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饑不擇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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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語落下的瞬間,電話一靜。
    陳競野維持不住聲音裏的溫和,冷冷道:“所以你想說什麽,你哪一點比人好了?如果你真的知道什麽是好,也不會在幾年前做出那檔子事,現在更不會不管你姐姐的死活。”
    責問一聲更比一聲重。
    重地施昭想發笑。
    那檔子事?
    不就是施悅害她失去了清白,結果倒打一耙,說她耐不住寂寞勾了人。
    她又不是腦子有坑,去管一個害自己的人。
    施昭淡淡道:“退婚吧。”
    說完,她像是想起什麽,“其實你要是真的覺得施悅好,我讓位也不是不行,畢竟你和施悅也算是天生一對了,早就搞在一起了不是嗎。”
    陳競野咬牙切齒:“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沒有胡說啊。”少女聲音軟軟,卻如同尖刺,紮得人渾身是血:“我出國三年,你在國內亂搞三年,難道你身邊兄弟都不知道你有個要貼身照顧的女人?”
    她語氣愈發乖巧,嘲諷值拉滿:“哦,我忘了,我還是你未婚妻,你好像的確不能太明目張膽和我的姐姐搞在一起哈。”
    說得好像陳競野饑不擇食一樣。
    ‘轟’的一聲。
    陳競野腦子爆炸,下意識就要把懷裏的女人往地下一放。
    施昭直接掐斷電話。
    沒有給陳競野一分開口說話的機會。
    陳競野眼神陰鬱,舉著手機。
    正要打回去。
    女人扯了扯他的衣服,臉上疼痛難忍,“競野,我疼。”
    陳競野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了女人身上,也沒管得上電話,抱著人就抬腳往外走。
    “我送你去醫院。”
    女人搖了搖頭,“我不想去醫院,你送我去酒店好不好。”
    她剛剛看見周應淮的車了。
    她可不想被人誤會。
    “在國外幾年,嘴巴倒進修得很利。”
    一道陰影覆蓋在身前。
    施昭幾分沉鬱的心情瞬間被緊張代替,下意識把手機藏起來。
    囁嚅幾聲:“應淮哥。”
    周應淮淡淡垂下眼,臉上一抹黑灰,倒顯得他的氣場更加沉冷淩厲,像是一把即將出鞘的刀。
    施昭支棱起來的氣場一瞬間懨了下去。
    “我和陳競野……”
    周應淮:“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沒問,施昭一怔,“你不用過去了嗎?”
    監察官和其他工種不一樣,但也是為人民服務。
    對此,周應淮隻道:“其他專業人員都過來了,我過去是添亂。”
    施昭愣了半秒,仔細想了想,好像是有聽見警車和消防車的聲音。
    不過因為陳競野的電話,她沒往心裏去。
    施昭直起身體,頭往下低了又低。
    一語雙關道:“今天的事,你可以不告訴奶奶嗎?”
    周應淮:“你打算怎麽說?”
    施昭低下頭,“我去住酒店。”
    反正是不可能用這個狀態出現在老人家麵前的。
    周應淮皺了皺眉。
    女孩腳踝紅腫明顯,隱約有充血轉青的架勢。
    顯然不可能一個人生活。
    施昭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小臉繃緊,繼續補充道:“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我們現在就可以走。”
    周應淮涼颼颼掃過她一眼,“倒是出息了。”
    施昭當沒聽見。
    周應淮問:“地址。”
    “安嘉酒店。”
    男人皺了皺眉。
    施昭一頓,後知後覺這個酒店和他們從前春風一度的酒店是同一家——
    周應淮約莫以為她想算計他,想爬他的床。
    施昭撐起小臉,擠出一個笑:“應淮哥,你把我放在酒店門口就行。”
    周應淮上前兩步。
    身體突然微微下沉,肌肉繃緊。
    想到剛剛走過來一路上的目光,施昭心裏一緊,往後靠。
    周應淮把手裏掛著的西裝外套遞到施昭麵前,“係上。”
    施昭張了張口,當著男人懾人的目光,乖巧接了外套。
    把西裝外套係在腰間,在小腹處打了兩個結,再小心翼翼抬眼看向周應淮,垂在身側的手捏緊。
    偌大的西裝剛好蓋住短裙,垂到膝蓋。
    那雙腿又白又長。
    周應淮側身。
    寬肩窄腰的後背裸露在施昭麵前。
    他真的鍛煉得很好,處處都是力量。
    施昭怔愣片刻,同手同腳爬上周應淮的肩頭。
    隔著布料。
    滾燙溫度傳進掌心。
    愣神的功夫。
    周應淮走到磅礴大氣的路虎前,打開門,半屈起身體,把施昭放到副駕駛,整個動作穩到極致,男人結實緊繃的肌肉貼近手心。
    很燙。
    施昭背往後靠,雙手抬起,避開周應淮。
    將避嫌做到極致。
    周應淮像是壓根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拉出安全帶,給施昭係好,再繞回駕駛位,開車掉頭往原路開。
    “這次回來不走了?”
    他問。
    施昭捏了捏手指軟軟的指肚,“奶奶身體不好,我想陪她一些日子。”
    七年前,施家找到走丟的女兒施悅,對施昭這個被收養的一日就不如一日。
    隻有老太太疼她。
    近幾年老太太身體不好,聽說進了好幾次醫院,這次又趕上人生日。
    於情於理,施昭都得回來。
    而且,她也不想走了。
    長長睫毛垂落,她抬起眼看了看周應淮。
    周應淮手指輕輕點動幽藍的方向盤,神色諱莫如深。
    這裏到最近的五星級酒店。
    也要二十多分鍾。
    周應淮把車停在酒店門口。
    酒店員工小跑上前,目光看向他們,視線在施昭的腿上停留片刻,極有眼色地通知後台夥伴送輪椅過來。
    周應淮身體側向施昭,襯衣繃緊,肌肉緊繃,骨節修長的手指青筋爆出。
    他眼神低垂。
    平淡卻極具侵略性。
    “我送你上去?”
    施昭有自知之明。
    何況,周應淮能問出來,就代表他已經很不耐煩了。
    施昭牙齒磕碰上唇瓣,手指交纏。
    怯怯的,軟軟的。
    和給陳競野潑髒水的凶蠻完全不一樣。
    她輕聲道:“不用了,有酒店人員,我自己可以。”
    周應淮舌尖頂了頂上顎,心頭忽然生出幾分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