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夫君跟小妾跑了我繼承萬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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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個字兒喊完,文康帝也踏入了這一間廂房之內。
    他挺拔的身影映在屏風外,金玉冠被燭火映出華貴的泠光,一張柔潤的臉龐浮現出來,乍一看好似女子。
    文康帝一邁進來,就又見到了煙令頤那張惹人厭煩的臉。
    憑心而論,煙令頤並不醜,她圓麵鳳眼,眉濃薄唇,隱隱有些英武的男像,個頭高挑,骨頭裏帶著一股習武之人獨有的挺拔颯爽,大氣淩然,肌理也不似尋常女子般雪白,而是如陽光般的蜜色,她不愛穿珠寶華服,總穿著行動利索的步字長裙,在一片溫柔女子之中別具一格,但卻並不魯莽,她身上又浸著幾分書香門第的端莊與聰慧,能文能武。
    更難得的是,煙家是太後一脈,煙家滿門忠心耿耿,與皇族密不可分。
    她是男人,就該是煙家的少年將軍,日後掌兵權,替文康帝征戰天下,固守江山,她是女人,就是唯一的皇後人選,為文康帝延續血脈,教養皇子。
    得煙令頤,簡直如虎添翼。
    但文康帝討厭煙令頤。
    文康帝自幼受盡寵愛,被慣出了一身矯情脾氣,很愛享樂,自幼就和端正嚴苛的煙令頤兩兩相厭,在文康帝眼中,煙令頤嫁給他不過是替太後看管他而已。
    他討厭煙令頤的強勢,以及煙令頤對他嚴苛的管束與沉重的期望。
    文康帝喊完這麽一句話,就等著煙令頤來跟他吵,煙令頤總是這樣和他吵,她對他的任何事都不滿意,他說什麽,她都要反駁。
    果不其然。
    今日,那站在原處的女人靜靜的聽了片刻後,鳳眼一抬,裏麵似是帶著點譏誚,道:“聖上不如現在就廢了臣妾。”
    文康帝氣的仰倒。
    他還真廢不了煙令頤,因為煙令頤上頭有太後,下麵有驍勇善戰的父兄,煙家武將幾乎占了晉國半壁江山,否則煙令頤也不會事事都要騎到他頭上來。
    他一個皇帝,竟然做的這麽憋屈!
    帝後爭吵間,誰都不讓著誰,最後以文康帝怒吼了一句“朕遲早會廢了你”而結束。
    吵也沒吵贏煙令頤,文康帝狠踹了木門一腳,氣勢洶洶的走了。
    煙令頤則站起身來,走到窗口往外看。
    廊曲枝頭落影,浮光碎金斑駁,她抬眸望過去,正看見文康帝離開的背影。
    一群太監宮女簇擁著他、吹捧著他,那些動靜隔著十幾步遠都能聽見,為首的太監不知道跟文康帝說了什麽,惹得文康帝一陣焦急,腳步更快了幾分,看起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
    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散發著金光的英俊少年郎,別人看他,隻能看到他的恣意與爽朗,就算是偶爾做錯,也能用“少年衝動”而解釋。
    但煙令頤看他,卻隻能看到一個軟弱無能、不能承擔責任的廢物,這是一隻人型蛀蟲,長著一張人的臉,卻從來沒幹過人事兒,隻會趴在華美的王座之上敲骨吸髓。
    煙令頤指節泛白,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窗台上,內力翻湧,窗柩震顫著濺起細碎木屑,她喉間滾出一聲中氣十足的斷喝:“芝蘭!”
    那聲音裹著幾分寒意,撞在梁柱上又彈回來,在空蕩的屋內震得人耳膜發緊,連窗外掠過的風都似頓了頓,仿佛也在等候這聲呼喊背後的下文。
    雕花窗欞外,芝蘭猛地打了個顫,轉頭推門而入後重重磕了下去,雙手交疊按在膝前,低垂的發髻上銀簪微微晃動,聲線果斷道:“奴婢在!”
