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億！”段景博再次報價。
    “25億零一毛！”何序冷笑。
    “25億5000萬！”段景博咬牙再報。
    “25億5000萬零一毛！”何序額頭上青筋跳了出來。
    兩個人咬牙切齒，報價接替上升。
    很快，報價就來到了28億。
    全場都靜了下來——照目前的局麵，這個價拍到手的話，利潤已經很接近於零了。
    但是很明顯，這個不知是何方神聖的何少，還有三合幫大當家段景博，已經徹底上頭了。
    兩邊完全是在較勁，段景博固然是麵目猙獰，可大家發現，那個一向雲淡風輕的何少，似乎也不像看上去那麽淡定——
    他的眼皮在不停狂跳，但是他自己完全沒有感覺到……
    “快，快沒利潤了。”3號包廂裏，長發男老陶嘴角一陣抽搐。“再加下去要賠錢了！”
    “不是利潤的問題，我們哪怕賠錢也要跟。”米寒生表情冷峻。
    “錢我們可以賠，賠了可以再賺，但壟斷市場的地位一旦失去，我們就再也拿不回了。”
    “他們前麵演了那麽多出，就是為了讓我們以為，他們有的是錢……”
    “但他們根本就是裝的，他們彈藥也有限——”
    “老段，不要慌，繼續跟他叫價！”
    段景博應了聲好，捏著拳頭道：“32億！”
    這是一個已經賠錢的報價。
    但是段景博信米寒生。
    所有人都以為他段景博是三合幫的大當家，但是隻有最核心的人知道，幫裏能給大事拍板的，其實是另外一位——
    那就是米寒生。
    眼下這個橫掃帝都的壟斷模式，就出自於米寒生的頭腦。
    這麽多年了，這個人的主意從來都沒錯過！
    “32億有人跟嗎？”主持人亢奮的大叫道。
    “35億，35億！”何序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
    他終於不再演那“加一毛”的把戲了。
    他渾身顫抖起來，指著3號包廂的段景博道：
    “來呀，你跟呀！”
    所有人知道，這已經不理智了。
    35億，相當於每瓶要賣700萬，加上各種渠道費用打點費用，肯定要徹底賠的。
    現在市麵上最高價曾經叫到800萬，但那是極端情況，現在不同了。
    一下出了將近500管貨，價格會迅速回落，每管最多也就650萬到頭了。
    哪怕三合幫控製著市場，試劑這東西，也不是你可以無限加價的——
    有錢人就那麽多，該買的也都買了，該屯也都屯了。
    這個市場不是無限大的，真的報價太離譜，一定是會砸手裏的。
    但現在這形勢誰都看的出來，這兩邊已經不是為了賺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段景博身上。
    “37億！”段景博青筋暴跳，幾乎在嘶吼。
    那邊何序仿佛是愣住了。
    他結巴道：“你，你……”
    “37億一次！”主持人大叫道。
    “踏馬的！”何序暴跳如雷，就要喊價，邊上傘哥一把扯住他，拚命遞眼神，程煙晚也拉住他的胳膊……
    “37億兩次！”主持人大叫道。
    “走開！”何序一把推開傘哥，甩開程煙晚。
    他此刻完全沒有剛才那種鎮定的模樣，他渾身發抖歇斯底裏的大叫道：
    “艸！38億2500萬！”
    3號包廂裏，米寒生嘴角終於翹了起來。
    演不下去了吧？
    都報的有零有整了。
    我剛才說的什麽？
    你終究會為自己輕率花掉那兩億，而追悔一生的！
    “壓上我們所有的錢。”他沉聲對段景博道。
    “全部。”
    “40億！”段景博聲嘶力竭的吼道，“40億！來啊，何序，你特麽再跟！”
    “再跟呀！”
    對麵的何序石化當場。
    他死死的盯著段景博，臉上的肌肉不住瘋狂的跳動。
    他想張嘴說什麽，但死活沒有說出來。
    仿佛全身力氣被抽幹了一樣，他頹然的坐了下來，兩眼失神的看著對麵。
    “40億一次！”
    “40億二次！”
    主持人狠狠的一落錘——
    “成交！”
    那一瞬間，全場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幹了一樣。
    大家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狠厲的段景博，40億？
    這起碼要賠上10個億吧？
    所有人眼皮直跳的想，明知賠10個億三合幫也要拍？
    帝都沒有壟斷級別的大黑幫，10個億對任何一個大幫派來說，都是可以決定生死存亡的大數目。
    但三合幫就這麽賠出去了。
    三合幫真的是深不見底！
    在震撼的同時，大家又都有點感慨。
