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被這突如其來的古怪氣氛搞得有些不自信了。
    他心裏嘀咕：
    “看來這‘蘊靈果’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這也難怪，能讓普通動物開智成妖，簡直算是妖族的戰略物資了。
    我居然還想用靈石和妖丹換，這不是鬧笑話了嗎？”
    “實在不行……恐怕隻能去黑市碰碰運氣了。”
    他穩住心神，再度開口，語氣誠懇：
    “我也明白，‘蘊靈果’這等靈果必然極為珍貴。
    隻是晚輩如今身家微薄，除了一些靈石、靈脈和妖丹之外，實在拿不出更有價值的東西交換。
    但這蘊靈果對我非常重要，還望諸位前輩指點，該如何才能獲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諸位妖王心中再次激蕩，他說什麽？
    他居然帶著靈脈？
    雖然如今他們在中域不缺靈脈，可那也是現在！
    以前他們在聖龍嶺時，也就靠著一條中品靈脈艱難度日，想起來都覺得心酸。
    這人族小子，區區化神，身上居然有靈脈？！
    那位妖仙前輩會不會太寵他了啊！
    此時，白虎妖王嘯戮天嘴唇微動，正欲說話。
    卻被一旁的牛魔妖王牛大力一把攔住。
    牛大力臉上的笑意更濃，咧著大嘴道：
    “老弟啊，既然你說你需要，做哥哥的怎麽能不幫？
    我那兒剛好存了些許蘊靈果。
    你若真想要，就拿不死魔蟲的妖丹來換。
    不多，就這個數。”
    他說著，伸出一根粗壯的手指。
    秦天眼睛一亮，脫口問道：“一枚妖丹換一顆？”
    眾妖王聞言，齊齊瞪大眼睛，像是聽見了什麽天方夜譚。
    秦天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好：
    又說錯話了？他趕緊改口：
    “是十顆對嗎？不……一百顆妖丹換一枚蘊靈果也行！還望牛魔前輩成全！”
    他心念電轉：
    係統裏還存著兩百多萬顆不死魔蟲妖丹，若真是一百換一……那就是兩萬多枚蘊靈果。
    帶回藍星，能培養出兩萬多隻築基妖獸。
    等於……兩萬多次真仙級係統獎勵！
    這買賣，簡直血賺！
    一時之間，連原本打算插話的嘯戮天也愣在原地，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牛大力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
    他哈哈大笑，聲震殿梁：
    “哈哈哈，都是一家人！說什麽成全不成全！”
    他輕咳一聲，繼續演：
    “咳，這蘊靈果確實珍稀，往常我們是絕不肯拿來做交易的……不過誰叫咱們投緣呢？
    老哥我就破例給你換一些……呃，老弟啊，你手上還有多少不死魔蟲妖丹？
    我算算能給你幾枚蘊靈果。”
    秦天一聽“一家人”這三個字，心裏頓時一緊。
    但他轉念安慰自己：
    別多想，這裏是修仙界，又不是藍星，總不至於也流行把“家人”當冤種吧？
    他正要開口：“那當然是……”
    話還沒說完，一道傲嬌的女聲突然從殿外傳來，打斷了他——
    “牛魔叔叔，你們怎麽能這樣欺負人！”
    一道白影掠入，正是嘯雪影。
    她俏臉含嗔，先瞪了牛大力一眼，又轉向自己父親：
    “還有爹爹！您就在這兒看著？哼！”
    她根本不理會幾位妖王的反應，一把拉住秦天的手，轉身就往外走。
    “秦天，別聽他們騙你！我帶你去取蘊靈果！”
    一出殿門，嘯雪影便帶著秦天騰空而起，朝遠處一片深山林飛去。
    留下殿內一群妖王麵麵相覷。
    好一會兒，牛大力才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哎呀！我的不死魔蟲妖丹啊！
    看那小子剛才的口氣，起碼得有這個數——”
    他比了個十，“那可就是一千枚不死魔蟲妖丹啊！”
    “嘯白虎，都怪你這閨女！還沒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誤我大事啊！”
    玄龜王悠悠搖頭，語氣裏帶著幾分看透一切的淡然：
    “你啊，都活了大幾千歲的牛了，還這麽愛玩。”
    他轉頭看向嘯戮天，緩聲道：
    “戮天，丫頭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這秦天的天賦、心性，你也都看到了。
    雪兒若能跟他走到一起，未必不是一樁好事。”
    嘯戮天臉上仍有些不自在，卻也沒反駁。
    他心底裏，其實也認可玄龜王的話。
    幾位妖王相視苦笑。
    他們原本也沒真想占秦天的便宜，牛大力剛才那般表演，無非是想試探秦天究竟藏了多少妖丹。
    隻等秦天真的取出，他們便會告知真相，再以別的天材地寶交換。
    誰知嘯雪影半路殺出，直接把秦天帶走了。
    一場好戲還沒演到高潮，就被迫散場。
    不過，他們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
    他們竟然誰都沒有懷疑，秦天是不是真能拿出一千顆不死魔蟲妖丹。
    ……
    另一邊，嘯雪影帶著秦天飛入一片山脈深處。
    群山連綿，雲霧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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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之後，秦天才看清，眼前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果林。
    每棵樹上都結滿了紫黑色的果實，飽滿圓潤，沉甸甸地壓彎枝頭。
    那果子外形有點像黑加侖，卻不是成串生長。
    而像桃李一般一顆顆獨立掛在枝丫間。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取蘊靈果嗎？來這兒幹什……”
    秦天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竄入他的腦海。
    他猛地扭頭看向嘯雪影，聲音都有些發顫：
    “你、你不會是要告訴我……這些……這漫山遍野數都數不清的果子……全都是蘊靈果吧？！”
    沒等嘯雪影回答，他已經下意識讀取了她的心思。
    ——答案是真的。
    嘯雪影感受到他的探查，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才解釋道：
    “蘊靈果喜生於幽深僻靜、靈氣匯聚之地，對未開靈智之物來說，確實是無上妙品，但在妖族之內，卻算不上什麽絕世奇珍。”
    “更何況，妖祖選定中域作為祖庭，早就考慮到妖族延續的大事。
    除了血脈傳承，讓世間更多普通動物開智化妖，也是重要的一環。”
    “所以，妖祖就在這片山穀中種滿了蘊靈果。”
    “你那幾位妖王前輩啊，一開始聽你說這果子稀罕、還打算用妖丹換，才憋不住笑。”
    “牛魔叔叔嘛，純粹是逗你玩的。”
    秦天聽完，恍然大悟——敢情自己差點就被那幾個老妖怪給套路了！
    怪不得總覺得那老牛笑得怪怪的，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不對勁。
    他不由笑著看向嘯雪影：
    “這麽說，你剛才一直在關注我？
    既然知道牛魔妖王是逗我玩，還急著把我拉出來幹嘛？”
    嘯雪影耳根微紅，別過臉哼了一聲：
    “誰、誰關注你了！
    我是怕你一不小心說漏嘴，抖出什麽嚇妖的數字，往後麻煩不斷！”
    秦天大致懂了她的意思，也不點破，隻是搓了搓手，目光熱切地望向眼前的果林：“那這些蘊靈果……”
    嘯雪影揚起下巴，語氣傲嬌：
    “都帶你來到這兒了，還客氣什麽？想要多少，自己摘！”
    說是“摘”，但對已是煉虛境的秦天來說，不過是動動念頭的事。
    他心念微動，成千上萬顆紫黑色的果實紛紛脫離枝頭，向他匯聚而來。
    望著這片遼闊無邊的蘊靈果林。
    一個念頭，自他心中悄然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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