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九淵難知如陰，藏，是出其不意；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是出其不意；
    喬裝改扮瞞天過海，假，是出其不意；
    故布疑陣樹上開花，多，是出其不意；
    虛實相濟誘敵深入，退，是出其不意；
    侵略如火動如雷霆，攻，當然也是出其不意。
    兵法之妙，存乎一心，無怪乎因勢利導，見機行事而已。
    米小粒說完這些，就開始洋洋得意地看著聞天音。
    而聞天音那邊先是驚訝，再是微笑，然後問了他一個讓他徹底無語的問題——
    “我是該說‘哇！米公子你好厲害’，還是‘嗯，米公子你說得好’呢？”
    ……
    第二天天還沒亮，飛瞳就擊鼓升帳了。跟米小粒說的一樣，上來就是個“快”字訣——
    “全軍出擊！飛翼軍隨我在前，先行去往平州城西；其餘諸軍隨馬駿將軍在後，至城南十裏處待命，依計行事！”
    “諾！”
    然後米小粒跟聞天音就跟著大部隊一起飛奔向平州城西了……
    “我們就走不了是不是？都到平州邊上了，這又回來了！”米小粒並不會騎馬，所以他現在跟聞天音坐在一匹馬上。
    上下的顛簸讓他難受得不行，顛簸也就罷了，馬鞍太硬，屁股疼。
    聞天音就沒搭理他。
    他們之所以在白天行動，恰好是利用了方家那奇葩的規定——老百姓白天不讓上路。
    這一來大道上壓根就沒人，飛翼軍可以扯開了架勢一路疾馳；另外有個好處，就是他們根本不用擔心有人去報信兒。
    “該他方家要完蛋呐！”米小粒揉了揉屁股感慨道。
    騎馬比馬車的速度快了不少，而且人家鎮西王軍中那可都是品種優良的戰馬，飛翼軍這一千多人隻用了一白天時間就已經突襲到了平州城下。其中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是浪費在從城南繞到城西的途中——壓根就沒有路，隻能從農田、樹林之類地形裏穿行，當然浪費時間。
    方家的奇葩規定居然還有管用的時候，上哪兒說理去。
    平州裏的方家雖然奇葩，但城牆修得卻一點也不奇葩。遠遠地望著那兩丈餘高的堅固城牆，米小粒一時也不知飛瞳打算怎麽做。
    “飛翼軍，就地休息半個時辰！”飛瞳下達了第一個命令。
    命令一出，戰士們立刻席地而坐，拿出幹糧開始吃飯；而後勤兵則開始抱著草料喂馬。米小粒瞥了一眼，草料裏粟米跟黃豆的比例頗高，還能看見細細的鹽粒，不由得挑了個大拇哥。
    “你還懂喂馬？”飛瞳看到了他的動作，於是開口問道。
    “我——我不是學的禦獸嘛！”米小粒隻能強行撒謊了。
    飛瞳笑了笑沒有戳穿，轉而遠遠地指著城西那片空地上的拒馬柵說道：“米參軍，我需要你操控靈獸將那些拒馬柵清理掉，能否做到？”
    “小菜一碟！”
    平州城西之所以布置這麽多拒馬，是因為這裏地處西境，時不常有遊牧民族的騎兵跑來襲擾，本地的山賊悍匪也經常騎馬嘯聚；還有一點就是這裏冬春兩季降雨不多，護城河裏經常沒水，所以這些拒馬柵很大程度上是當護城河用。
    “米參軍，你先拆完城西拒馬，隨後沿著城牆去城北，再東再南，拆上一圈。我等飛翼軍跟在你身後行動，務必盡快拆除。”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天色也徹底暗下來，飛瞳站起身來命令道。
    “沒問題——啊，諾！”
    “好！飛翼軍聽令，速速換裝，全軍出擊！”
    ……
    米小粒的機關野豬一馬當先衝了出去，砰的一聲，第一個拒馬直接飛了出去砸在了城牆上。
    隨著這一聲巨響，飛翼軍也開始行動了——
    馬匹的腳步，士兵的呼喊，鳴鏑的哨音，以及低沉的號角聲交雜在一起，仿佛此刻有千軍萬馬正朝著城西呼嘯而來。
    城上的守軍當時就傻了，草原部族怎麽這個時候來搶劫啊？春天不是他們牧馬的好時候麽？
    可借著不太明亮的月光還是能依稀分辨一下，城下這些人騎馬的人確實穿著部族人的衣服，而射上城牆來的幾根箭矢也確實都是他們的東西。
    咚咚咚咚——
    戰鼓聲響起，哨兵一邊點起火把一邊招呼同伴到城牆上布防。
    不過城下的騎兵雷聲大雨點小，他們除了各種呼哨，順帶射兩支冷箭之外並沒什麽其他的動作。真正在費勁巴力幹活的隻有米小粒，以及他的機關豬。
    還好他這會兒找到了個事半功倍的辦法，調整好角度盡可能平著撞擊那些拒馬柵，好讓外麵的柵欄把裏麵的柵欄一起撞飛，然後一起掉進護城河。試了幾次之後，機關豬很快找到了最好的角度跟力度，清理拒馬的速度也變得快了不少。
    此刻聞天音一直在米小粒身邊保護他，順帶幫他解答疑惑，就比如為什麽草原部族都打到城下了，城裏的修士們還不出來應敵？按理說方家那種禦物術很適合遠程攻擊才對，部族戰士再怎麽勇猛也是凡人居多吧？
    “修士是底牌，誰先出手誰先暴露。”聞天音開口解釋道，“另外部族人劫掠這種事，似乎也不值得修士們出手。”
    那倒是，這些人又不帶攻城武器，麵對深溝高壘的城牆他們也就是射射箭嚇唬嚇唬罷了。在方家人看來，這些部族人最多是趁著夜色打劫一波來平州城送租稅的百姓而已，疥癬之疾不足為慮。
    沒有修士出手，城上那一星半點的冷箭完全沒有殺傷力，米小粒幾乎在完全不受幹擾的情況下迅速地清理完了城西的拒馬柵。
    按照飛瞳的命令，他馬上轉向城南繼續清理。
    城下一圈之所以不能自由移動，就是因為這些拒馬之類的障礙物阻隔，等米小粒一路拆過去，城西跟城北之間就已經徹底打通了。
    “電量消耗得多麽？”
    “不多，百中之一。”
    “哦哦！”米小粒連連拍手，“感謝我老鐵哥打賞的一對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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