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鈴醫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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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將裝著電台的皮箱交到顧庭柏手中,運送電台的任務順利完成。
    顧庭柏驚喜萬分,直接捧著顧三河的臉香了一口,讓他十分嫌棄。
    電台被送去了它該去的地方,每一份關鍵情報的傳遞,可能都關乎著幾十萬軍人的身家性命。
    暑假結束後,顧三河向學校提出了跳級申請。
    學校領導經過仔細考核,再對比他以往的成績,最終批準了他的要求,顧三河直接成為一名高三學生。
    進入高三以後,他又實在無法忍受每天困在學校裏上課的日子,索性直接提交畢業申請,但被學校拒絕了。
    不過經過全體老師的聯合擔保,最終他還是得到了可以不來學校上課的特殊待遇。
    隻是每個月的考試他都要準時參加,一旦成績下滑,學校會立刻剝奪他的特殊待遇。
    不用去學校上課,可把顧三河給高興壞了!
    於是,他去濟世堂更頻繁了,除了睡覺,幾乎每天都在醫館裏讀書。
    每天早上開門就到,晚上打烊了也拖著不肯走,成為濟世堂當之無愧的卷王之王。
    濟世堂的員工和學徒怨聲載道,哥們兒太能卷,挺不住了有點……
    最終,顧三河被濟世堂的全體員工聯合抵製,這件事在醫館內部鬧的沸沸揚揚。
    濟世堂幾位首席坐診醫生聽說此事也很頭疼,當然也包括顧三河的師父袁世濟在內。
    學習刻苦本是好事,可關鍵是顧三河有點勤奮過頭了,濟世堂300多年的傳承,積攢的醫書何止萬冊。
    他入門還不到一年,就已經看完了大半,再讓他這麽學下去,以後醫館別說弟子,就連打雜的也得被他卷跑。
    “袁老,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您這個關門弟子也忒邪門了,搞得醫館上下烏煙瘴氣,快讓他收手吧!”
    “這……”袁世濟啞口無言。
    他有心替顧三河辯解一二,可看到幾位同仁懇求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行吧,我會讓他收斂一些的~”
    兩天後,濟世堂首屆全體員工大會在打烊後召開。
    會議上全票通過了針對顧三河施行的《限製草案》。
    第一,每周一、三、五、七可以來醫館學習,其他時間如無特殊情況,不許顧三河踏入醫館大門。
    第二,醫館案牘庫對顧三河進行時間限製,每次看書不得超過8小時。
    第三,每天打烊後,不能以任何理由滯留在醫館內。
    第四,……
    會議結束之後,顧三河整個人都是懵的。
    “啥意思?努力還有錯了?”
    他憤憤不平的去找師父理論,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隻能在醫館眾人幸災樂禍的表情下離開。
    因為今天是周六,按照規定,如無特殊情況,他不許進入醫館。
    高高興興的來,罵罵咧咧的走,原本的計劃被打斷,隻能回家躺屍。
    李子雯看到他黑著臉回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細問之下,卻又有些哭笑不得。
    “兒子,學習刻苦是好事,可凡事過猶不及,你仔細想想,你有多久沒有陪弟弟妹妹們玩了?”
    母親的一番話,讓他豁然開朗。
    “是啊~重活一世,為什麽還要這麽累呢?”
    他現在的醫術,雖不及師父,但也足以自立門戶。
    也是時候放慢腳步沉澱沉澱,一味的苦學不一定是好事,紙上談兵不如去親身實踐。
    “娘,謝謝您~”
    想通之後,顧三河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下午,他帶著弟弟妹妹去什刹海釣魚,在河邊燒烤,玩的不亦樂乎。
    第二天一早,顧三河來到醫館拜見袁世濟。
    “師父,我想出去闖闖~”
    “你要離開濟世堂?”袁世濟震驚不已。
    顧三河急忙搖頭,“當然不是,隻是我在想,與其每天在醫館等著患者上門,倒不如讓我四處行走,做個臨時的鈴醫,您覺得如何?”
    袁世濟暗暗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顧三河對醫館的決定有意見,畢竟努力學習還真沒犯什麽錯誤。
    “這樣也好,不過你每天行醫的病例都要記成醫案給我看,囑咐患者延時一天用藥,以免出現誤診的情況。”袁世濟提醒道。
    “知道了,師父~”
    回去之後,顧三河去騾馬市分別用5塊和2塊大洋買了騾子和車。
    之後,他找木匠用黃花梨打了個藥箱,又讓李子雯用碎布幫他拚接了麵旗子,上書‘大醫精誠’四個字。
    這天清晨,顧三河手持虎撐,趕著騾車,開始了他的鈴醫生涯。
    “虎撐一響,鈴醫到訪。”
    顧三河走街串巷,在四九城到處為人看病。
    在城內,找他看病的多是去不起醫院和醫館的窮苦人,所以他的診費也是五花八門。
    一碗粟米,半壇老酒,充滿生活的煙火氣。
    顧三河對診費也很佛係,給少了不嫌,給多了也不棄,主打一個隨緣。
    每看一位病人,他都會詳細記錄脈案、醫案以及開的方子,晚上拿回去交給袁世濟核驗。
    剛開始,他偶有誤診,不過有袁世濟坐鎮,再加上延遲用藥的規矩,倒也沒出什麽問題。
    偶爾碰上疑難雜症,袁世濟也會親自出馬,師徒倆共同研究,共同進步。
    在大量病例的加持下,顧三河的醫術進步很快。
    當然,與此同時,他也沒有忘記另一件重要的事。
    每次在街上看到正在活動的情報處人員,他都會暗暗記下這些人的容貌,之後再找時間為他們畫像。
    目前他已經積攢了上百張,全都存放在空間裏。
    這些可都是行走的50萬,但凡日後有潛伏成功的,再抓出來那就是大功一件。
    ……
    1947年5月初的一天。
    顧三河駕著騾車返回醫館,他剛結束為期三天的下鄉遊醫,準備把積攢的醫案交給師父核驗。
    剛一進門,醫館的一名夥計就發現了他,開口問道:
    “三河來啦~這回出去的時間不短,有沒有碰上什麽疑難雜症?”
    “少來,別套近乎,我最近可沒惹你們,貼在牆上的《限製草案》我也一條都沒犯。”
    見醫館夥計如此熱情,顧三河非常警惕。
    “嗐,你這人,我也沒說什麽,這不是關心關心你嘛~”
    “那我就謝師兄關心了,我師父他老人家在嗎?”顧三河皮笑肉不笑。
    “在~不過這會兒袁老有客人,你先在外麵等一下吧!”夥計指了指師父的單間。
    顧三河微微頷首,他不想和夥計多廢話,直接跑去茶室休息。
    喝了幾壺茶,師父還沒來尋他。
    他有些心急,於是便起身準備過去看看,誰知剛出茶室,就碰到師父出來送客。
    隨意瞥了那位患者一眼,顧三河也沒在意,他飛快的跑到師父身邊,乖巧地說道:
    “師父,我回來了,這次下鄉的收獲還真不小,我跟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