    芝蘭是她的貼身丫鬟,隨她一起習武多年的武婢,後又與她一起進了宮,後來為了保護她,甚至死在了叛軍浪潮裏,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今夜,碧紗殿那頭的巡邏都換上我們的人。”煙令頤聲線冰冷,道:“不允許其他金吾衛靠近。”
    碧紗殿,就是麗娘所住的宮殿。
    芝蘭不知道皇後要做什麽,但是芝蘭立刻點頭應是,不管娘娘要做什麽,她們都做。煙家人骨頭裏帶著一股忠貞勁兒,奴才忠主,願為其赴死。
    但這一次,煙令頤不會再讓他們白白枉死。
    煙令頤深吸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文康帝的背影。
    一切都跟上輩子一樣。
    文康帝和她吵架,負氣而走,當天晚上就——
    “還有一件事。”煙令頤的手無意識的摩擦過窗柩。
    想起來上輩子和她一起死掉的寧月,煙令頤心口湧上一陣軟意,她放輕了聲音,道:“將我與聖上爭吵的消息放到賞月殿去。”
    寧月,這輩子,你不用死了。
    她要大虞萬年昌盛,她要煙家永世興旺,她要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她要所有亂臣賊子死無葬身之地,這一切——要從文康帝的“失蹤”開始。
    ——
    而離去的文康帝完全不知道煙令頤在想什麽,他現在隻想去看他的麗娘。
    穿過回廊長閣,路過一片茂盛蓮池,文康帝快步到了碧紗殿。
    碧紗殿地勢高些,遠可眺望群山,此時正是落日,煙絡橫林,山沉遠照,迤邐黃昏鍾鼓,他一道殿後廂房間,就聽見一陣哭喊聲。
    “麗娘!”文康帝腳步更快,衝進碧紗殿後廂房的時候,他看見麗娘正要吞簪自盡,旁邊幾個宮女跪著求著拉著哄著都沒用。
    麗娘生的不算絕美,頂多算是清秀,像是田野間的小白花,身上透著一種倔勁兒。
    一見了文康帝,麗娘的反應更激烈,她拿起簪子對準自己的脖頸,大聲喊道:“季明山,你放我走!我不要做你後宮裏的女人!你再逼迫我,我就去死!”
    麗娘就是這樣的女人,她愛的轟轟烈烈不要命,她的生命,她的美好,她的一切,都因愛而來,隻要文康帝愛她,她現在就可以去死,一想到要和別的女人共分文康帝,一想到別的女人要為文康帝生下孩子,麗娘就痛不欲生。
    文康帝感受到她瘋狂的愛,也因此而感到一種奇異的滿足。
    他從沒被人這麽愛過。
    他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背負著重重壓力,皇帝的生活看起來錦衣玉食,但是不管做什麽都要被人壓著管著,他從不是一個自由的人,而是被放在一個器皿之中、被束縛出一個形狀的傀儡,不管是太後還是皇後,都是訓誡的一部分。
    他因此而覺得,他的生命並不重要,真正的季明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隻是文康帝,所有人愛他,也隻是愛他的龍椅。
    但麗娘不是。
    麗娘遇到他的時候,不知道他的身份,麗娘是愛季明山,獨一無二的季明山。
    所以他也瘋狂的愛著麗娘,他原諒麗娘的一切,因為麗娘愛他。
    “都下去。”文康帝屏退左右後,一臉深情地走過去擁抱麗娘,低聲道:“麗娘,我對不住你,叫你受委屈了。”
    他說:“我是皇上,我不能隻有你一個,但我保證,我以後一定隻愛你一個,好嗎?跟我回宮,以後誰都不敢欺負你,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是你的。”
    “我不要那些好東西。”麗娘說:“我隻要你一個人。”
    “我們不能一起走嗎?你不是也討厭當皇帝,討厭被別人管束嗎?”麗娘含著淚,哽咽著又說:“我們離開這裏,去一個沒有人知道我們是誰的地方,快樂自由的在一起,不好嗎?”
