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號一下子愣在了那裏。
    而看了他一眼，13號轉身就返回了自己的座位。
    這一下，更加沒有敢動的人了。
    所有人都明白，這個13號又鎖定了40號。
    而不管他的判斷對不對，這一輪指證結束，這個比賽也就結束了，因為肯定會走一個……
    然而大家都很疑惑——40號幹嘛了？
    從頭到尾，這個人不但話都沒說一句，甚至都沒有什麽大的動作……
    他身邊的人就看到他坐下了，然後一直呆在那，這也能判斷出來哪裏不對嗎？
    “時間到。”監考老師說。
    “開始第三輪指證。”
    不出所料，隻有13號的搶答器響了。
    眾人緊張的目光中，他站起來，指著40號道：
    “你是章南海。”
    40號明顯哆嗦了一下，他怯生生的問：
    “為什麽？”
    13號把十指交叉在一起，審視的看著他：
    “排隊時，牛大磊和寸頭還有眼鏡發生了衝突，但是大家可能沒注意到，現場還有一個始終沒有說話的人，就是你，章南洋。”
    40號一下子就把頭低下了——
    13號完全說對了。
    作為一個治療，他是個很內向的人，哪怕已經下過秘境升到四階，個性這種事，還是輕易沒法改變的。
    他一向不願意和別人發生衝突。
    當時眼鏡寸頭和牛大磊吵起來時，他當然知道，作為4班的同學，自己應像寸頭那樣站出來。
    但一看到牛大磊程煙晚的氣勢，他就慫了。
    他從頭到尾一聲沒吭。
    後來進場的路上，寸頭還因為這事埋怨他，當時這一幕肯定被13號看到了。
    可自從進入這個會議後，自己真的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13號他又是怎麽斷定的呢？
    “我一直在留意你，你是個非常敏銳的人。”13號平靜的說道，語氣不急不緩。
    “章南海，你的話雖然很少，但是觀察力極其優秀。”
    “第一輪發言開始後，你就憑借自己的觀察發現27號是寸頭，6號是眼鏡，因為你很熟悉他們的肢體動作。”
    “你一直在下意識看他們——我注意到，當寸頭被淘汰後，所有人都茫然四顧，隻有你我兩人的視覺方向，是看向6號眼鏡哥的。”
    “我看向他，是因為我下一輪要抓他，而你看向他，則是你懷疑他已經暴露了——你非常敏銳。”
    “當第二輪眼鏡哥也被淘汰後，你就一直躲我的視線，低頭看地麵——你已經懷疑我的下個目標是你了。”
    “單其實第三輪開始時，我並不能夠肯定你就是四班的最後一個，於是，我決定詐一下……”
    “我走到你麵前說了那句‘你班就剩你一個了’……”
    “而你的反應告訴我，我沒有猜錯。”
    說著，13好拿起章南海的姓名貼，走到白板前。
    貼之前，他轉過頭看向40號。
    “章南海，我很欣賞你的敏銳，請問你是什麽序列？”
    40號明顯已經放棄了抵抗，他認命的說：
    “我是序列67【華佗】。”
    “那你一定會是一個優秀的治療，”13號點點頭，“希望以後有機會和你合作。”
    說著，他把章南海的姓名貼，貼到了40號的下麵。
    從40號的反應看，所有人都明白，這比賽已經沒有懸念了。
    果然，監考老師宣布道：
    “13號指證40號為章南海。”
    “結果為——”
    “正確。”
    “4號被淘汰，13號再次獲得一分。”
    “5個淘汰名額產生，本次指證比賽結束。”
    剩下的所有人都大大鬆了一大口氣。
    僥幸啊。
    幸虧自己當時沒搶到搶答，幸虧自己沒多說話！
    此刻，所有人看向13號的目光都充滿敬畏，大家開始暗自猜測這個人的身份。
    然而13號卻大大方方的走到章南海麵前，和他握了個手。
    他平靜的說：
    “我是一班的何序，序列128【李白】。”
    “認識你很高興。”
    ……
    多媒體廳裏。
    觀看直播的所有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
    我靠，真是何序啊？
    這一刻，所有人突然就感覺自己很難堪……
    如果這個13號是程煙晚大家還能接受，因為她本來也就是天之驕女。
    哪怕是牛大磊也行，畢竟他是個高序列，和自己算同一階層。
    但是，竟然是那個小醜【李白】何序嗎？
    一想到他那個“論腦子諸位都是垃圾”的發言，大家整個人都不好了！
    直播的聲音切到了還沒結束指證的2號會議廳，但大家普遍都沒心思聽下去了。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響徹了整個會場。
    “完了，這一下讓這孫子給裝圓了……”
    “我一想到我在被一個【李白】鄙視，我尼瑪簡直要吐血……”
    “別急啊，現在他分高，不是還有第二場呢？”
    “對對，而且陸白也在2號會議室，也許他出來分比何序還高呢？”
    “從規則上看很難吧？”
    與此同時。
    演播室裏，王敘正鬱悶的抱著手臂走來走去。
