之前,台上已經插了七塊牌子了。”
這個韓墨當真欺我益州無人麽?
這樣一來,就使得文院的學子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上了增長他的才氣擂台,不上又落得孬種二字,簡直就是進退兩難騎虎難下!這一招真是太狠毒了。
我問道:“徐青農在幹嘛?”
這個大事件中,依白衣公子的性格而言,是不可能沉默,我可以預見的是,每一次的熱點事件中,必定會有這家夥的身影,不是在籌謀全局,就在局中拉攏人心。
王啟年說:“其他人上擂台,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隻有徐青農輸得體麵些,韓墨設下的才氣擂台,總共是三輪的比試,第一輪比辯論,第二輪比算數,第三輪比詩詞,徐青農在辯論這一輪勝出了,但是算數輸了一題,前麵兩輪打成了平手,但最終,在詩詞上卻輸了一籌。”
徐青農這家夥做事,向來十拿九穩,我開始還不相信他會輸,但經過王啟年的解釋,也明白了,徐青農的辯論基本上是無敵的,算數卻不是算計,如果是算計的話,不用比詩詞,那韓墨就已經輸了,相教於其他方麵的出色,詩詞,好像是他唯一的短板。
我又問道:“王維呢,他沒上嗎?”
王維雖然人品不行,但是才華方麵倒是無可爭議,而且還是個相當難得的全才,辯論不算頂尖,但是算數和詩詞兩輪,如果他出馬,應該是能穩穩當當的以2:1的優勢拿下那西域人韓墨。
“府文院裏的夫子和學生都很奇怪,你說那韓墨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登門挑戰。學院的頭兩號才子都不在,王維昨天就告假回鄉探親去了,你是皇帝親筆提名的麒麟才子,能讓第一美女謝燈霜小姐卷起珠簾的詩王啊,可惜,這一個月以來,都沒看到你出現在文院之中。”
王啟年又道:”府文院的學子如此不堪一擊,那知府大人都快氣炸了,將所有的夫子都臭罵了一頓,而且連他的爹爹,餘老院長都不放過,然後暴跳如雷的發動了衙門裏人,整個益州城幾乎掘地三尺的找你。”
我完全能想象那武夫知府此刻的心情,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觀念,早就在餘則石的心中生根發芽,而且根深蒂固,他沒有一氣之下將夫子們關進大牢裏,將落敗的學子們統統趕出府文院,都算是控製了脾氣的了。
“白哥兒,說來你現在可是益州府的頭號當紅炸子雞啊,全城的人都在喊著你的名字,到處在找你,還別說,大唐的百姓平日沒事可以關起來窩裏鬥,但是一旦有外力入侵,立刻就拎成了一股繩這種團結性和榮譽感責任感,還是挺強的。”
我說道:“那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王啟年答道:“我也是無意中跟徐青農聊了兩句,他說你可能在大圓湖,我這才找到這裏來了。”
“李白,現在,咱們益州府,甚至整個大唐的顏麵,就壓在你一個人的身上了,隻有你,或許可能打敗那韓墨,其他人貌似都不行。”
王啟年的語氣很真誠。
讓我不由生出幾分感慨起來,都是炎黃子孫,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縱然相隔千年,總有那一大批人,心中的熱血,從未冷過!
我也生出一種豪氣來:“王啟年,你速速去找來紙和筆。”
“白哥兒要幹什麽?”
我大笑道:“既然要戰,那便戰!”
“但是,外番人囂張沒素質,那是他們的事,咱們大唐是禮儀之邦,既然他可以來挑戰,那麽,我李白也來下戰書一封,就看那韓墨,敢接不敢接!”
王啟年興奮的應了一聲,一溜煙的跑了,短短片刻手上便捧著一副文房四寶筆墨紙硯。
後來還跟了一個人,原來是武夫知府餘則石。
餘則石一看到我,就跟劍癡看到一把絕世好劍一樣,就差沒流著哈喇子撲過來了:“哈哈,聽啟年說,要向韓墨那龜孫子下戰書,哈哈哈,不愧是鐵口斷金李青天,皇帝親筆封的麒麟才子,好氣魄,果然好氣魄啊!我餘家的大姑爺,就是他娘的帶勁帶種!”
我也不理會武夫知府的大姑爺的調侃。
我大袖一揮,暗暗運轉《白首太玄經》,氣勢陡然上升,整個人如同一柄已出鞘的長劍,手中的筆,鋒落墨池,筆走龍蛇,寫下了兩行字,字裏行間都沸騰著驚人的戰意:
“峨眉金頂,以老子一人之才,挑戰整個西域王國!
大唐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