    麗娘所說的,是文康帝從來沒有設想過的天下,他一時熱血上頭,竟然道:“好,朕與你一起離開!朕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要,朕隻要你。”
    “真的?你真的隨我離開嗎?”麗娘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滿麵開心:“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文康帝與麗娘細細籌謀著,越說越開心。
    沒有皇宮禮教的拘束,沒有別的女人的打擾,隻有他們兩個人,天長地久,自由自在,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他們倆緊緊相擁著,望著遠方的彩霞,等待著天黑的那一刻。
    ——
    皇上與皇後大吵一架的消息傳到賞月殿的時候,寧月公主正趴在矮榻上看話本。
    帝姬寧月,太後捧在手心裏的寶貝,時年正十六,此次祈福,太後命帝姬也隨著一起來,帝姬可比文康帝乖順的多,每日晚間照常祈福,白日裏老實補覺,也不出去亂跑,消遣就是看一看話本。
    賞月殿窗台高闊,地處山中花閣內,由內而外望,可見各色花景,此時夏陽正墜,流雲被夕陽照出緋紅的胭色,一抹粘稠鎏金的晚霞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照進來,落在寧月身上。
    翻動話本間,寧月公主露出來一張與文康帝一模一樣的臉,秀氣嬌美,似是疏影芙蕖,正盈盈。
    話本上正講到什麽“武林第一美人兒”,寧月公主不服氣的放下手裏的話本,拿起鏡子來細細來瞧,然後對著宮女明知故問:“誰是武林第一美人兒?”
    “自然是公主。”一旁的宮女連忙道:“這群鄉野村夫不曾見過公主,隻會瞎寫。”
    “沒錯,一定是因為他們不曾見過本宮。”寧月瞧著鏡中的自己,自傲點頭。
    貌美無雙,神女降世,很好,今天也是絕頂美人兒!
    公主本性活潑,因常常被人吹捧“貌若天仙”,所以很是自愛,認為自己這張臉天上有地下無,誰看了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是傳說中的“傾國傾城”,所以每天都像是一隻驕傲的小孔雀一樣,翹著屁股開屏,見到有人來了,就趕忙抖一抖,讓旁人來欣賞一下這絕世美貌。
    看到本宮是你的榮幸,本宮可是大虞第一美呢。
    一群宮女們笑著吹捧,哄寧月開心。
    寧月甩開鏡子,又拿起話本來繼續看,嬌哼一聲道:“算啦,本宮原諒他們的短淺目光。”
    日後若是有機會,真要讓他們來見識見識公主的美貌才行。
    寧月這頭才剛第二次翻開話本,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丫鬟進來通稟,說是帝後為了那位找過來的民婦又大吵一架。
    “怎麽又吵架呀?”寧月歎了口氣:“皇兄可真討厭,為了一個民婦欺負皇嫂。”
    煙令頤的品性,整個皇宮的人都認的,可偏生文康帝不認,非要去為了個民婦折騰。
    一旁為寧月捶腿的宮女便寬慰道:“殿下不必勞心,一個民婦,怎麽都不可能騎到皇後腦袋上去。”
    比皇嫂自然是比不過,可是有這麽一個人擺著,皇嫂看著也鬧心呀!
