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想好用什麽方式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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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
    江檸推開主臥的房門,扯了扯被子,“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起來吃點東西。”
    靳時琛把被子扯回去,“不吃。”
    “想餓死自己?”
    “媽,別煩我行不行?”
    “你就作吧你,我看小魚到時候回來怎麽收拾你!”
    溫嶼和宋初一起了個大早。
    昨晚的鬼片,閨蜜倆看了個開頭就溜回房間了。
    黎忘說她們又菜又愛玩。
    簡單吃了點早餐,宋初一抓起車鑰匙,“走吧,回老家。”
    溫嶼撓了撓耳朵,“你要開車?”
    想起宋初一的車技,還有家鄉那狹窄的馬路,溫嶼怕還沒等時空門刷新,就......
    “那誰開車?你現在懷孕也不能開車啊。”
    嚴苼渾身濕漉漉地從浴室出來,短發還在落水珠。
    閨蜜倆一同看向他。
    嚴苼挑眉,“你們又想幹嘛?”
    溫嶼:“你給我們當司機吧,我想回趟老家。”
    “有什麽好處?”
    “好處先欠著,走吧,再晚去墓地就太熱了。”
    公墓建在老家山上。
    台階很多,溫嶼歇歇停停終於到了。
    兩束鮮花放在墓碑前。
    黎孝甄。
    林慧傾。
    溫嶼鞠躬,“爸,媽,我來看你們了。”
    宋初一:“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小魚的好朋友,今天陪小魚來看你們。”
    嚴苼鞠了躬,“黎叔,林阿姨,我是嚴嚴,來看你們了。”
    溫嶼:“爸,媽,我要走了,去另一個世界找我老公了,以後......不能來看你們,希望你們在天上好好享福,不用牽掛我。”
    “我也會好好地生活。”
    下山的時候,嚴苼突然往一處瞄了一眼。
    隻是短暫的一眼。
    溫嶼捕捉到他的動作,想起了什麽。
    停下腳步,拉起嚴苼的手,往他剛才看的方向走。
    果然,最裏麵的,便是嚴苼父親的墓碑。
    “來看他做什麽。”嚴苼雙手插兜,背對著墓碑。
    溫嶼見墓碑上布滿灰塵,脫下身上的薄罩衫,遞給嚴苼。
    “給墓碑擦一下,難得來看一次,好歹是你爸。”
    嚴苼沒接,站在那兒紋絲不動。
    “你總不能讓我這個孕婦擦吧?”
    “你也別擦,走吧。”
    溫嶼沒聽,走近墓碑,伸手就要去擦。
    嚴苼過來搶走她手裏的衣服,彎下身來,三兩下把墓碑擦幹淨。
    “這總行了吧?”
    “照片也擦擦。”
    嚴苼又聽話地擦了兩下。
    “行了。”
    溫嶼原地鞠躬,“嚴叔,我和嚴苼來看你了。”
    天空突然響起雷聲。
    杭州的夏天就是這樣,雷雨說來就來。
    嚴苼催促,“走吧,這雨馬上就來了。”
    下山後,直奔溫嶼的家。
    三人坐在矮房下,安安靜靜地看暴雨吞沒整個小院。
    “小魚,到時候你想在哪裏離開?”
    “嚴苼你幫我安排個地方吧。”
    “想好用什麽方式結束了嗎?”嚴苼問。
    溫嶼看著他的手腕處,“要不也割腕?”
    “會很疼。”嚴苼說。
    “那有什麽不疼的方式?”
    嚴苼平靜地說,“讓你表哥在醫院給你開針劑。”
    溫嶼笑,“難道是安樂死?”
    嚴苼沒否認,“你要是割腕,到處都是血,不好收拾。”
    “我不怕疼。”溫嶼笑笑,“別擔心我了,嚴苼。”
    溫嶼去林慧傾的房間坐了會兒。
    看到床頭櫃上的相冊。
    不自覺地翻了起來。
    二十二歲前,裏麵的合照,都是自己。
    之後,便是黎忘小時候的照片。
    黎忘小時候長得可真胖啊。
    溫嶼看著看著就笑了。
    嚴苼敲門,“雨停了,回城裏吧,黎北星說晚上吃家庭烤肉。”
    “好。”
    臨走前,溫嶼抱著相冊站在院子裏,好好看了看長大的家。
    這便是永別了。
    恍惚中,溫嶼看到後視鏡裏,曾經充滿溫馨和快樂的家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在了視線裏......
