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的回答讓老龍瞳孔微微一縮。
    他活了億萬年，聽過無數狂言妄語，卻從未聽過如此荒謬的話。
    原本已經恢複慵懶，剛躺下的身子再次坐了起來。
    “小子——”
    “那是突破大羅！不是真仙突破金仙！你以為是什麽？”
    “除了積累修為，夯實道基，你可知還需要領悟多少天地法則？
    需要耗費多少光陰在道則感悟之上？”
    老龍盯著秦天，一字一句道：
    “我說讓你百年突破，不是因為你天賦有多強，而是因為我對自己有信心！
    想想那代價我都心疼，你現在和我說三天就能突破？”
    看著被瞬間點燃的老龍，秦天既感動又想笑。
    他當然知道大羅意味著什麽。
    大羅之境，號稱執掌萬法，並非真要掌控一萬條法則，而是要對構成這方世界的天道法則有根本性的領悟。
    這些玄之又玄的感悟，在他當初使用那張珍貴無比的“大羅體驗卡”時，便已深深烙印在他的真靈深處。
    故而，他與尋常那些被困於太乙巔峰無數年的修士截然相反。
    他缺的不是那玄妙的感悟，缺的恰恰是最基礎，也最需要水磨工夫的修為積累！
    是足以填平太乙與大羅之間那道天塹的、浩瀚如星海的磅礴仙力！
    一個足以引動質變，邁入大羅的契機！
    老龍若肯下血本，以本源之力強行灌頂，確實能助他立刻突破。
    但這對他秦天而言，的確沒必要。
    如他所想，這次回去若是還不行，那就再多等幾天好了。
    總有係統急的時候。
    聽完老龍今日的講述，秦天心中那股疑慮愈發清晰——係統的來源，十有八九與玄天有關。
    雖然不願承認，但他大概率就是被玄天選中的“工具人”。
    既然想讓我當工具人，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總不能真把我當牛馬，還要我自己拚命修煉，趕著替你做事吧？
    前世也好，與仙界玄天宗的淵源也罷。
    在他僅存的記憶裏，他就是生在藍星，長在藍星，僅僅活了二十年的秦天。
    是係統的出現，讓他見識到了世界的廣闊，享受到了凡人乃至仙人都難以企及的一切。
    但他從未將自己視為係統圈養的傀儡、隨時可以犧牲的炮灰。
    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斷。
    即便將這看作一場交易，他也想保留選擇的權利，而非全然被動地接受一切安排。
    他承認，迄今為止，他從係統那裏得到了太多，彌補了前世所有遺憾，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
    接下來，若係統背後真的有人操控，又需要他做些什麽，他並非不能接受。
    可一碼歸一碼。
    得到好處的是之前的他。
    以後若是讓他去做一些違背本心的事，他照樣會拒絕。
    比如……讓他努力修煉？這個他是真的做不到。
    作為一個在藍星長大的現代人。
    在以往的認知中，百歲老人已是人瑞，短視頻三秒抓不住眼球就會劃走。
    你讓他花上百年、上千年枯坐修煉？
    一句話：你要真有能耐奪舍我，我也就認了！
    但要我自己主動去拚命修煉？
    那不可能！
    “接下來該怎麽安排，係統，你看著辦吧！”
    他在心中不斷cpu係統。
    臉上卻對著慍怒的老龍，露出了一個堪稱天真無邪的憨厚笑容：
    “前輩，您別這麽看著我。
    不就是三天嘛，對您來說，不就是打個盹的工夫？”
    老龍深深凝視著秦天，那目光似要將他看穿。
    片刻後，老龍眼中的怒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捉摸的輕笑，帶著幾分玩味。
    他的聲音重歸平靜：
    “行。那就讓老夫看看，三天，你要如何突破大羅。”
    接下來的時間，秦天便留在了這處小院。
    他與老龍聊了許多，關於仙界秘聞，關於上古舊事。