    這幾年來，無數的人向三合幫發起挑戰，然後都像今天的這個何少一樣，飲恨敗北。
    看來，段景博對藥劑市場的壟斷，果然是不可撼動的……
    付堂主領著禮儀人員來到二樓，無比隆重的將代表500瓶藥劑的字據交給段景博。
    段景博接過票據，命令陶千機付款，他自己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傲然走到包廂前，叉腰對著6號包廂大叫道：
    “跟啊，為什麽不跟了？”
    “背後不是有大金主嗎？怎麽了，你跪舔的不好，人家就給你這麽點錢？”
    “何序，你特麽就這麽點要飯花子錢，你跟我鬥，你懂‘死’字怎麽寫嗎？”
    “前麵還裝逼買個2億的鐲子，哎呦呦，你特麽嚇唬誰呢？”
    “記住，跟我三合幫搶試劑，你還早了一百年！”
    那邊的何序漲的滿臉通紅，他大叫道：
    “你……”
    “你什麽你？”段景博直接抓起桌上一個打火機砸了過去，“你就是個廢物！”
    他的手勁極大，何序一個反應不及，直接就被他砸在肩膀。
    他氣的渾身發抖，惱羞成怒道：
    “你特麽別得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東西放在哪？”
    “老子今晚就把東西搶回來，我讓你40億全白花！”
    段景博一拍大腿：“來搶啊，你來搶，何序你不來你是孫子！”
    何序攥起他丟過來的那打火機，指著段景博道：
    “你等著我，我不來我跟你一個姓！”
    說罷，他氣急敗壞對身後四人一揮手道：
    “咱們走！”
    程煙晚四人臉色鐵青，站起身跟上何序，5人狼狽的出了包廂，匆匆離去。
    段景博冷笑著轉過身，走回3號包廂，和米寒生幾人對視了一眼。
    那邊長發男老陶從兜裏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鈴鐺祭器，放在桌上，旋轉了3周。
    突然之間，拍賣場周遭的所有聲音全部消失，3號包間徹底變成了一個和外界聲音隔絕的世界。
    “他們今晚要來偷襲咱們？”老陶皺眉，“可他們怎麽知道，我們會把東西放在哪？”
    “我們有兩個眾所周知的倉庫，一是萬健路那個，另一個是陶染亭那個。”馬臉女看向段景博。
    這女人剛才一副和段景博矛盾重重的怨婦樣，此刻她臉上的怨懟全都沒有了。
    她看著段景博那張醜臉，眼中竟然是真的不能再真的愛意。
    段景博點點頭：“他們肯定會挑這兩個地方下手——但他們怎麽判斷試劑在哪？”
    “我們可以幫幫他。”米寒生冷笑起來。
    “待會我們一起去陶染亭倉庫，然後讓幫裏所有高階覺醒者都往陶然亭集結。”
    那禿頂孩子突然開口了：
    “實際上我們卻把貨放在萬健路倉庫？”
    他的聲音根本不是一個孩子，反而像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不，我們讓那3個替身去萬健路，但我們5人偷偷換車，帶著貨回咱們最秘密的那個別墅。”
    大家頓時懂了。
    何序知道那兩個倉庫，但他隻在第一層。
    他會在兩個倉庫間瘋狂做選擇題。
    但其實，我們在第三層！
    5個人相視一眼，全都得意的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地下車庫裏。
    何序五人並肩而行，5個人裏有4個肩膀在顫抖。
    “真的不許笑嗎？”沈屹飛捂住嘴痛苦道。
    “我快憋炸了。”
    “不許笑。”何序一臉嚴肅的捏著那個打火機。
    這還是他一個【楊戩】，在覺醒後第一次被敵人打中，意義重大啊。
    “不許笑。”
    “因為要笑的時刻還沒到來。”
    段景博這家夥，肯定還在為把這些試劑藏在哪而絞盡腦汁。
    何序忍不住搖搖頭。
    傻子，他還不知道，他怎麽想都沒有用。
    這500瓶裏，每一瓶我都加了位置追蹤劑。
    你怎麽折騰，對我來說都像看導航一樣，一目了然。
    “噗嗤——”沈屹飛實在忍不住了。
    “不許笑。”
    何序肅然，自己嘴角卻忍不住彎了起來。
    他心情奇好。
    不光是因為賺飛了。
    更因為自己的升階就在眼前——
    六階的【楊戩】，到底是怎麽個強法呢？
    抓著那打火機在手指間轉了一圈，他情不自禁的哼起了一首歌。
    一首這世界上隻有他聽過的歌。
    “——吉隆坡的天氣它是翻雲又覆雨~”
    “——灰蒙蒙的烏雲好幾天沒見到你~~”
    “——電影票和收據還留在我口袋裏~”
    “——可我不習慣沒有帶著你的打火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