    家庭版烤肉弄的非常豪華。
    黎忘開心地像過年。
    宋初一杏眼彎彎,“黎忘,我太喜歡你媽了,你要不讓給我吧,這醃製的五花肉怎麽能烤的這麽好吃。”
    黎忘:“你可以騙我錢,但你不能搶我媽。”
    “哈哈哈。”屋內一片喧鬧。
    黎北星夾了塊烤好的牛肉放進溫嶼碗裏,“小魚,這個我沒怎麽刷油,你吃了不會膩。”
    “謝謝。”溫嶼拿起筷子,“好好吃。”
    ”我媽還有很多拿手的,你們以後慢慢發掘吧。”
    不知道為什麽,溫嶼聽到這話的時候,有些心虛。
    以後。
    可惜,他們沒有以後了。
    “嚴苼,你快吃啊。”黎忘給嚴苼夾肉,“我媽弄的烤肉,一絕。”
    “夠了夠了。”
    “不夠不夠。”
    餐廳裏,熱氣彌漫,烤肉的香味充斥著鼻尖。
    耳邊,滋啦滋啦烤肉的聲音,夾雜著黎忘喋喋不休的說話聲,本內心覺得空落落的溫嶼,心又滿了起來。
    她加入他們的談話,小小的餐廳,五個人嘰嘰喳喳地,好熱鬧。
    所有的珠寶鑽石,總共賣了三千六百萬,足夠黎北星母子倆在這邊滋潤地生活。
    宋初一早上回了趟上海,走之前,她也要把那邊的資產做好處理。
    嚴苼忙著和前同事聯係,每天用儀器檢測時空門的刷新時間,避免失誤。
    下午的時候,家裏隻剩下溫嶼和黎北星。
    黎北星切了個西瓜,切塊放在好看的盤子裏,遞給溫嶼,“懷孕可以吃,但是不能多吃。”
    溫嶼接過,用叉子吃著水果,“黎北星,你坐會兒,我有事情跟你說。”
    她坐下來,“怎麽了?”
    “黎北星,我找到回去的辦法了。”
    黎北星愣了下,“哦,那你要回去了?”
    “嗯,你怎麽想的?媽說,讓我帶你也回去,但我同樣尊重你的想法。”
    黎北星笑笑,“我就不回去了。”
    “陸硯放下了?”
    “放下了。我都一大把年紀了,哪裏還對愛情有幻想,現在我隻希望黎忘平平安安的,看他結婚生子,替他照顧好家裏和孩子,這輩子也就這麽過去了。”
    “好,我尊重你。”溫嶼拿出一張銀行卡,“這卡裏有三千六百萬,你拿著。”
    黎北星擺擺手,“不用。”
    “這錢不留給你和黎忘,難不成我還帶回去嗎?靳時琛有的是錢,你不要白不要。而且,黎忘的婚房還沒買,你就拿著吧。”
    黎北星點頭,把卡收下來,“好,謝謝你小魚。”
    “這卡是用嚴苼的信息辦的,你轉到自己卡裏就好,密碼寫在卡後麵了。”
    “好。”黎北星目光瞥向溫嶼的小腹 ,“ 那你的孩子......”
    “孩子保不住了。”溫嶼盡量平靜地說,“以後再要吧。”
    黎北星點點頭,“行吧。”
    最後一天正好是周日。
    黎忘牛馬終於休息了。
    黎忘一起床就嚷嚷著讓溫嶼陪他去商場,再買幾身襯衫西裝,兩套不夠換。
    溫嶼和宋初一隻好帶他去了定製店,量身定做的西裝才更貼身。
    閨蜜倆坐在沙發上,喝著奶茶,看專業的裁縫給黎忘量尺碼。
    “定個三套吧,成衣再買兩套。” 溫嶼說。
    “好的。”
    嚴苼突然來了電話。
    溫嶼走到角落,小聲問,“喂?從我表哥那兒弄到針劑了嗎?”
    “小魚,林齊說,昨天黎北星讓林齊給她配了一瓶安眠藥,黎北星睡眠不好?”
    溫嶼蹙眉,“不應該啊,她每天九點多就犯困打哈欠了,從不晚睡。”
    嚴苼猜到了什麽,“小魚,我猜黎北星聽到了我們那天在客廳的對話。”
    溫嶼愣住,“你......你是說,她想替我觸發時空門?”
    嚴苼:“今天我出門的時候黎北星還沒起床,你今天見到她了嗎?”
    “我出門的時候沒見到她......”
    溫嶼趕緊看了眼時間,上午十點,平時黎北星早上七八點就起床了。
    “溫嶼,現在趕緊回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