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你為什麽就是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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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瞬間纏繞住她的四肢。
    她下意識地想要後退,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空間,但男人的動作更快。
    幾乎在她產生後退念頭的同一時刻,沙發上的人影倏地起身,帶著一陣冷風,兩步便跨到她麵前。
    一隻大手鐵鉗般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痛哼出聲,隨即被他猛地拽進屋內,後背重重地撞在關上的門板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麵而來,混雜著他身上固有的冷冽氣息,形成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壓迫感。
    “你……你怎麽進來的?!”阮知微的聲音因驚嚇和疼痛而帶著顫抖,她試圖掙脫他的鉗製,手腕卻被攥得更緊,骨頭仿佛都要被捏碎。
    沈宴舟沒有開燈,隻是在黑暗中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
    即使看不清他的眼神,阮知微也能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冰冷和憤怒。
    “我怎麽進來的?”他低啞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濃濃的嘲諷,“阮知微,你真以為這些天我對你放任不管嗎?”
    阮知微張了張嘴,看著眼前的男人心底忽然生出一種恐懼,想退縮,可是身後就是門,根本退無可退。
    她這時才想明白,或許從一開始,從她離家出走的那一刻起,這一切都在沈宴舟掌握之中。
    他知道她的住處,也知道她的工作,可他沒有插手,不是因為他不知道,而且他不想插手!
    她還以為是自己瞞的好,可到頭來,她才是那個跳梁小醜罷了。
    他俯身逼近,灼熱的呼吸帶著酒氣噴在她的耳廓,“告訴我,那個季豫,他是不是也像這樣,登堂入室?”
    他的話,狠狠紮進阮知微的耳膜。
    她氣得渾身發抖,所有的恐懼在這一刻都被巨大的屈辱和憤怒取代。
    “沈宴舟!你混蛋!”她用盡全身力氣想推開他,卻撼動不了分毫,“你放開我!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齷齪嗎?!”
    “我齷齪?”沈宴舟像是被這個詞徹底激怒,他猛地抬手,卻不是打她,而是狠狠一拳砸在她耳邊的門板上,聲音駭人。
    阮知微嚇得閉上了眼,身體不受控製地瑟縮了一下。
    “對!我齷齪!”他幾乎是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帶著狠戾,“我齷齪才會在你提出離婚後,還像個傻子一樣擔心你的身體!我齷齪才會看到你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後,跑到這種鬼地方來找你!”
    他的邏輯扭曲而霸道,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她。
    阮知微聽著他的話,心像是被放在冰麵上摩擦,又冷又痛。
    “擔心我?”她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在黑暗中顯得異常蒼涼,“沈宴舟,你的擔心就是在我住院的時候,因為林蔓凝一個電話就毫不猶豫地丟下我?你的擔心就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永遠都站在我的對立麵?”
    積壓了三年的委屈、不甘和絕望,在這一刻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程野死了,你難過,我理解!可你為什麽隻聽林蔓凝的一麵之詞就認定是我的錯?為什麽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三年了,沈宴舟,整整三年!你把我圈養在家裏,用冷漠和懷疑一遍遍地淩遲我!你現在跑來跟我說擔心?你不覺得可笑嗎?!”
    她嘶啞著聲音,將心底最深的傷疤血淋淋地揭開:“你口口聲聲說要照顧林蔓凝,是為了對程野負責!那你對我呢?娶了我,然後把我當成一個多餘的、礙眼的、甚至是有罪的擺設,這就是你沈宴舟負責任的方式嗎?!如果你這麽放不下她,當初為什麽要答應娶我?為什麽?!”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的,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可沈宴舟卻隻是那樣看著她,眼神複雜,沒接一句話。
    阮知微忽然覺得沒意思,她寧可兩人大吵一架,也不想像現在這樣,她在這邊歇斯底裏,而沈宴舟卻置身事外一樣看著她發瘋。
    像以前無數次那樣。
    所以他們都覺得她是潑婦,相比林蔓凝的溫婉大方,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每次遇到沈宴舟,她就控製不住。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半晌之後,阮知微先低下了頭:“到此為止吧,明天去民政局離婚。”
    “離婚”兩個字刺激到了沈宴舟,他終於有了些反應:“你就這麽想離婚?”
    “是,”阮知微毫不畏懼地跟他對視,“這樣耗著對我們兩個沒有意義……唔……!”
    話還沒說完,她的唇忽然被男人堵住,眼前是他那張放大的臉。
    沈宴舟在她唇上用力地咬著,沒有絲毫溫柔可言。
    從一開始他就想這麽做了,她的這張嘴沒有一句他愛聽的,還是閉上更好。
    感受到她的抗拒,他直接將她胡亂的手按住,僅用一隻手便將她的雙手攥住。
    雙手被死死按在門板上,阮知微氣得開始踹他,可腿剛抬起來,就被沈宴舟的另一隻手拉住,男人順勢躋身,然後將她的腿掛在他的腰上,姿勢曖昧。
    這個賤男人!
    阮知微瞪著他,眼眶微紅。
    可她不知道,她這幅樣子更加讓男人失去理智。
    兩人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他最清楚她的身體,阮知微被他吻得逐漸軟了下來。
    察覺她的安靜,沈宴舟動作變得輕柔,抬眼看到她懵懵的樣子,他眼中含笑。
    過了好久,他終於放開了她,然後不等阮知微反應過來,他將她抱住:“好了,不鬧了,我們都好好的。”
    阮知微被他抱著,這是她以前最貪戀的懷抱,可現在心裏卻一片冰涼。
    “沈宴舟,那天晚上的事不是我,程野的死也不是我……”
    “別說了。”
    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每次都是這樣,她隻要說到這個話題,他都不願意多聽。
    阮知微閉了閉眼睛,然後推了他,從他的懷抱中掙紮出來。
    “沈宴舟,你為什麽就是不信我呢……外界怎麽懷疑我都無所謂,可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什麽連你也不站在我這邊?”
    她眼眶通紅,眼淚含在眼眶裏,被她死死地控製著不下滑。
    “別提他。”
    最後一點希望破滅,阮知微心裏的那點僥幸徹底破碎。
    看吧,他一點都不願意聽她解釋。
    “沈宴舟,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曾經以為,你就是我的親人……所有人都可以背棄我,可是你……不可以。你不可以的,沈宴舟!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啊?”
    眼眶裏的淚終於落下,隨即是越來越洶湧的淚水,阮知微語無倫次地說著,手不受控製地開始發抖。
    到最後,她雙手握拳,錘在沈宴舟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