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那橘貓凶狠的弓起背，尖叫著就要撲向何序！
    然而顧欣然抬起了手。
    仿佛所有思維一瞬間被抽空，那橘貓直接僵在那裏。
    顧欣然閉上了眼睛：
    “它頭痛。”
    “有個東西正從它腦袋裏長出來——它現在非常想吃人。”
    “這是發生在它吃了院子裏那株花以後的事。”
    說著，她一指那被圍欄圍住的“鬱金香”。
    根據上次那個迷霧生物學專家趙釗提出的分組實驗，何序把從秘境取回來的“鬱金香”分成了兩組。
    一組還是接受那黃水晶的照射，放在暗箱裏。
    另一組則是接受正常日光照射，放在院子外麵。
    因為四合院有毛毛這個超一流守衛，何序並不擔心有人潛入，自己卻發現不了這種事。
    然而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何序還是給這鬱金香加了防護的圍欄，做了一點偽裝。
    但是這兩天自己被異管局帶走調查後，所有人都忙的不可開交，包括毛毛在內，沒人有心思關注這花了，也就是程煙晚還記得去澆澆水。
    而她發現現在外麵那鬱金香已經不會擺動了，就像普通的花一樣。
    似乎是因為被陽光照過，那紫魂石顆粒減少的速度遠比暗箱裏快，外麵這些鬱金香長得越來越不好，都已經慢慢蔫了。
    到這時，其實分組結果已經實驗出來了，就是陽光不行，必須得黃水晶，而且必須得有紫魂石顆粒做肥料。
    但誰也沒有想到這事竟然還有插曲——鄰居範老板這隻笨笨的橘貓，經常過來找毛毛玩，這幾天它竟然因為毛毛不在，誤食了一朵鬱金香。
    然後，它腦子就長出了某種東西。
    何序把那隻已經完全傻掉的貓拎進屋，轉身對顧欣然道：
    “給趙釗打電話，讓他立刻來，帶著解剖工具。”
    “讓他注意沿途不要被跟蹤，我親自去街口接他。”
    ……
    一小時後。
    拉緊窗簾的四合院正房客廳裏。
    放下手術刀，戴著手套口罩的趙釗拿著鑷子，從橘貓的腦中慢慢夾出一顆米粒大小的晶體，仔細拿到放大鏡下。
    仔細看了一會兒，他斷然道：
    “獸晶。”
    “這貓腦子裏長出獸晶了，它已經災厄化了。”
    “如果不是你們恰好發現，我估計再過兩天，它能把你們鄰居一家都咬死……”
    何序三人頓時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看向趙釗。
    ——鐺。
    放下那獸晶，趙釗慢慢把手舉起來：
    “何老板，我嘴很嚴，這事我絕不會說出去，別殺我滅口！”
    何序眼珠轉了轉——這個趙釗很敏銳啊。
    他已經明白自己被卷了一個大的不得了的事，非常可能被直接幹掉。
    此時，程煙晚很熟練的擋住了通往客廳的路，顧欣然則擋住了窗。
    盯著驚慌的趙釗，何序心裏飛速思考。
    現在他終於恍然。
    原來，這就是彼岸社最核心的秘密。
    所謂的“種子”，其實是一種飼料。
    這東西是給某種牲畜吃的，吃完它們就會長獸晶，你不停的喂，他們不停的長。
    最後就會長出彼岸社想要的災厄獸晶，而這，就是他們一直有獸晶發給高階災厄的秘密。
    就像人類養牲畜吃肉一樣。
    彼岸社養牲畜吃獸晶，隻不過飼料是這鬱金香而已……
    “何老板，我隻是搞研究的學者，我絕不會泄密，而且這事我有很多地方都能幫你……”趙釗冷汗直流，試著努力說服何序。
    “趙老師，我問你一個問題。”何序直接打斷了他：
    “你剛才說，你是一個學者。”
    “那麽，現在有兩個選項擺在你麵前——”
    “一，財富自由，你將擁有花不完的錢，所有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你伸手就來。”
    “二，名垂青史的科研成果，當後世的人提起生物學的巨人，所有人在提完達爾文後，就異口同聲的說起‘趙釗’——就像物理學家除了牛頓就是愛因斯坦一樣。”
    “而你就是那個生物學的愛因斯坦——”
    “這兩個選項，你會怎麽選？”
    趙釗一下子愣住了。
    他當然希望成為生物學的愛因斯坦，誰不想？
    但他肯定也愛錢，要不然他一個學者為什麽來黑幫接活？
    還不是為了錢？
    但是現在何序問他，這個答案可能關乎他的生命，他絞盡腦汁的想該怎麽回答，一時間汗流浹背。
    慢慢在沙發上坐下，何序露出一個審視的笑容：
    “趙老師，如果有人可以把這兩東西同時給你……”
    “你會獻出你所有的忠誠嗎？”
    趙釗懂了。
    眼中現出狂喜的神色，他直接舉起手要發誓……
    “不用發誓。”何序笑了。
    “在我這，你必須用結果說話。”
