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是什麽意思呢？”
    雲生眯著眼問道。
    既然聶白薪會這樣說，那其中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秘辛。
    “嗯。”
    聶白薪大手一揮，空間瞬間被禁錮，雲生四周的景色開始迅速地褪色。
    隻是一瞬間，雲生就發現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白茫茫的世界。
    雲生知道這是大帝的手段，而且聶白薪不會害自己，所以他也沒有絲毫的慌張。
    “曆代，先天道韻仙體都是大道的寵兒，境界和天劫對他們來說宛若無物，曾有過一代仙體，隻花了短短500年之間，就證道成帝。”
    “500年證道稱帝？！”
    雲生驚了，這已經打破了修行界的常識。
    “他以仙體稱帝，能夠掌握數千萬道，戰力強橫，幾乎可以橫掃整個帝境，無一人能敵，哪怕是重瞳者，各個聖體，戰體合力也無法將他擊敗。”
    “他自稱萬相，當初整個時代以他命名，喚作萬相時代。”
    “在他的時代中，隻是他一人就將整個妖族殺著瀕臨崩潰，殺著禁區的生靈顫栗，哪怕在他離去後，幾萬年都不敢出世。”
    “萬相時代，也正是我們人族覺醒的時代，如果沒有那位大帝和先烈為人族爭出來的數萬年和平時間，人族的後起之輩也沒有辦法安穩發育。”
    “這麽強的嗎？”
    雲生心跳加速，存留在世的古書中對於自己體質的描述並不多，在隻言片語中自己也無法直觀地感受到自己體質的強大。
    聶白薪緩緩地搖了搖頭。
    “如今的大世界鼎盛，大道規則完善，普通聖人都擁有五千載壽命，更別說大帝，足足擁有五萬年壽命。”
    “可是，才情卓越的萬相大帝卻遭天妒，在證帝後的五百年後，他的身體就開始衰老，在世人口中相傳，那位在晚年，遭遇了不祥，似有大恐怖纏生。”
    “萬相大帝的晚年被厄運纏身，隻是短短十年，他就融於天地之中，所修的所有修為和大道之力也歸還於天地。”
    “大帝，隕落了。”
    “他用五百年，就足以讓弱小的人族和妖族，禁區形成三方鼎立的局麵，如若不是天妒，我們人族早已覺醒，也不必再經曆之後的黑暗動亂……”
    說起黑暗動亂的時候，聶白薪的眼底有絲縷的悲傷湧現。
    七萬年前的黑暗動亂，在妖族和禁區勢力的針對下，人族天驕早夭，隻有東躲西藏，尋求發展的機會。
    他們以人族為血肉，幾乎將整個人族殺到滅絕。
    那持續了一萬年的動亂，那是人族最黑暗的時代，他聶家甚至因此滅族，隻剩下自己一人苟延殘喘。
    “……”
    雲生不知如何安慰。
    雖然他沒有經曆過黑暗動亂，但是也聽聞過那個時代的殘酷，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族，和生活在地獄中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在那個時代的修行者幾乎從一出生就在進行著戰鬥，在兩族的針對中苟延殘喘，哪怕僥幸證道成帝，也匆忙地加入戰場進行廝殺。
    沒有一個大帝能夠壽正寢終，全都在壯年時期死於大戰之中。
    黑暗時代結束後，直到又過了一萬年，人族才慢慢地回過元神。
    之後陸續地也有著大帝誕生，彌補了人族頂尖戰力的缺少，這才成功地將妖族趕到域外。
    “仙體固然強大，能夠在短時間成就一個頂尖戰力，當初我們靠仙體在黑暗動亂中殺出一個新時代，但如今大世界已經趨於穩定，短時間內不會有著爭紛出現。”
    聶白薪說著，看向雲生。
    “……”
    雲生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明白聶白薪想要說的。
    如果在亂世中，仙體就是人族最後的一張底牌。
    但是在如今的和平時代中，仙體就是一個被詛咒的體質，隻要自己踏上修行路，自己的壽命就進入了快速的倒計時中。
    隨著自己突破，壽命隻會越來越少。
    但如果自己是特殊的呢……自己不是還有係統嗎，還有著那麽多的天材地寶，如果……
    雲生還存在著僥幸的心理。
    “你如今已經四劫了吧，聚靈境還看不出來什麽，但隻要你踏上法相境，就能夠明顯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隨著你突破一次，生命就會大量地流逝一次。”
    “於公，如今的人族並不安穩，存在著內憂外患，如若這個時代再出現一位大成仙體，我們足以徹底地將外敵斬盡殺絕。”
    “但於私，我和你爺爺是舊交，你父母也是我的弟子，我不願見到你早夭，如若可以，還是放棄修行路吧。”
    聶白薪無奈歎氣，見到魂不守舍的雲生，隻感到無力。
    先天道韻仙體，是天道憐憫人族而賜下的底牌，同時也是一個短命的詛咒。
    “我……會好好想想的……”
    雲生深吸一口氣，他不覺得聶白薪是在騙自己，也沒有這個必要。
    自己能夠確實地感受到他對自己散發出的善意。
    聶白薪從懷中將一個古老的獸皮卷遞給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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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獸皮卷上散發著濃鬱的殺戮之氣，但是雲生卻沒有感到不適，反而在上麵感受到一股熟悉之感。
    “這是？”
    雲生疑惑地接過來，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更深。
    聶白薪開口解釋道。
    “這是萬相大帝曾自創的功法《萬相》，能夠直通大帝境。”
    “當初我是萬相大帝的追隨者，也是在他的幫助下，我才有幸踏上大帝之路。”
    “這是他的傳承，我不願見到它就此沒落，想來想去，交給你最為合適。”
    “是否踏上修行路，我們都沒人能夠左右，你遵循本心即可。”
    聶白薪說的是真話，當初人才輩出，比自己強大的，天賦高的不計其數，而隻有自己走到了最後，成就大帝果位。
    其中萬相大帝的庇護和指導功不可沒。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的是，仙體大成一定程度上可以無限地製造聖人！
    大成仙體掌握所有的規則之力，可以將其寄存在普通修行者身上，讓超脫者擁有規則之力，雖然不是聖級，但是能夠動用聖人擁有的規則之力。
    這也是仙體的變態之一。
    “嗯，謝過老爺子……”
    雲生緩緩點頭，怔怔地看著手中的獸皮卷，眼前似乎浮現那段戰亂和鮮血時代的畫麵，他有一時間晃了神。
    “呼……”
    聶白薪自然看出了雲生的落寞，但也無可奈何。
    雲生一時間是有些迷茫了，他承認，自己一直是一個自私的人。
    那些所謂的大戰，人族所謂的危機都與他無關，他想要踏上修行路的理由也很簡單，為了能夠活的更久，能夠更好地陪伴自己的家人。
    僅此而已。
    “這東西應該很珍貴吧。”
    雲生看著手中的羊皮卷。
    “你也不必有心理壓力，人族正在逐漸地強大，明麵上有著近二十個大帝，更別說你的父親，舉世無雙，妖族已經不再是我們的敵人。”
    “再過幾千年後，等到新生一代人成長起來，妖族和禁區生靈就再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了。”
    聽著聶白薪的話，雲生閉眼，深吸一口氣，再次朝著聶白薪深深一拜。
    “老爺子，我自然是希望天下太平，但是我也是一個很自私的人，犧牲我而換來太平盛世，我還沒有這麽大的覺悟。”
    雲生說著，將手中的羊皮卷還給了聶白薪。
    “它肩負的責任太大，如今的我還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份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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