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徹底被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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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李山河是從西屋炕上爬起來的,屬實是東屋的炕本來就就沒多大
    剛好李山河也好久都沒有摟著田玉蘭睡過了,也就收拾好戰場之後就鑽到了西屋。
    小心的從田玉蘭的脖子下麵抽出了手臂,套上衣服趕緊燒炕做飯吧。
    昨天晚上李山河還尋思留李山峰和李山霞擱著屋睡,李山峰說啥都不樂意。
    李山河騎起初還尋思是這小子長大了,還不好意思了?
    後來刨根問底才發現這小子是生意做大了,要寫不完了,趕緊連夜趕工啊。
    那真是上學前一天,一支筆,一盞燈,一個奇跡。
    趕緊先去把老房的炕給燒了,再把李山峰給叫起來,一會都要遲到了,遲到了又該哭嘰瀨尿的了。
    昨天熬了一宿的李山峰這會兒臉上掛著兩個大大的眼帶,哈欠連天的套上了捂在褥子底下的棉褲。
    “二哥,你一會跟我去趟學校行不?”李山峰小聲說道。
    李山河眼皮子一抽,“咋?你又惹豁子了?”
    “嘿嘿,那倒不是,就是太困了,我尋思二哥你能不能幫我跟老師請個假,我送完作業好回家睡覺。”
    李山河鼻子都要氣歪了,這小子,是一點人事兒都不幹啊。
    “你昨黑兒幾點睡的啊,給你困成這樣?”
    李山峰笑嗬嗬的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一點啊,那也還行啊。”
    李山峰搖了搖頭,“二哥,是一宿都沒睡啊,掙了六毛錢,這年頭,掙點錢是真費勁啊。”
    看著李山峰小人得誌的那副模樣,李山河真想給他兩下子,這小子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沒分地的時候,一家幾口人忙活一年到頭能有十塊錢存款那都是了不得了,六毛錢還擱這凡爾賽上了。
    “二哥,行不行啊,要不我以後生意分你一半呢?”
    “誒,大可不必,行倒是行,那有啥不行的,老弟你就說你抗不抗揍吧。”
    “我跟你說奧,咱媽可不一定啥時候就回來了,你要是擱家睡覺,嗬嗬。”
    李山峰打了個激靈,那還是別扯犢子了,李山河從兜裏摸出了五毛錢塞給了李山峰。
    李山峰大喜過望,抓住就往褲兜子裏揣啊,“二哥你這是嘎哈,大早晨的就給我錢,都擱心裏了嗷。”
    李山河上去就是一個大脖溜子,“想啥呢,我是讓你上村頭老張家豆腐坊裏去打一壺豆漿去。”
    一聽這個,李山峰眼底瞬間沒了光,原來是跑腿啊,那也行,一暖壺豆漿還用不上五毛,還能剩點。
    心裏打了個算盤,隨即就興高采烈的出了門,李山河眼瞅著李山峰這搖頭尾巴晃的樣子,腦瓜子就生疼。
    這個孽,我爹我媽是咋研究出來的呢,可千萬不能走岔路了啊。
    上輩子李山峰能讀個博士出來,估計就是被人家戳脊梁骨給戳出來的。
    這孩子打小就要個誌氣,估計前世是李山河進了笆籬子之後,村裏人擱背後說李山峰啥了,然後這小子才非得要活出個人樣來,這才一路讀到了博士。
    這輩子,物質條件豐富,這小子前途堪憂啊,就看看他攢的小金庫,哪有錢是好道兒來的啊。
    要不就研究李山河,要不就學麽從同學身上捅咕點,但好在沒有直接搶,還知道等價交換。
    算求,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把他給供出來,到時候具體走什麽路子就不是李山河能管的了。
    這年頭可沒有人管小孩上學年紀,大差不差就完事了,李山峰這小子現在已經是五年級了。
    這年頭還是小學上五年,中學上四年,然後中學之後選擇考中專,亦或者是考高中,再不濟就回家烤苞米也是一門活路。
    李山峰明年要是再上學的話,就得去街裏住宿了,但是以這小子的性格,到時候沒個人管著,估計能作出花來。
    到時候估計王淑芬得讓李山峰去三叔家住幾年,到時候再看吧,實在不行就把吳白蓮的房子研究研究接著幹點啥,讓王淑芬陪讀去唄,反正有地方落腳。
    李山河就這麽怔怔的看著灶坑,思緒卻不知飄到哪了。
    按理說,大姐出嫁,他就是家中的老大,前世的時候自己都沒活明白,家裏的重擔是一點都沒扛,所以這輩子李山河其實還是有點焦慮的,生怕老三老四走差了路。
    就在這時,睡醒的李山霞走到了李山河的身前,用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李山河的臉頰。
    “二嘚,我醒了,你給我紮頭發!”
    李山河嗬嗬一笑,“行,你去拿皮筋吧。”
    小丫頭連跑帶顛的跑回屋拿了幾根皮筋出來,李山河的腦海中閃過了前世在短視頻看到的綁頭發教程。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嗬嗬,區區梳頭紮辮子,還想男主我,隨即手好似穿花蝴蝶一般開始倒騰起來。
    李山霞也是乖乖的坐在小馬紮上,兩隻肉乎乎的小手交叉在一起擺弄什麽,任由李山河在她的頭發上施為。
    經過了十幾分鍾的忙碌,李山河滿意的看了看李山霞的發型,不錯,寶刀未老,還是那麽的有藝術氣息。
    “二哥,嫂子溜好飯了,召喚你回屋吃飯呢。”
    李山峰推門闖了進來,看見了李山霞時興的發型,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小妹兒,你擱著扮演那托呢,咋還紮倆甲呢?”