    本來他這個第一輪是專門搞何序的，結果反倒成就了何序，讓人家打出威名來了……
    說實話，王敘舉辦這個比賽，歸根到底是為了選拔洞察力強的人進入項目。
    按理說，現在何序表現搶眼，對他來說應該是個開心的事。
    但實際上……
    看著那邊司馬縝似笑非笑的表情，王敘的好勝心一下子就起來了。
    不行。
    第二輪，絕對不能讓何序再裝下去了！
    他朝一個助手招了招手：
    “去通知第二場比賽的場地，讓他們把比賽時間從10分鍾改為3分鍾。”
    “3分鍾？”
    那助手一呆：“萬一選手們都反應不過來，都被淘汰了怎麽辦？那不是招不到人了嗎？”
    王敘擺擺手，示意這不重要。
    都淘汰了也可以重新挑，重要的是，何序這回不能再過了！
    我為了踢他搞了這個比賽，結果他不停在比賽裏出風頭，那我的麵子放哪裏啊？
    “第二場比賽是關於什麽的？”那邊的司馬縝饒有興致的問。
    “當然還是關於洞察力的考察。”王敘有點不甘的挑了挑眉。
    司馬有些詫異：“你為什麽隻考察洞察力？科研項目不是應該考察學術水平什麽的嗎？”
    王敘一翻白眼：“因為在我這，他們根本就不算什麽科研人員——我就是拿他們來跑腿和檢測實驗結果的，眼神好點，洞察力強點就行，學術啥的，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司馬，你不會覺得大一學生真能幹科研吧？一群微積分都學不明白的蠢玩意兒，科研學術跟他們有一毛錢關係嗎？”
    司馬點了點頭。
    懂了。
    王敘話很難聽，但他起碼還算實誠，他隻需要招的這批人眼神好，於是他就隻考察洞察力而已。
    這起碼比某些大廠麵試985博士麵了5、6輪，最後招進來讓人家貼發票強。
    “那你這回和上回的針對點有什麽不同嗎？”
    “沒什麽不同，我還是給他們設了一個大坑。”王敘嘿嘿一笑。
    “司馬，待會你就知道了，這群人肯定瘋狂罵街的……”
    仿佛想到了什麽畫麵，王敘忍不住得意壞笑起來。
    這時二號會議室的比賽終於也結束了，分數最好的是陸白也，2分。
    他本來以為能連續識別兩個已經很優秀了，出來後還能聽到何序被淘汰的消息，簡直喜上加喜。
    可出來一問才知道，何序分竟然比他還高，這讓陸白也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圍攻何序這事，他可是組織者。
    他跟大家說何序一無是處，德不配位，現在他當然成了那個臉被打的最疼的。
    而他的兩個小弟，張奇峰和嚴海也很鬱悶。
    “老大，聽說何序把大家都擺了一道，你說他會不會是通過關係，提前知道考題了啊？”張奇峰一臉不平。
    “一定是！”嚴海忿然道，“否則他一個【李白】怎麽可能贏下3分？”
    陸白也卻知道，肯定不是。
    因為他早暗中打聽過了，王旭舉辦這個比賽的目的之一，就是想把何序這個萬人煩踢出去，怎麽可能給他方便？
    “不管他作沒作弊，咱們接下來都用實力說話。”陸白也眉頭緊鎖，一臉肅然。
    “現在比賽選手已經從56縮減到41個了，第二輪我們盡量要和何序分到一個組裏。”
    看著不遠處和程煙晚談笑風生的何序，陸白也哼出一個輕蔑的鼻音。
    “跳梁小醜，這回我一定要親自幹掉他！”
    廣播中響起了王敘的聲音：
    “請選手們步入第二場比賽的現場。”
    41個參賽選手脫下袍子，露出真麵目，在監考老師的引導下，走到一個大廳入口前。
    這是一個挺大的展廳，遠遠望去，裏麵被分割成了好幾個小空間，很像是那種會展的格局。
    “請大家仔細觀察這個現場，待會我們馬上就進去。”監考老師看了一下表。
    而所有人一起抻著脖子往大廳裏望去——
    他們已經領教過王敘的作風了，這裏別是又有啥貓膩吧？
    而這時，何序輕輕的碰了一下程煙晚的手，仿佛在向她示意什麽。
    這個動作，被他們身後的陸白也，一點不漏的看在眼裏。
    “好了，時間到了，我們進去吧。”監考老師領著大家步入了這個大展廳。
    眾人一路向前，看到每個分割出來的小展廳都貼著標號，隻是順序非常淩亂。
    3號完了是5號，然後是8號，轉過來又是6號，也不知道到底是按什麽順序排的。
    而在每個分割的小空間裏都放著不同的東西。另外裏麵可能是因為布置的太倉促了，有些收拾的工作人員甚至還沒來得及走。
    比如5號房是一個拳擊訓練場的樣子，擂台旁吊著四個沙袋，地上還有一個漏沙子的工作人員在修。
    而10號房則是擊劍場，台下有個工作人員往架子插佩劍，邊插邊點數，他插了八支，轉頭疑惑道：
    “誒那兩支呢？”
    隨即煩躁道：“你們考生先別進來，等10分鍾我還沒布置完呢！”
    另外竟然還有那種國際象棋的棋房，而神奇的還有瑜伽場地，裏麵掛著那種空中瑜伽用的吊帶。
    再往前走，竟然還有一個全是鏡子的隔斷。
    “還有練舞房？”牛大磊撓撓頭，一臉懵逼：
    “難道說……”
    “他們待會準備讓我們比跳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