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僵持，但蘇淺行的境界卻不如陳天雄。
    雖然同為聖王，但是陳天雄冠以巔峰，是否擁有這兩字存在著天差地別。
    蘇淺行雖是聖王，但是卻有著儒修的通病，身體過於羸弱。
    陳天雄經驗老道，也知道如何破儒修的浩然正氣，以內勁落在蘇淺行的身上，在他的身前留下一個巨大的刀傷。
    “君子自欺以誠，雖傷猶未傷。”
    這句話的意思也很簡單。
    真正的修養在於心念純粹，若能以誠心自持，則外物之傷不擾本心，雖受其形，未損其神。
    此言一出，天地共鳴。
    話音未落，時光長河竟為之倒轉。
    尚未滴落的鮮血被無形的法則之力強行拽回傷口。
    轉瞬之間，那道猙獰刀傷已愈合如初，蘇淺行的氣息也重新回到巔峰。
    尋常儒修能夠借助浩然正氣溝通天地，但言出法隨的能力卻受製於自然法則的限製。
    比如說，身旁有著火元素，這才能夠使用出火，而不能違背天地規則，憑空地捏造出水來。
    但是蘇淺行所修得的聖人極境就沒有這樣的顧慮了。
    你說這兒沒有水規則？
    沒事，我說有就有。
    不信？那我們就開始論道吧。
    但全天底下有誰耍嘴皮功夫能夠比得過儒修，更別說儒道魁首的蘇淺行了。
    和他論道？真是閑著沒事做了。
    這也是他的恐怖之處，可以憑空捏造自己想要的規則。
    見蘇淺行再度恢複全盛之態，陳天雄感到有些難纏，卻絲毫不掩話語中的鄙夷。
    “盡是些逞口舌之利的把戲。”
    果然儒修是最膈應人的，真想要將他的嘴給撕碎了。
    “你殺不死我。”
    蘇淺行平靜道。
    “因為我和你同為聖王，你隻比我高一個小境界。”
    “我身上還有著諸多保命的手段。”
    “我……”
    隨著蘇淺行每一句話落下，他身上的浩然正氣就不斷地增多。
    “我與大帝一戰而惜敗。”
    “四舍五入，大帝隻強我一分。”
    蘇淺行最後一句話落下。
    身上的浩然正氣比先前更為地雄渾，竟在周身形成一道璀璨的文華屏障。
    這也是他對能力的一種運用，雖然他的能力很變態，但是也要遵循著現實中存在的，容易被大眾接受，他能力就越容易實現。
    如若他說“我一招能夠秒殺大帝”。
    按照理論上說，“我思故我在”的能力能夠將其實現，畢竟這個能力沒有上限。
    但是以聖王秒殺大帝，這是一個謬論，沒有人會相信，也自然難以實現。
    兩人不約而同地同時散發出聖威，在空中形成領域，控製力量，不讓其泄露出去。
    不然兩個大帝之下的最強者的戰鬥，所造成的餘波也不是其餘人能夠抵禦。
    兩人的實力十分恐怖，當初就是這兩人和雲長鏡最有望成為大帝。
    陳天雄的實力要略比蘇淺行強大一些，但是蘇淺行的極境能力太過於變態，陳天雄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他。
    年輕時候，他們也交過手，但都是勝負均等，在步入聖王之後，兩人的道都趨於完善，就更難分出勝負了。
    唯一能夠分出勝負的機會，就在誰先成為大帝了。
    “你若能成為大帝，蘇家的地位也能夠水漲船高，和幾家齊名也未嚐不可。”
    陳天雄開口道。
    他對於蘇淺行有著很高的評價，若他真的能夠以儒稱帝，那真的是開曆史之先河了。
    而且蘇淺行的道很變態，哪怕初成大帝，其真實戰力也不會弱於一些老牌大帝。
    表麵上兩人已經停手，但是卻各自分出一縷靈識繼續模擬著戰鬥，企圖更加詳細地了解對方的道，從而尋得破解之法。
    兩人開始閑聊，但暗中的爭鋒卻極其凶猛，短短時間內，就戰鬥了不下數千招。
    “蘇家底蘊太弱，取代陳家還為時尚早。”
    蘇淺行平靜道。
    他和陳天雄也不對付，嘴上自然是不會客氣。
    但他說的也沒錯，蘇家高端戰力太少了，聖人的數量遠遠不如陳家，雲家這兩大家族。
    除非，後輩快速地發育起來。
    想起後輩時，蘇淺行不由地看向蘇箐許的方向，這小丫頭擁有著一顆玲瓏之心，修行之路倒是暢通無阻。
    但是心思太過於單純，嫉惡如仇不懂人情世故，之後難免會吃許多的虧。
    說起後輩……
    蘇淺行望向雲生的方向，才這麽短時間未見，這小子居然成長到這種地步。
    陳淵之名他也有所聽聞，盛名之下無虛名，陳淵的強大有目共睹。
    而且他還擁有著那詭異的鬼蜮，還有一縷魂道規則之力，說是聖人之下最強大的幾人都不足為過。
    但雲生居然能夠將其戰勝，給了自己一個大驚喜。
    雲長鏡那個潑皮真是好福氣。
    “他所修的就是武道嗎？”
