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媛媛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那媽媽會不會在國外呀？
    之前有叔叔說，媽媽去了國外。”
    “哪個叔叔跟你說的？”
    “爸爸的助理方叔叔說的。”
    可她不信媽媽就這麽丟下她不管，一個人去了國外。
    顧錚頓了頓，媛媛能想到的他當然也想得到。
    如果夏知韻真在國外，以顧安時的“寵妻”人設，不可能不讓媛媛跟媽媽聯係。
    更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
    她媽媽可能凶多吉少，不知為何一想到這可能他心裏空落落的。
    很陌生的情緒。
    他沒有把這猜測說給媛媛聽，隻輕點頭，“有可能，但也可能在別的地方。
    不管她在哪裏，叔叔都會找到她，讓你們母女見麵，好不好？”
    媛媛點點頭。
    他伸手牽起媛媛的手，一手牽著她一手抱著小白，難得小白沒拒絕，還爬到他肩膀上坐著。
    媛媛看的很是新奇，看來小白也喜歡顧叔叔。
    “先不說這個了，叔叔帶你去吃蛋糕。”
    顧錚剛把媛媛帶到自己的辦公室，休息區的桌子上已經當上了三塊不同口味的蛋糕，還有一盤各種花樣的小餅幹，旁邊是一罐沒開封的純牛奶。
    媛媛已經好久好久沒吃過蛋糕了，看到這麽多瞬間雙眼冒光。
    “去吧，都是給你準備的。”
    “謝謝顧叔叔。”
    媛媛沒客氣，飛撲過來拿起一個蛋藍色海洋款式的小蛋糕吃了起來。
    顧錚口袋裏的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拿出來一看是負責調查的組員發來的消息。
    ——顧氏集團於今日淩晨發布尋人啟事，獨女顧曉媛於半月前失蹤。
    緊接著是另一條，顧家養女顧悠然其實是顧時安的私生女。
    顧錚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但眼底浮現淡淡的嘲意，這就是媒體都稱的“模範丈夫”。
    私生女都比婚生女大一歲。
    “顧叔叔，蛋糕好甜。”
    媛媛捧著小蛋糕，嘴角沾了點奶油，小白蹲在她腳邊，正小口吃著顧錚讓人特意準備的新鮮蘿卜。
    看到顧叔叔臉色很不好，忍不住放下勺子，小聲問：“叔叔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顧錚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伸手幫她擦掉嘴角的奶油。
    “叔叔沒事，在想你爸爸的事。”
    提到爸爸，原本甜美的蛋糕似乎也不那麽好吃了。
    “媛媛真的是你爸把你丟進海裏的嗎？”
    “叔叔不信媛媛的話嗎？”
    再抬眼，她眼眶已盈滿淚水。
    顧錚心疼的擦去她的淚水，“叔叔信媛媛。”
    “你爸爸今天發了尋人啟事，花重金尋找你的下落。”
    媛媛臉色瞬間慘白，爸爸這是要確定她是不是真死了？
    如果爸爸知道自己沒死會不會…會不會再殺自己一次？
    “叔叔，爸爸真的想殺我，我，我不要回去，別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我會乖乖聽話的。”
    “放心，你現在可是我們重點保護對象，你的消息都是對外保密的，你爸爸找不到。”
    聽到這話，媛媛臉色才好一點。
    “叔叔，是不是我媽媽…她…她出事了？”最終她還是問出了自己一直不敢麵對的問題。
    顧錚很難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隻能壓下情緒安慰，“還沒有確切消息，但叔叔的人查到，你爸爸似乎有很多事隱瞞大家，媛媛知道嗎？”
    他沒有直接提私生女，媛媛還這麽小，又經曆了這麽多事，她怕她受不住。
    媛媛眨了眨眼，淚珠粘在睫毛上濕漉漉的。
    “爸爸有事情瞞著我們嗎？是關於媽媽的事嗎？”
    顧錚沉默了幾秒，輕輕點頭：“對，叔叔要查清楚這些事，才能更快找到媽媽。”
    他不想騙媛媛，不能一下子把所有殘酷的真相拋給她，隻能一點點引導。
    “你以前有沒有見過一個比你大一點的姐姐？或者說你爸爸有沒有帶比你大的姐姐回來？”
    媛媛想都沒想就直接點頭，“媽媽還在的時候，有一次爸爸帶回來一個姐姐，說是要媽媽認她做幹女兒，媽媽那時候很不太高興，還跟爸爸吵了一架！”
    顧錚沒想到顧時安這麽不要臉，居然光明正大帶私生女回家，還想讓自己老婆認下。
    他強壓下心裏的波瀾，繼續問：“後來那個姐姐還來過嗎？媽媽消失後，你再見過她嗎？”
    “在媽媽不見後爸爸就把她帶回家了，我知道她也是爸爸的孩子，隻是爸爸從不允許她在外麵叫他爸爸。”
    “爸爸不僅把那姐姐帶回來，還帶來了一個阿姨，說是替媽媽過來照顧我的。”
    顧錚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靜靜聽著，沒有插話。
    “之前就是那個阿姨和爸爸把我丟進海裏，說…說隻要我跳下去就能見到媽媽了。”
    “媽媽她…她會不會……”這個念頭每次剛升起就被她壓下去，她根本不敢想。
    以前她不懂，可死過一次她知道掉進海裏會有什麽下場。
    若不是係統帶她去獸世做任務，她已經死了。
    顧錚低頭看著媛媛因害怕攥得發皺的衣角，她眼底藏不住的恐懼，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發緊。
    “媛媛不怕，不怕了，都過去了。
    有叔叔在，沒人再能傷害你了。”
    他能感覺到懷裏的小身子在發抖，能聽到她壓抑的啜泣聲，那聲音像一根根針紮進他心裏。
    疼的難受。
    這麽強烈的情緒，讓他陌生但又不排斥。
    媛媛埋在顧錚懷裏，眼淚浸濕他的衣裳。
    顧錚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淚，“媛媛別怕，叔叔會幫你找到媽媽的。”
    媛媛悶悶的嗯了聲。
    “掉進海裏後，是係統立刻帶你去獸世的嗎？
    在海裏的時候，有沒有哪裏受傷？”
    媛媛點點頭，又搖搖頭：“掉進海裏後我想過要遊走，可太黑了我根本看不見。
    海水灌進鼻腔嘴巴裏好難受，好疼…
    水好冷，好鹹……
    我以為自己要死了，係統突然出聲，說要帶我去做任務，就能見到媽媽，我就答應了。
    沒有受傷，就是現在看到海，還是會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