    寧月與文康帝生的一模一樣,性情卻完全不同,她讀過書,也是知禮的,皇兄的樣子她無法接受,但她也管束不了皇兄,隻能歎口氣,道:“晚間弄點兒糕點來,本宮提著去給皇嫂吃。”
    算是哄一哄皇嫂吧。
    待到天色更晚些,寧月提著食盒就去了祈福殿。
    與此同時,碧紗殿內,文康帝與麗娘正一起逃離。
    風漸起,簷下青銅鈴被風吹的驟響,似是有天人相助,今夜的巡邏格外稀鬆,他們成功的奔赴上車馬,迫不及待的擁抱自由。
    駿馬調轉方向,帶著車廂,自夜色下的三靈山離開。
    這一回,沒有人出來攔著他們,他們的影子與彼此交疊,奔向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命運的車輪也悄無聲息的偏離了軌道,駛向了一個未知的方向。
    追求愛情、深夜逃出的帝王,重生回來、正在祈福殿跪拜的皇後,和一無所知、正同去祈福殿的公主,拚成了一副精彩奇妙的話本,或快樂或怨恨的奔赴向下一章。
    一個新的故事,從這裏開始。
    ——
    祈福殿地處三靈宮的最中心,殿內供奉一尊菩薩,說是每夜來菩薩前誠心跪拜,就能心想事成。
    此時天色已暗,最後一絲夕陽墜落到山後,清冷月光從雲間而落,靜靜的灑在天地間。
    高鬆漏疏月,落影如畫地。
    殿內長廊的地麵上烙印出一道道齊整的木門花影,寧月踩著木門裏的格子一步步走進去。
    窗外漸漸蔓延出細雨,沙沙的打在梧桐葉上,古老的木頭台階泛出一股雨後的土腥味道,但不算難聞,反而還有點特別,比宮裏的沉香果香都好聞。
    寧月甚至有點愛這樣的雨,綿綿輕輕,很是喜人。
    宮女舉起碧綢荷傘,像是舉起了一片大荷葉,擋在公主的頭上,寧月一抬頭,就能看見能工巧匠繪出的荷葉脈絡上。
    地麵成了湖泊,她走在荷葉上。
    不過百步遠,寧月就進了前殿,宮女拎著食盒等在殿外。
    祈福殿威嚴肅穆,菩薩低眉慈善,殿高深遠,月光難以透窗而落,殿內旁處都是一片昏暗,唯有靠近菩薩的四周架了一排長明架,架上點著一盞盞長明燈,照亮小半個祈福殿。
    燈火靜靜地亮著,將昏暗的殿宇照出一片溫潤的柔光。
    寧月提裙走到殿內時,正看見皇嫂背對著她跪在菩薩前祈禱。
    皇嫂練武,脊背繃直端正,薄薄的華緞下是緊繃的肌理,燭火跳躍間,能清晰看見皇嫂緊致的下頜——祈禱也很簡單,就是對著菩薩念經,念過一輪,便點一盞長明燈。
    寧月停了腳步,沒有去驚擾皇嫂。
    殿外的雨聲似是又大了些,如瀑布落簷,襯得殿內越發安靜。
    一場祈禱結束後,皇嫂親手點燃了一盞長明燈。
    燈下壓著齊王季橫戈的名字,素手抬起青銅燈,燈光上的火光將如玉一樣的手指映出瑩潤的光澤。
    “皇嫂。”寧月低聲喚了一句。
    煙令頤聞音緩緩轉過頭來。
    燭火下的寧月從暗處走來,身上的粉黛綾羅被燭火照出泠泠的光澤,臉蛋柔軟,眼眸明媚,走過來後順勢跪坐在煙令頤麵前的蒲團上,嬌嬌媚媚的撒嬌道:“皇嫂——”
    十六歲的寧月還沒有經曆國破人亡的事情,依舊天真嬌憨,往蒲團上一跪,像是一隻皮毛順滑的狸奴,眨著一雙眼喵喵叫,看的煙令頤一陣恍惚。
    寧月,上輩子和她一起死了的寧月——因太後的緣故,她從小便被以皇後規格培養,與寧月自幼便相識,兩人已如親人一般相待。
    再見一個活生生的寧月時,煙令頤難免鼻腔發酸。
    她緩緩垂下眼,低聲道:“過來跪下,給菩薩磕頭。”
    蒼天憐她,給了她一次活命的機會,她要謝,連帶著寧月那份一起謝。
    寧月不知皇嫂其中深意,隻乖順跪下,磕頭祈福。
    一場祈福之後,寧月開始勸慰皇嫂,不必為皇兄與那農婦操心勞神,煙令頤聽著聽著,突然溫柔的對著寧月笑了一下,道:“你皇兄什麽性子,我早便知曉,怎會計較?”
    寧月鬆了口氣。
    雖然她知道皇兄和皇嫂之間關係一直不和睦,但她還是不願意看見皇兄皇嫂之間成為怨侶。
    “我與你皇兄爭執至此,也不知道你皇兄怪不怪我,聽說那農婦還在鬧自盡,怕是這一夜都不消停。”煙令頤那雙鳳眼一垂,似乎帶了幾分無奈,她道:“正好你來,勞煩你去碧紗殿替我走一趟,瞧瞧你皇兄吧。”
    理所應當!
