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夢。
    “先生，我們就先告辭了。”
    男人恭敬地說道，餘光不由地瞥向簾子後麵不斷移動的幾個黑影。
    “嗯，辛苦了。”
    雲生的聲音從簾子後傳出來，隨後有著一袋靈石從簾子後扔了出來。
    “謝過先生！”
    男人大喜過望，迅速地撿起靈石，隨後緩緩退去。
    簾子後麵，雲生坐在案板前，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有節奏地在桌子上敲起來。
    “取筆墨來。”
    雲生招手，立馬就有影衛將宣紙在雲生的麵前鋪好，隨後恭敬地送上墨筆。
    其餘的人，分別是剩下的幾個影衛他們正快速地翻著卷宗。
    他們的外貌幾乎一樣，都是全身由影子組成，一身漆黑的裝扮，唯有一雙眼睛通紅一片。
    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的體型和身上的穿著略有不同。
    接過墨筆，雲生在宣紙上畫了起來。
    “他們是那一年負責接應楊奇的人。”
    “邊城的任務卷宗也是他們寫的。”
    雲生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在宣紙上畫出了一個全身漆黑的人影。
    影十一一副劍客的打扮，他和大塊頭影十二好奇地湊過來。
    影十二疑惑地看向影十一，然後緩緩地伸出了手指向他。
    影十一歪了歪頭，眯著眼，猶豫地指出了手，然後指向自己。
    影十一：“？？？”
    見到這一幕，雲生無奈一笑。
    “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會是你們兩人，那會你們還跟著我在雲州花天酒地，有不在場證明。”
    雲生有沾了點紅色的墨汁，在黑影人的眼睛上一點。
    別說，這更像影衛了。
    “據他們所說，其實幸存者不隻是楊奇一人，還有一個家夥也活下來了……”
    雲生微微一笑，滿意地將手中的畫卷舉起來，借著陽光仔細地端詳。
    它一身漆黑，在陽光下，那用鴿子血點亮的眼睛散發著絲絲的寒意。
    “所以，你藏在哪兒了？”
    ……
    “師兄……為什麽要殺我們……為什麽。”
    “我們何罪之有，為何殺我們！！”
    “楊奇，你屠戮我滿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楊奇，你明明是聖人之徒，為何身具魔心，以殺生為樂！”
    “……”
    “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你們！不是我！”
    “嗬嗬，師兄也害怕了嗎？”
    “不，楊師兄不是怕了，而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師兄，我們來索命來了。”
    “啊……！！！”
    楊奇大喊一聲，被夢中的恐怖景象驚醒，他全身冷汗，坐在床上，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哦？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好東西，肯定害了不止一個。”
    一旁，白粥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我……我這是在哪兒？”
    楊奇一愣，發現自己被綁在了飛劍上，正不知朝著何處移動。
    “你殺害你師妹的事情已經暴露了，現在我們準備帶你去問心。”
    白粥冷哼道。
    問心可比問他來的快多了，早就該這麽做的，也不知道蘇女俠怎麽現在才想來了。
    “是我殺了師妹嗎……”
    楊奇低聲道，聲音低沉。
    “不是你還有誰，別狡辯了，我們還去找了你的師傅，羽玄道人，他說你們之間有過不正當的往來關係，所有的一切我們都問清楚了。”
    “等會去了問心閣，你所有的秘密都藏不住了！”
    白粥指著楊奇的鼻子罵道，該死的，為了這破人，讓自己擔驚受怕了好幾天。
    “嗯……”
    楊奇應了一聲，在亂蓬蓬的頭發下，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蘇箐許在這時候問道，雖然羽玄道人也指證楊奇心思不端正，但是她總感覺其中沒有這麽簡單。
    “……”
    楊奇沉默。
    “蘇女俠，別和他廢話了，等問心結束，一切就真相大白了，絕對是他害死了寧瑩兒！”
    “嗯。”
    蘇箐許點了點頭。
    兩人帶著楊奇來到問心閣。
    在問心閣長老的功法影響下，很快，他的雙眼就變得空洞無神，顯然是被控製了靈智。
    但這精神控製也有著諸多的限製，被控製者隻能做出簡單的回應。
    “現在，我問你，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蘇箐許開口道。
    “……”
    楊奇渾渾噩噩地抬起了頭。
    “兩年前那一天晚上，你去玄天湖，是否是為了找你的師妹寧瑩兒？”
    “是。”
    白粥不由激動起來。
    “我就說是他吧！玄天湖那個地方那麽大，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也就隻有作為師兄的他，能夠準確地找到師妹了！”
    蘇箐許瞥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白粥連忙用手捂著嘴。
    蘇箐許看向楊奇，繼續道。
    “你是否和寧瑩兒發生爭執？”
    “是。”
    “你是否是導致寧瑩兒直接死亡或者間接死亡的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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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奇突然沒有聲音了，濃鬱的悲傷將他籠罩，那渾渾噩噩的雙眸既流出一行清淚，出現一抹靈智。
    居然差點脫離精神掌控？！
    問心殿長老連忙運轉功法，加大靈氣的傳輸，這才又將楊奇控製住。
    楊奇緊咬著嘴唇，嘴唇都被他咬破了。
    隨後，他沙啞的聲音響起。
    “是。”
    白粥激動，差點要跳起來，果然是自己推測的那般！
    殺害寧瑩兒的凶手就是她的師兄楊奇！
    “那一日發生了什麽，告訴我。”
    蘇箐許問道。
    “那一日……”
    楊奇沙啞地開口，嘴巴張了張，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出來。
    隻見他五竅開始朝外溢出鮮血，一雙眼睛鼓著很大，其中密密麻麻地布滿了血絲。
    他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蘇仙子，如若再繼續，人就要變傻了。”
    問心殿長老猶豫地說道。
    “告訴我！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蘇箐許不依不饒，直直地盯著他。
    “那一日……那一日……”
    楊奇艱難地開口，嘴角不斷地有鮮血流淌而出。
    “那一日……噗！”
    楊奇一口鮮血猛地吐出，隨後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白粥連忙來到他的身旁，探了探鼻息，發現還有氣才鬆一口氣。
    “蘇女俠，他還沒死。”
    蘇箐許點了點頭，但心情卻十分地沉重。
    哪怕是冒著被靈氣摧毀大腦的危險，也不願意開口嗎？
    所以，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值得他用性命去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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