    “從明天開始，辭掉所有工作，帶著你的家人，來我這就職。”
    “從此，你就是‘晴微生物技術公司’的CEO了。”
    “至於這公司的廠房嘛……”
    從程煙晚手裏接過電話，何序撥通了馮一品的手機：
    “老馮，睡了沒？”
    “好，你們三個這次審訊表現的很好，每人1千萬的分紅，你已經給大家劃到賬上了吧？”
    “行。有個事，我要求你放下手頭所有工作，抓緊去辦一下。”
    “明天你去收購一家帝都附近的養豬廠，要那種養豬同時也搞蔬菜種植的。”
    “最好還要有地下掩體類的倉庫。”
    “所在地越偏僻，越優先。”
    何序語氣平靜，其實心裏異常興奮，如果自己的設想是真的，那麽這件事的意義簡直比升九階還要大！
    這養牲畜當然需要時間，近期當然不會立刻得到什麽結果，但遠期來看，恐怕甚至可以依靠它徹底解決災厄吃人的死結！
    隻要趙釗研究成功，他手裏可就有了王牌了……
    他說的斬釘截鐵，那邊馮一品明顯就是一愣，不過他立刻答應了。
    隨即疑惑的問道：“老大，難道你要進軍養豬業？”
    “是的。”何序說，“先養豬吧。”
    “同時，牛，馬，羊，雞，狗，貓也都著手弄一下。”
    誰知道哪個效率高呢？
    馮一品懵了：“為什麽？”
    看了那邊的趙釗一眼，何序笑著對聽筒：
    “沒什麽。”
    “是這樣，經過一番市場調研後。”
    “我現在對國內畜牧業養殖業寵物產業的發展前景，無比的看好。”
    ……
    第二天，何序來到了久違的帝大。
    他當然是來找林教授的，彼岸社的【哪吒】後續，是他現在最擔心的事情。
    但何序也沒想到，自己一進階梯教室時，竟然得到了同學們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和歡呼。
    “老大，你現在的人設，是敢於和惡勢力鬥爭，反抗不公正待遇的英雄。”一旁的牛大磊提醒他。
    “你在全校非常紅。”
    因為傘妹的事，牛大磊現在極其低落，每天都在狂熱研究怎麽對戰【紅孩兒】，不過學校的事，他怎麽也比很少上學的何序了解些。
    何序卻有點懵，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從萬人嫌變成了人氣愛豆，黑轉粉的速度簡直前無古人。
    係裏很多同學都要和他合影，最後“何序粉絲協會”會長寧雨遙甚至組織大家排起了隊。
    大家排了好久，直等到講課的丁老師來，才一臉鬱悶的回到座位，都準備下課再接著排。
    然而誰也沒想到，一下課，何序直接被老丁給帶回辦公室了，說是有重要的事要和商量。
    “何序，為帝大獻身的時候到了。”老丁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上次秘境回來後兩人那是更熟了，老丁是逢人就誇何序。
    畢竟這次行動老丁根本就屬於失職，學生下去了秘境但他沒下去，這要被知曉是要出大事的。
    但何序愣是把這事擺的很平，他不但把大家安全帶回來，竟然還都完成了升階。
    雖然很不幸的死了三個外包，大家都無比難過，但是沒有關係——
    提前有交保險，不需要帝大賠付的。
    “上次秘境我發現你就是天縱英才。”
    “這回，拯救我帝大百年名校聲譽任務，再次落到你這個飛劍【李白】的身上。”
    “當然不光你，還有你女友程煙晚——你們兩口子都得上。”
    說著，老丁指給何序看自己電腦。
    上麵的頁麵顯示的是一排排的照片，標題是——
    “帝都第十屆企事業單位大比武報名單。”
    老丁把鼠標往下拉，隻見每隔一段就是一家單位的名字，比如箐華大學，帝都煙草，帝都移動，然後在這些單位的名字後麵，都跟著一排排的選手照片。
    何序頓時嘴角一抽。
    他知道這個“全市大比武”，這年頭所有單位都有預備役和民兵指標。
    衙門的思路非常清晰，一旦帝都受到嚴重威脅，那麽各個企事業單位的民兵，就是隨時可以征召的防禦力量，要立刻開赴前線。
    也正因為如此，每年為了鼓勵練兵，各個企事業單位都要舉辦這種三人製比武，比武內容要盡量模擬前線，一是考察大家水平，而是鼓勵市民尚武精神。
    這個全市大比武一共有三輪，獲勝的單位有一個巨大無比的福利，就是會在來年，被衙門授予大量撥款——
    可以說，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實在的福利了。
    所以，這幾年各個企事業單位為了贏這個全市大比武，全都招了一堆能打的覺醒者。
    很多人甚至平時也沒什麽工作，主要就是訓練等著這場比武，然後給自己單位爭取撥款。
    “上一年的冠軍是箐華。”老丁痛心疾首的說。
