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的意識繼續地下沉。
    無盡地下墜。
    最後落在了盡頭處。
    他的意識也回歸靈魂。
    雲生緩緩地睜開眼，此刻他正躺在大道青蓮上，看著天空。
    “這是怎麽回事？”
    天空四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縫，像是被打碎了的鏡子。
    記得自己昏迷之前，並不是這樣子啊。
    雲生搖搖晃晃地起身。
    “你怎麽也一副萎靡模樣？”
    雲生好奇地問道。
    本該綠意盈盈的大道青蓮此刻卻蜷縮著葉片，光斑流轉的蓮台蒙著層灰翳，身上的大道氣息也十分地微薄，像是被抽幹了一樣。
    青蓮虛弱地動了動葉片，算是回應了雲生，它緩緩地吞吐著四周的混沌氣，來彌補自身所泄出的力量。
    雲生站穩在青蓮之上，看著四周，混沌海一片平靜，但是紮根在混沌海深處的柳樹也散發著暮氣，和大道青蓮一般，似乎被榨幹了。
    隨後，雲生看向天空，本該盤踞在空中的八凶此刻也不知去了哪兒，似乎是遁入八凶巨門，陷入沉睡之中。
    巨門上似乎還有著被雷電燒焦的痕跡。
    還有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是無垢道心的化身。
    但此刻，滿月卻變成了一輪彎月，有著一角憑空消失。
    自己的氣海中一片狼藉，似是經曆了一場大戰。
    “難不成是天道入侵了我的氣海？”
    雲生呢喃，已經很接近答案了。
    四周還彌漫著法則的本源氣息，那些是在大戰中被留下的大道，它們被由混沌氣形成了巨手，緊緊地按在空中，無法動彈分毫。
    “咕——”
    雲生忍不住吞一口唾沫，那個雖然氣息有些萎靡，但仍舊渾身金光閃閃的小金人該不會就是天道化身了吧？
    祂的身體被無數由混沌氣組成的鎖鏈穿過，就和剛才的雲生一般，被釘在虛空中，一根指頭都難以活動。
    雖然祂被關押，但是身上散發出的大道氣息卻仍舊令人震驚。
    祂像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就連掙紮都沒有，宛若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就當雲生這樣以為的時候，祂突然動了，祂動身的瞬間，四周的鎖鏈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
    “……”
    雲生頭皮發麻，還好鎖鏈足夠給力，牢牢地將祂束縛在空中。
    “所以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的氣海怎麽突然變成戰損版了？”
    雲生思索。
    記得最後，自己選擇了萬相之主，轉移了雨辭身上的因果。
    所以，天道就把自己視作了敵人，入侵自己的氣海，但是自己已經昏迷了，那又是誰將祂打敗了，並關押起來了？
    大道青蓮？它是大道的衍生物，本質上屬於天道，位階太低，這不可能。
    八凶？也不可能。
    九秘寶樹？雖然它也很變態，但此刻隻有著一個者字秘道果，實力還未及巔峰。
    那就是自己體內神秘的混沌海，以及……
    “係統！”
    雲生眼前一亮，這肯定是了，絕對是它。
    體內突然多了幾團能量，是之前沒有領取的獎勵，肯定是係統幫助自己領取了。
    還有身上的被動增益buff，天道的庇護此刻也變成了灰色，這也沒有辦法，都和天道為敵了，還想要用祂的力量，這世上可沒有這麽好的事情。
    雖然有些可惜，但雲生很快地就豁然了。
    “係統的自我防禦功能嗎？”
    雲生思索，問係統，但是係統還是老樣子，一直沉默著，鳥都不鳥自己一下。
    他用餘光瞥了眼遠處的小金人。
    “哎~你一天事閑著蛋疼嗎？我們招你惹你了啊，就對我們出手。”
    雲生憤憤道，懶得理會小金人，自顧自地坐下來，查看其自身的變化。
    【萬靈之主：萬靈之主】
    “這介紹還真介紹……”
    雲生無力吐槽，一團力量從他的身體分割出來，在他的麵前形成一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人。
    麵前之人穿著一襲漆黑玄衣，上繡有八凶暗紅色刺繡。
    他平靜地盤坐在雲生的麵前，身上卻帶有君臨天下的霸道之氣。
    他看著雲生，一雙冷漠的眸子不起任何的波瀾。
    “嘶——”
    雲生起身，圍著麵前人來回觀察。
    “這就是萬靈之主的道體嗎？”
    不知是他的錯覺嗎，在這具道體出現的時候，四周所有的有靈之物都向他表達出臣服的意願。
    無論是底下的大道青蓮，還是九秘寶樹，又或是被巨手緊抓在手心中的大道化身。
    似乎……見到他的時候，小金人掙紮的頻率更高了。
    “萬靈之主……我記得曾有大能提過一個概念，世間萬物都是由靈組成了，無論是天地彌漫的靈氣，還是由法則組成的大道，靈貫穿整個大世界，也是無數的靈匯聚在一起，形成了這個世界……”
    “我曾經就當是一種‘樸素唯物主義’的觀點，但都穿越玄幻世界了，我還講科學，那就是真的蠢了。”
    “萬靈之主……萬靈之主，那豈不是大道的主人，是整個世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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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生摩挲著下巴，在道體麵前來回踱步，他突然停下來，神色古怪地看著他。
    “整個世界的主人……那不就是偽天道了嗎？！！！”
    “如果說天道也有靈的話，那……成為天道的主人？”
    雲生驚愕，為自己的猜測感到震驚，但見天道的反應，估計也猜著八九不離十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天道會針對雨辭，針對自己。
    人在家中坐，空降一個爹？換誰誰不急眼？
    “怪不得……”
    雲生苦笑，這種禁忌的體質居然都能夠出現？可真的是恐怖如斯了。
    但是祂豈敢對自己的外甥出手！
    雨辭是那麽可愛，善良的小丫頭，難不成體質是她想要得到的嗎？
    這是天生的，是天道的疏漏，她也是個受害者，是個不知情人，平白遭受這個無妄之災，還差點就死了！
    這就是祂的錯了！
    這樣想著，雲生就感到胸腔中有著怒火滋生，他惡狠狠地抬起頭，瞪向天空中的小金人，豎出筆直而又剛勁有力的中指。
    他破口大罵道：
    “你他娘的做了那麽久的天道了，換我外甥當幾天怎麽了？”
    “你小氣，你無恥，你別等我們發育起來，不然肘不肘你就完事了……”
    “你對小孩子出手，你不要臉！你……”
    雲生罵了好一陣子，掌握的詞匯都罵了一遍才停止。
    他轉頭看向另一個自己，看著他，嘀咕道。
    “得為你取個名呢……”
    思索了好一會兒，雲生才緩緩開口。
    “那就，叫你雲長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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