    寧月點頭應下,道:“寧月現在便去。”
    小公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一腳踩進了皇嫂的陷阱裏,還自告奮勇的站起身來,提著裙子就去找皇兄了,踏出內殿時,還回頭衝皇嫂喊:“嫂嫂,外間放了一盒吃食,你忙完了出來吃。”
    寧月最後一次回頭,是看見皇嫂跪坐在蒲團上,背後是千盞長明燈,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回眸靜靜地看著她。
    那種目光,慈愛寬容中又帶著幾分悲憫。
    寧月心中疑惑,隱隱覺得今日的皇嫂有些不大對,但是她的腳步未停,已離了殿內。
    殿外是鋪天蓋地的雨,呼嘯著打在廊簷上,人在廊內都要被淋濕半邊身子,寧月被雨水一澆,剛才那點奇怪的心思就被澆滅了,這麽大的雨,她都要打退堂鼓啦!
    “殿下。”一旁的宮女道:“雨這樣大,不若我們明日再去?”
    “不行。”寧月卻偏有兩分硬骨頭:“答應皇嫂的事兒,一定要做到。”
    外麵大雨嘩嘩,把頭頂上的荷葉傘打的七扭八歪,地麵上也匯出了一層淺淺的水,寧月一路啪嗒啪嗒的踩過去,硬是不肯回去避雨。
    別說淋雨了,今兒她就是淋冰雹也要過去。
    這孩子身上有一股子實誠勁兒,平日裏瞧著嬌嬌軟軟哭哭啼啼的,好像不是個能立起來的人兒,但到了關鍵時刻,她竟然也能咬著牙堅持下來。
    等到碧紗殿的時候,寧月竟發覺殿內伺候的人都在前殿的外間站著,見公主到來,這群人趕忙跪下,成片的跪了一地。
    “這是在做什麽?”寧月擰眉問:“怎的不去皇兄門口伺候?”
    跪在前頭的宮女回話道:“回公主的話,皇上不允奴婢近身,隻叫奴婢們在外麵等候。”
    文康帝一碰上麗娘就發狠了沒命了忘情了,這群奴婢們也不敢違逆。
    永寧隻好道:“好,我自己過去看看。”
    永寧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後殿廂房之中空無一人,隻有一封信。
    永寧拆開信封一看,是她皇兄的字兒。
    信上也就短短幾句話,大意就是她的皇兄文康帝遇到了真愛,不願意再被皇位束縛,要去做一個快樂的,自由的普通人。
    簡單來說,就是四個字:皇兄逃了。
    兄逃了。
    逃了。
    了。
    永寧看傻了。
    她一直知道皇兄荒唐胡鬧,但是卻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那種從心底裏頂上來的惶恐。
    恰好窗外一聲驚雷,電閃雷鳴間,寧月抓著那張紙條,“蹭”的一下跳起來就往祈福殿裏跑。
    ——
    雨幕更重,宮女的呼聲在身後被拉的老長,寧月卻連腳步都不敢停下,一路匆忙衝向祈福殿。
    祈福殿暴雨正盛,電尾燒黑雲,雨腳飛銀線,轟隆隆的雷聲成了催命符,寧月疾衝入殿,人還沒到,聲音就已經飆頂入殿。
    “皇嫂!”
    尖銳的聲音撕裂夜空,在殿內碰撞,殿內的煙令頤起身望過來,問她:“這是何事,竟如此驚慌?”
    寧月被嚇得臉發白,哭著說:“不好了皇嫂,皇兄跟那農婦私奔了!”
    寧月知道,她這話一出來,一定會引來一陣狂風暴雨。
    皇嫂那樣的脾氣,若是知道皇兄跟一個農婦拋下一切走了,一定會暴怒的!
    “什麽?”果不其然,皇嫂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來厲聲喊道:“來人,快去四周搜尋,務必將聖上——”
    但誰料,皇嫂話還沒喊完,人突然軟綿綿的倒下去了!
    寧月呆愣愣的站了兩秒,隨後爆發出一陣尖叫。
    皇嫂被氣暈過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