    中間還不時讓老龍施展神通，打開那水鏡般的“監控畫麵”，觀察嘯雪影等人的狀態。
    畫麵中，嘯雪影等九人已順利進入了名為“溯源靈境”的第二關。
    透過氤氳的靈光，秦天能看到，“化血靈池”中，嘯雪影等人浸泡於沸騰的靈液之內。
    不斷著汲取磅礴生機，重新塑造出寶光瑩瑩的仙軀。
    更令人驚歎的是，他們頭頂上空，引動了幾乎凝如實質的神獸先祖法相。
    那些龐大的虛影或咆哮，或展翅，或盤踞。
    正將種種玄奧的戰鬥技巧與血脈神通，化作一道道精神烙印，傳授給他們。
    時間，無聲流淌。
    三天，轉眼即至。
    當穿越倒計時的數字終於歸零的刹那。
    秦天的意識再次降臨回熟悉的藍星。
    ……
    藍星，各處。
    四具分身，眼中同時煥發出靈動的神采。
    意識同步，記憶歸一。
    位於妖獸世界的那具分身，持續關注著那幾隻被他標記為“重點妖獸”的修為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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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被他盯上的妖獸，此刻或許還沉浸在天降機緣、以為自己是妖族天命之子的美夢中。
    殊不知，一旦它們的修為突破到煉虛期，便是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刻。
    外界一日，妖獸世界內便是三年光景。
    於是，在千倍時間流速的差異下，妖獸世界內的秦天分身，重複著日複一日、單調至極的守望。
    他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觀測者，高踞雲端，漠然注視著下方世界的生靈繁衍、爭鬥、修煉。
    而外界的分身，同樣是日複一日，卻享受著的非凡愉悅。
    這種枯燥與愉悅的割裂感，在秦天心中涇渭分明，卻又奇異地共存。
    直到外界時間的第五天，也就是妖獸世界自他本次回歸後的第十五個年頭。
    這一日。
    盤踞在妖獸世界天穹最高處的秦天分身，猛地睜開了雙眼！
    第一隻突破到煉虛期的妖獸，終於誕生了！
    結果有些出乎秦天的預料。
    並非是他原本最為看好的金毛猿王，反而是那群因意外而產生的變異妖獸中的王者——那條生擁有三顆猙獰頭顱的巨蟒王！
    它在這十五年間，展現出極其凶殘暴戾的本性，憑借其詭異的天賦與強大的實力，瘋狂吞噬了數隻同為化神巔峰的妖獸。
    因此率先踏破了那道關隘，邁入煉虛！
    這方妖獸世界，早被秦天設下了特殊的天地禁製。
    除非他親自出手幹預，否則此界妖獸無論修為多高，靈智開啟到何種程度，都永遠無法化形成人，隻能始終保持著原本的獸形。
    他如此布置，目的便是讓自己始終保持絕對的冷漠，避免不必要的惻隱之心。
    若這些妖獸化作人形，有了與人無異的智慧情感，再將它們視作牲畜般隨意宰殺，心中難免會有所波瀾。
    但麵對始終是妖獸形態的生物，那就毫無心理負擔了。
    此刻，感應到三頭巨蟒王成功突破，秦天心念電轉。
    若立刻將其擊殺，固然能立即收獲第一份“大羅”級獎勵，但很可能引起其他妖獸的恐慌。
    若是讓它們誤以為突破煉虛便是死期，必將極大地打擊它們的修煉積極性。
    甚至可能讓一些瀕臨突破的妖獸強行壓製境界。
    這可不是秦天想要看到的。
    他不敢保證，隻擊殺一隻煉虛妖獸，係統給予的獎勵就足夠他一舉衝破大羅。
    從長遠考慮出發，他需要的是可持續性的、且輕鬆的“收割”。
    由此，一個即將籠罩妖獸世界無數紀元的“騙局”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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