    陳天雄的注意力落在雲生的身上，在他們這個境界，對於大道的感知極其地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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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時間閉關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大道的變化，隨後武道順勢而生。
    蘇淺行沒有回答陳天雄。
    陳天雄本不是一個喜歡多嘴的性格，但是閉關閉久了，許久沒有找人說話了，此刻卻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你我都知，天道為壯大自身的力量，一直在壓製各個大道的發展，又豈會將力量分出供武道的成長。”
    “武道的誕生將會打破天道苦心營造的平衡，天道又怎麽能夠容忍武道繼續發展在，這條路算是沒有了未來。”
    “它能誕生就已經是一個奇跡，是天道和大道的博弈，還是那些上世紀的老家夥在作妖，我們不得而知，但其中關乎的因果太大，不是他一個小輩能夠承擔。”
    “他……”
    “你話什麽時候有這麽多的？”
    蘇淺行問道。
    “……”
    陳天雄語塞，果然自己最討厭的就是心高氣傲的讀書人。
    他繼續道：
    “雖然在我眼中，他的未來注定會被天道壓製，生死道消，但是也有可能抓住那渺茫的生機，一飛衝天，成為另類的無敵者。”
    “他的未來我看不透，但我們已經交惡，他是否會因為今日之事在日後報複我們陳家，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會用整個陳家的未來去賭。”
    “所以，他今日必須死在這兒。”
    陳天雄說著，氣息不再掩飾。
    他本就以影殺一道發跡，之後修得爐火純青。
    雖然他奈何不了蘇淺行，但是自己想要殺一個人，他也攔不住。
    這是來自聖王巔峰存在的全力一擊，在場人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除非大帝出手，但是如今哪兒又有著大帝出現。
    一個小家夥，能夠被自己這般重視，也是一份殊榮了。
    一道薄如蟬翼的暗影自他足下蔓延而出，瞬息橫跨千丈，直抵雲生身前。
    刃鋒過處，空間無聲湮滅，留下純粹的黑痕。
    “周天劍陣，護！”
    “食道，給我吞！”
    “……”
    數位聖人擋在雲生的麵前，毫無保留地釋放出自身的聖道，企圖將其攔下。
    劍道氣息、吞噬之力、空間波動……交織在一起，他們向前一步，擋在雲生的身前。
    但是在觸及的時刻，由影子化作的刀鋒瞬間消失，從他們的身體穿過，繼續鎖定雲生。
    這就是聖王巔峰的手段，哪怕是諸如李朝明這般強大的聖人，都看不懂這招式的原理是什麽。
    “吉人自有天相。”
    “大道會眷顧每一個氣運之子。”
    蘇淺行絲毫沒有著急的跡象，隻是平靜開口，四周的空間掀起漣漪。
    那恐怖的影子刀鋒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鎖定，牢牢地束縛在空中。
    下一刻蒼穹驟然一分為二。
    一半有著一個金色的高塔浮現，金光照耀天地，在高塔四周，無數奇珍異獸，諸天神魔圍繞著飛舞。
    另一半，是恐怖的屍山血海之相，漆黑的火焰形成煉獄模樣。
    和它相比，陳淵的阿修羅血海相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那旁人視作夢魘的阿修羅法相，甚至都不如其中最弱小的存在。
    兩道恐怖的氣息浮現，僅是氣息交感，便令方圓千裏的空間扭曲坍縮，法則鏈條寸寸崩斷，恍若末世降臨。
    兩道氣息將陳天雄死死地鎖定，他的全力一擊在兩人目光的注視下，瞬間消失在虛無之中，不複存在。
    大道為兩人讓步，他們緩緩踏出一步，卻從天際盡頭出現在陳天雄頭頂的上空。
    兩道暴怒的聲音同時響起。
    “陳天雄，你狗娘養的敢對我孫兒兒子）出手？！”
    “你他狗日的是不是活膩歪了！！！”
    “無極浮屠塔無量盡火）！！！”
    “鎮燃）！！！”
    兩道截然不同的大帝氣息，同時爆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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