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諾斯，我問你，你追求的是什麽？”
    傑諾斯愣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絕對的力量，為正義掃清一切障礙的力量！”
    “那麽，你認為力量的本質是什麽？”林默繼續追問。
    “是更強的火力，更快的速度。”傑諾斯回答得斬釘截鐵，這也是庫斯諾博士一直以來為他強化的方向。
    每一次改造，都讓他的機體性能飛躍。
    “對，也不全對。”林默緩緩說道，眼睛看向了準備吃香蕉的琦玉。
    一把將其搶了過來，他繼續說道：“你們機械改造人的方式在我看來無比的粗糙。”
    “隻是單純的將能量毫無保留的釋放出去，誠然這樣也能變得更強，但是上限卻永遠擺在那。”
    “可是，KING先生，隻有足夠強大的火力才能……”傑諾斯試圖辯駁。
    “才能在摧毀敵人的同時，也把自己弄得七零八落，對嗎？”
    林默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
    傑諾斯瞬間沉默了。
    他想起了與深海王之戰中被酸液腐蝕的慘狀，想起了與阿修羅獨角仙交手時的無力，想起了無數次戰鬥後，都需要博士進行修複。
    幾乎每一次，他都倒在勝利之前，依靠著別人的救援。
    “看看【KING流·武道·械鬥】的第一頁吧。”
    林默指了指傑諾斯手中的手稿，示意他打開。
    “‘械篇’總綱：身雖為械，意可通神。能量流動，亦如氣血奔騰。摒棄蠻力輸出，追求核心共鳴。以最小之耗能，發至強之威力。人機合一，無所不能……”
    傑諾斯被徹底震驚了。
    這本秘籍裏，沒有講述任何招式，通篇都在闡述一個他從未思考過的領域：
    如何將改造人的機械構造，與人類的“意念”進行最深層次的結合。
    裏麵詳細分析了改造人能量核心的運作原理，並提出了一套全新的能量運轉路線。
    裏麵甚至還提出了通過特定的精神頻率，與機械核心產生“共鳴”，從而在短時間內爆發出超越機體極限性能的理論！
    “呼吸法！”
    傑諾斯想起來了邦古先生與外星怪人打鬥時的情景，那個特殊的呼吸方式讓邦古的實力呈幾何形式增長！
    他，改造人，也能做到嗎？！
    “這門武道的第一個，也是最核心的要義，就是你的能量核心。你要學會的，不是將能量一股腦地釋放，而是要以最精準的方式去調動它。”
    林默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傑諾斯的胸口。
    “想象一下，不再是全身爆發式的加速，而是將能量瞬間灌注於足尖的一點，以最小的消耗，做出最有效的回避與突進。”
    “這，就是‘械鬥’的真意——機械飛升的盡頭，是入微的掌控。”
    林默咬了一口香蕉，繼續說道：
    “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戰果。讓你的每一分能量，都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效率。”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琦玉撓了撓光頭，他聽得一知半解，就是可惜傑諾斯不能鍛煉肌肉。
    “不過，KING，你說的那麽玄乎，能展示一下嗎？”
    傑諾斯也立刻反應過來，眼中充滿了熾熱的渴望，恭敬地向林默鞠躬：“懇請KING先生賜教！”
    林默微微一笑，仿佛早就料到他們會有此一問。
    他彎下腰，從腳邊碎裂的水泥塊中撿起了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石子。
    接著他將石子向上輕輕一拋。
    石子向上飛起，並不高，大概隻到他胸口的位置。
    在場的三人，目光都被那顆小小的石子吸引。
    就在石子上升到最高點的瞬間。
    林默動了。
    他的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以一種極其瀟灑寫意的姿態，向前輕輕一彈。
    “啪。”
    一聲清脆的輕響。
    在琦玉和傑諾斯的注視下，那顆在半空中的小石子，化作了細膩的灰色粉末。
    隨即被天台上的晚風一吹，便徹底消散無蹤。
    “這有什麽難的，很簡單啊。”琦玉不以為然的說道。
    林默沒有去反駁，而是對傑諾斯說道：“試一下吧，傑諾斯。”
    “……是！”
    傑諾斯同樣撿起了一個石子，並將其向上拋去。
    然而，傑諾斯要麽是直接將其打飛了出去，要麽是在高溫下直接消散了，並沒有如KING一樣將其打成粉末。
    “這……”傑諾斯徹底失語了。
    “看到了嗎，傑諾斯？”林默緩緩說道，再次指向了那本手稿。
    “力量，不在於你釋放了多少，而在於你集中了多少。我剛剛所用的，就是‘械鬥’中的‘寸勁·崩’的原理。”
    “將全身的力量凝聚於一點，在一瞬間釋放。我沒有你那樣的能量核心，但我比你更懂得如何使用力量。”
    “KING先生……”傑諾斯猛地抬起頭，他雙手緊緊地握著那份手稿。
    隨即猛地單膝跪地，金屬關節與地麵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他低下了頭，用盡全身力氣說道：
    “您的教誨，傑諾斯銘記於心！這份恩情……”
    “哎呀，好了好了，傑諾斯。”
    琦玉走上前，一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順便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不要這麽誇張啦，不要辜負KING的好心就行了。”
    傑諾斯站起身，雖然儀式被打斷，但他眼中的感激與崇敬之情卻絲毫未減。
    “好好鑽研吧。”林默對傑諾斯說道，“能領悟多少，取決於你自己。但我相信，它不會讓你失望。”
    “是！我絕不會辜負您的期望！”傑諾斯將手稿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地平線下，夜幕開始降臨。
    “好了好了，正事辦完了吧？”琦玉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肚子。
    “我有點餓了，我們去吃烏冬麵怎麽樣？我知道有家店的牛肉烏冬麵今天打折。”
    “是，老師！”傑諾斯立刻響應。
    林默看著眼前這對師徒，一個對力量的本質毫無興趣卻擁有著最強的力量，一個對力量無比渴望卻走上了改造人的道路。
    他將目光投向遠方逐漸亮起的萬家燈火。
    兩顆種子已然播了下去。
    一顆，是為那純粹的正義之心所準備的、從凡人通往武者的道路。
    另一顆，則是為這傑諾斯的機械之軀所打造的階梯。
    它們未來能成長到何種地步呢？
    “烏冬麵嗎……”林默轉過身，看著在樓梯口等他的兩人，開口道：
    “我請客，琦玉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