    “上上年的冠軍也是箐華！”
    “上上上年的冠軍還是箐華！！”
    “何序，你能理解咱們校領導的心情嗎——咱們可以不拿這個冠軍……”
    “但絕不能老是他們箐華拿呀！”
    “三年了，年年被他們踩，哪個帝大人受的了？”
    “爺們兒要臉！”
    說著老丁深吸了一口氣，一臉的憤憤然。
    最痛的事，就是你在受苦，你兄弟卻開上了路虎。
    他長歎一聲：
    “今年咱們校領導說了，倒不是咱們必須要拿冠軍，但必不能再讓箐華拿了。”
    “我們幾個老師研究了一下，準備出奇兵，找箐華不熟悉的生麵孔上，抽冷子，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咱校名單有4個，我，你，程煙晚，咱仨是正選——你要是沒意見，我就給報上去了……”
    “等等等等一下！”何序趕緊攔住他——
    他、不、想、去！
    以前這個大比武的冠軍，不是帝大就是箐華，在所有單位的共同抗議下，市裏做了點小小變革。
    就是隻允許帝大箐華上一個老師，學生隻能是大一大二的。
    從這個名額上看，老丁上肯定沒毛病，他和程煙晚上也沒毛病，因為帝大沒有哪個大二的能打過他倆。
    但問題是時機不對——
    現在何序手頭一堆破爛事，又要找彼岸社探風，又要找紅姐報仇取獸晶，他哪有空折騰這個大比武啊？
    再說這個比武輸了，隻是帝大沒麵子。
    但帝大的麵子，關我何序屁事啊？
    可手頭這些事要是搞不定，那何序可真的會掛……
    孰輕孰重，傻子都會選！
    何序直接就要婉拒，目光停在老丁隨意翻動的頁麵上，他卻突然一愣。
    “等一下。”
    何序從老丁手中接過鼠標，拉回到上個頁麵。
    他的目光，停在一個紅發麻花辮女人的照片上。
    “瀚海物流公司。”
    “呂飛紅。”
    何序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
    呦~
    紅姐，你也參加這個比賽？
    他快速思索了一下。
    很好。
    正愁跟你沒交集，搞不死你呢。
    “何序啊，”老丁有點擔心的看過來，“你這是，不打算報名？”
    “怎麽會！”何序一擺手，眉宇間露出不可商榷的堅定。
    “我怎麽可能不報名？”
    “帝大的榮譽和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
    “校榮則我榮，校恥則我恥。”
    “老丁，箐華騎我們脖子作威作福，身為一個高度認同校長價值觀，積極要求進步的帝大學子，我早就想幹他們了！”
    “怎麽能老讓他們贏呢？”
    “爺們兒要臉！”
    “老丁，你趕緊給我報上，放心，今年有我箐華就別想好！
    我非讓他們知道，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李白到底有有幾把劍！”
    “我就欣賞你這個幹脆勁。”老丁鬆了口氣，樂嗬嗬的直接打開報名頁麵，何序看到又是一愣，那個頁麵上赫然寫著：
    主辦方：帝都異管局。
    他的眉一下子皺起來了。
    好好好，陰魂不散。
    真是拆也拆不斷的孽緣。
    看著老丁填好他和程煙晚的名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笑：
    “AUV~”
    “老丁你這怎麽這麽熱鬧啊！”
    何序兩人回頭，發現穿著薑黃色呢子西服黑色高領衫的林教授，滿麵春風的走了過來。
    何序也有一陣沒見老林了。
    他愕然發現這家夥氣色是真好，感覺年輕了十歲似的。
    老林身高一米九，染成棕色的長發，還有一把修剪整齊的威爾第胡。
    如果你不知道他是個滿身眼睛的災厄【達爾文】，你會覺得他特別像漫畫裏的那種矜貴爺叔，非常的有腔調。
    但以前老林隻是有腔調，現在看著，簡直有點朝氣蓬勃的……
    “何序也在哈。”林教授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輕鬆和兩人打了個招呼。
    “老丁，你是不是在弄那全市大比武的報名呢？”
    “咱們校都誰報了？”
    老丁笑著道：“我，何序，程煙晚——誒我說老林，還有一個名額，你要不要也來啊？”
    “來啊！”林教授笑著掃了何序一眼。
    “必須加上。”
    “老丁，你還不知道我嗎？”
    走到何序麵前，林教授自得的理了理西服衣領。
    “我這人哪。”
    “就喜歡湊熱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