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方做出怎樣的決定都不重要。
    秦天從未打算真的開啟什麽全民修仙時代。
    這般詢問不過是想探探官方的口風罷了。
    雖說李正道此前代表守玄司，已明確表達過不希望出現更多修仙者的態度。
    但當長生的誘惑真切擺在眼前，又有幾人能堅守初心？
    與其擔憂日後有高層偷偷尋求修仙長生之法，不如索性將事情擺到台麵上。
    他的意思很簡單：
    玄天宗有能力開啟全民修仙時代，官方若想維持現有秩序，就必須以身作則，從最高層開始，徹底掐滅對修仙長生的私欲幻想。
    他絕不可能讓修仙成為權貴的專屬。
    要麽大家一起修仙，而蒼山門會掌控藍星所有修仙者的修煉資源與命脈。
    要麽大家都別碰，藍星除了玄天宗一家超凡勢力，一切照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秦天氣定神閑，並未催促李正道答複。
    他知道此刻寂靜的背後，是京都某處權利中心的激烈交鋒與權衡。
    半小時悄然流逝，李正道桌前的電話突然響起。
    兩人都明白，這通電話或許會決定世界未來的走向。
    李正道深吸一口氣，以近乎肅穆的姿態接起電話：
    “是……明白……好的！”
    短短幾句應答，他緊繃的肩膀微微鬆弛下來，額頭緊皺的劍眉也舒展了幾分。
    秦天嘴角勾起一絲了然於胸的微笑。
    以他的耳力，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晰可辨，結果已在預料之中。
    可他依舊在耐心等待著李正道轉述。
    李正道放下電話，聲音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疲憊與慶幸：
    “秦老弟，上麵的意思是，出於對現有社會秩序、倫理體係以及全球資源承載能力的深層憂慮。
    我們無法承擔‘全民修仙’可能帶來的顛覆性後果。
    因此，官方正式決定，不開啟此路徑。”
    他頓了頓，觀察著秦天的反應，見對方神色如常，才繼續道：
    “但是，官方也深切感受了玄天宗的善意與力量。我們有一個不情之請……”
    “哦？請講。”秦天饒有興致地挑眉。
    “近年來，醜國在基因改造領域取得重大突破，疑似掌握了批量製造‘宗師級’戰力的方法。
    十年內，他們已新增了六位宗師級戰力。
    長此以往，國際力量將平衡麵臨嚴峻挑戰。
    因此，官方想請貴宗出手相助，不說讓華國全民修武，能否……為華國培養十位宗師武者？
    以穩固大局？”
    秦天心中毫無波瀾，他對高層拒絕全民修仙的決策早有意料。
    社會結構崩潰、權力洗牌、倫理淪喪、人口爆炸……這些後果，高層看得比他更清楚。
    至於培養十個宗師？
    對他而言更是不值一提，不過是十顆九轉洗髓丹罷了。
    他臉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鄭重”：
    “官方能做出如此深謀遠慮的決定，我相信師尊聽聞，一定會很欣慰。
    至於培養宗師武者一事，我會盡力勸說，爭取促成此事。
    想來，問題應當不大。”
    李正道眼中精光一閃，對著秦天挑了挑眉，露出會心一笑：
    “太好了！那這件事就全權拜托秦副司長了！”
    秦天一愣，隨即失笑：
    “副司長？李老哥，上次給我的證件，我記得是斬龍部副部長和上校軍銜吧？”
    “哎呀，秦老弟，今時不同往日嘛！”
    李正道笑容滿麵，順勢從抽屜裏拿出一青一紅兩本嶄新的證件，推到秦天麵前，“你不僅是玄天宗的高足，更是我華國公民，是國家的棟梁！
    守玄司副司長，實至名歸！
    要不是知道你不願被俗務纏身，我這個司長的位置都像給你坐，哈哈哈。
    軍銜嘛，自然也得跟上，現在是少將了！
    就是……以後像神農穀這樣的事，希望秦副司長你可得多想著點‘娘家’，提前通個氣，免得底下的兄弟們措手不及，日子難過啊！”
    秦天拿起那兩本還帶著油墨香的證件，心中雪亮。
    上次見識過“洛塵”的實力，給了我副部長和虛銜上校。
    這次“清虛道人”人前顯聖，直接來了個副司長加少將！
    短短兩小時，連證件都趕製好了。
    這哪裏是授銜？分明是想用名分將他和官方牢牢捆綁在一起。
    他心中暗笑，麵上卻裝出一副“受寵若驚”又“身不由己”的模樣：
    “李司長言重了。雖然我是玄天宗的弟子，心係家國這一點卻是始終沒忘的。隻是……”
    他故意露出為難之色：
    “師尊他老人家行事自有章法，不是我們這些弟子能夠妄加幹預的。
    我隻能盡力委婉進言，至於結果……還得看師尊心意。”
    他話鋒一轉，主動提及：
    “對了，這次神農穀事件的後續處理，可還順利？
    若有需要我配合協助的，但說無妨。”
    李正道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立刻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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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副司長果然心係大局！確實有一事，需要尊師首肯。”
    “我們守玄司對此次事件的官方定性是：
    當日景象為大型全息投影技術所呈現的電影特效，那是一部名為《封神之仙界堡壘》的玄幻巨製在進行特效素材采集。
    那千丈法身，便是電影中的關鍵片段。
    為了徹底平息公眾疑慮，消除恐慌，我們希望能在電影正片中，使用那個法身影像。”
    他趕緊補充，語氣帶著小心：
    “當然，我們會進行深度技術處理，確保尊師的真容不會泄露分毫。”
    其實在李正道心中，最完美的方式是讓清虛道人親自出鏡，這樣才是真的天衣無縫。
    可是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就被他按了下去——畢竟活著挺好的。
    對麵的秦天，則在心中暗讚：
    守玄司對於處理這些事情當真是爐火純青。
    這麽快就找到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既然容貌都換了，無傷大雅，便“越俎代庖”的同意了對方的請求。
    於是，秦天此行任務圓滿完成，不僅拿到了神農穀的“所有權”，還讓官方明確了對修仙的態度。
    至於新獲得的“守玄司副司長”和“少將”身份，他其實並不在意。
    虛銜而已，官方想做順水人情，他坦然接下便是。
    多一層身份，說不定能在某時提供便利。
    至於那能造就宗師的丹藥，他並未當場拿出。
    作為“玄天宗弟子”，他自己也不過宗師境界而已。
    如果隨身帶著足以培養出十名宗師的丹藥，顯然不符合他此刻的“人設”。
    回山“請示師尊”，再“賜下”丹藥，才更符合劇本。
    當晚，一場精心策劃的輿論風暴，徹底席卷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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