    李山霞聞言,麵色大變,衝進東屋找到鏡子照了一下,那家夥,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一邊哭一邊跑,一邊跑一邊嚎,“臭二嘚,壞二嘚,我再也不跟你好了,我去找嫂子告你去!”
    李山河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看著一旁還咋憋笑的李山峰,腦門浮現黑線,“笑個屁,你們都不懂得欣賞,在笑我動手了嗷。”
    李山峰連忙擺手,“別,二哥,我不笑了,你可別動手嗷,是我身上沒有藝術細菌了,咱倆趕緊走吧,嫂子招喚吃飯了。”
    話畢,好似被受了驚的兔子,一溜煙就竄回了老房。
    李山河搖搖頭,我手藝真就有這麽差?肯定是這幫小孩不會欣賞。
    用爐鉤子把灶坑蓋給蓋上,李山河拍拍屁股也走了出去,不過,這次可是拍的自己的屁股。
    今天的早餐可砸了,昨天的鍋子沒吃完,被吳白蓮一鍋燴了,又加了一團子酸菜,酸菜燉羊肉,上麵撒點蔥花幹辣椒,嘎嘎鮮亮。
    還有昨天晌午剩的大白菜燉凍豆腐,主食更雜了,昨天的剩飯,王淑芬趕集的時候買的麻花,還有騰的幹糧。
    這麻花,李山河估計吃到小年都吃不完,大集上賣的麻花都是買十根搭一根,而王淑芬同誌,直接就幹了五十根,這會還擱倉房裏放著呢。
    這個時候的東北就是這樣,很少有專門做早飯的,都是打掃剩飯剩菜。
    第二天早晨吃啥,完全就是看頭天白天都剩啥了。
    而且冬天天短,這年頭家裏都不是很寬裕,一般隻吃早晚兩頓飯,沒有中午飯。
    李山河家這是田玉蘭懷著身子,容易餓,這才多了頓中午飯,這個習俗一直到後世,農村裏有些人家還是冬天隻吃兩頓飯。
    中午餓了就吃點幹糧對付一口就完事了。
    吃過了飯,李山河就騎車送倆小孩上學去,不送不行啊,不送不趕趟了。
    一擰油門就竄了出去,眼瞅著兩小隻進了校門,李山河才放心的回到家。
    冬天在東北有個說法就是貓冬,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幹啥也幹不了,不閑著玩幹啥。
    俗話說的好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李山河躺在炕上,一會一覺,一會一覺,感覺整個人都要待得長毛了。
    索性換上了幹活穿的衣服,到當院子裏把柴火棚裏的柴火都給劈一下。
    剛幹了半個小時,抓著斧頭的李山河就聽見了門外一陣咋咋呼呼的叫嚷。
    就算是李山河用一隻耳朵都能聽出來,說話的人就是李衛東。
    還沒等李山河有啥反應,就看見李衛東牽著大青馬,拉著個爬犁路過門口。
    路過院門的李衛東漫不經心的往新房院子裏瞅了一眼,就是這一眼,李衛東眼珠子直接就充血了。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現在李衛東大腿裏麵還隱隱作痛的,都是讓王淑芬掐裏帶掐的啊。
    勒停了大青馬,李衛東抓著馬鞭就朝著李山河衝了過來,臉上扯出勒猙獰的笑。
    “小兔崽子,你挺能跑的是不是,這回我看你往哪跑,逆子,受死!”
    李山河絲毫不慌,默默的放下了斧頭,從兜裏掏出了煙往嘴裏一塞,不緊不慢點燃香煙。
    就在李衛東已經衝到了李山河三步之內。
    此時的李衛東麵目猙獰的舉起了鞭子,眼瞅著就要抽下去。
    李山河微微一笑,用手夾住了香煙,嘴唇微動。
    雖然沒有聽見聲音,可是李衛東確是如遭雷擊,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緩緩的放下了馬鞭。
    直接背過身去,雙手在臉上搓了搓,盡量擺出一份和藹可親的表情。
    走上前一把摟住了李山河的肩膀,“哎呀大兒咂,你咋才回來呢,都想死爹了。”
    “哎呀哎呀,今天晌午我讓你媽給你做手擀麵嗷,還幹啥活了,一會我給你整。”
    李山河似笑非笑的看著李衛東,“爹,你找我就沒別的事兒了?”
    “沒有沒有,那能有啥事兒,就是想你了。”
    “爹,那你不會打我吧?”
    “咋可能,大兒咂,放眼整個朝陽溝,誰不知道咱倆天下第一好。”
    “兒砸,那我先幫你爺你奶倒騰東西,一會在過來給你劈柴火嗷。”
    “好嘞爹,那你慢點嗷。”
    李衛東擺擺手,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完犢子了,這次要被這小子徹底拿捏了。
    因為李山河嘴型說的赫然就是——燙燙的琪琪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