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張 膽大包天的張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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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即一拍腦門。
    我笑個屁啊!
    好不容易從宋麗娟那娘們兒手裏脫身,再不跑,命都要沒了!
    李山河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出那扇門。
    門外的冷空氣,不再是風,而是一麵冰冷的牆,狠狠砸在他滾燙的臉上。
    他毫無知覺。
    腎上腺素在他血管裏引爆,將寒冷、饑餓、疲憊統統炸得粉碎。
    隻剩下野獸逃離陷阱的本能。
    那件被扯得亂七八糟的棉襖敞著懷,他就這麽踉踉蹌蹌地,一頭紮向院子裏的拖拉機。
    “二叔!”
    彪子甕聲甕氣的聲音從牆角傳來。
    “不吃飯了啊二叔?”
    李山河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
    吃?
    吃個屁!
    再他媽吃下去,老子的褲衩子都得被那娘們兒給生吞了!
    他一個箭步躥上拖拉機的駕駛座。
    手抖得厲害,搖把子幾次都對不準。
    “突突突……”
    沒打著。
    “操!”
    李山河低罵一聲,胸膛劇烈起伏,強迫自己穩住心神。
    這一次,對準了,猛地一搖!
    “嗡——突突突突!”
    МТЗ80拖拉機獨特的引擎轟鳴,在死寂的冬夜裏炸響,凶猛如出籠的野獸。
    掛擋!
    油門踩到底!
    拖拉機“轟”的一聲竄了出去。
    車輪卷起地上的積雪、泥土和幹草,劈頭蓋臉地甩向院裏。
    範老五和彪子被噴了一臉混著柴油味的雪泥,兩個人都僵在原地,傻了。
    “彪…彪爺……”
    範老五揉著眼睛,滿臉的匪夷所思。
    “這…這是咋了?屁股上點火了?”
    彪子緊鎖眉頭,盯著拖拉機消失的方向,咂了咂嘴。
    “我看是魂兒丟裏頭了。”
    他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宋姐到底把他咋地了?能嚇成這逼樣?”
    範老五湊過來,臉上是畏懼、羨慕和幸災樂禍攪合在一起的古怪表情,聲音壓得賊低。
    “你說…會不會是……”
    他擠眉弄眼,嗓子眼兒裏擠出幾個字。
    “把他給……辦了?”
    “不能吧?”
    彪子眼睛瞪圓了,不敢信。
    “不是,宋姐把人家給辦了,你激動個雞毛啊?”
    “嗨,都幾把哥們,怕啥的,隻要李爺開金口,辦我都行啊。”
    一道冰冷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從他們背後響起。
    “辦啥啊?”
    聲音不大,卻讓範老五和彪子從頭皮麻到腳後跟。
    兩人渾身一僵,脖子像是生鏽的齒輪,一卡一卡地轉了過去。
    宋麗娟不知何時,已站在他們身後,雙手環胸,麵無表情。
    那眼神,比院子裏的風更冷,更紮人。
    “我看你倆是柴劈完了?”
    她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
    “閑得蛋疼了?”
    範老五和彪子一個激靈,腦袋搖成了虛影,抄起家夥就玩了命地劈柴。
    院子裏,隻剩下“砰!砰!”的悶響,和兩人粗重的喘息。
    ……
    拖拉機在坑窪的土路上狂奔。
    刺骨的寒風從敞開的駕駛室灌進來,李山河終於打了個冷戰,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他下意識地伸手動了動口袋。
    指尖觸到一個冰涼滑膩的塑料袋。
    他心裏咯噔一下,這才想起,彪子之前抱著的那個包裹,不知什麽時候被宋麗娟塞進了自己兜裏。
    那娘們兒……
    李山河的腦海裏,不受控製地閃過那兩條在昏暗中泛著妖異黑光的腿。
    還有那片在陰影裏若隱若現的、飽滿的起伏……
    他猛地一哆嗦,這次不是因為冷。
    一股燥熱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比在東屋裏被她盯著還難熬。
    油門,被他踩得更深了。
    終於,熟悉的院牆出現在視野盡頭。
    家裏的窗戶透出溫暖的燈光,煙囪裏冒著嫋嫋的炊煙。
    一股飯菜的香氣,順著風鑽進鼻腔。
    李山河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瞬間落回了肚子裏。
    這才是家。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他停好拖拉機,逃也似地衝進屋。
    溫暖的空氣夾著飯香撲麵而來,玉蘭、白蓮幾個媳婦兒正圍著桌子忙活。
    “當家的,你回來啦!”
    “咋這麽晚?快洗手吃飯。”
    看著媳婦們關切的臉,李山河那顆被宋麗娟攪得天翻地覆的心,徹底安穩了。
    晚飯後,女人們收拾著碗筷。
    李山河坐在炕沿上,心裏跟有隻貓在撓一樣。
    他鬼使神差地,又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了那個黑色的塑料袋。
    他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一種想顯擺又心虛的古怪神情。
    “咳咳,都過來。”
    “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幾個媳婦兒好奇地湊了過來。
    李山河故作神秘地打開塑料袋,伸手一掏——
    一條黑色的、薄得透光的、帶著詭異反光的東西,被他提溜了出來。
    屋子裏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呀!”
    田玉蘭最先反應過來,臉“騰”地紅到脖子根,又羞又氣地啐了一口。
    “當家的!你…你從哪弄來這不知羞的東西!”
    吳白蓮更是直接捂臉轉身,耳朵尖都紅透了。
    琪琪格和薩娜也是滿臉通紅,瞪著李山河,嘴裏小聲嘟囔著“不正經”、“流氓”。
    李山河看著她們的反應,心裏既得意又尷尬。
    然而,張寶寶的反應卻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沒尖叫,沒躲閃。
    她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山河手裏的東西。
    她甚至伸出手,小心地捏住那布料的一角,指尖傳來驚人的、滑膩的觸感。
    趁著其他幾個媳婦兒還在聲討李山河,張寶寶悄悄湊到他身邊,身子幾乎貼了上來。
    一股溫熱的、帶著奶香的氣息,吹拂在李山河的耳廓。
    “當家的。”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顫抖和一股子豁出去的生猛。
    “我不嫌乎丟人。”
    李山河渾身一僵,扭頭看她。
    昏黃的燈光下,張寶寶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裏卻是一種驚人的、亮晶晶的光。
    “都給我。”
    她又往前湊了湊,溫熱的嘴唇幾乎要碰到他的耳朵。
    “我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說完,她似乎覺得這分量還不夠,又補上一句,像是在下一個不容拒絕的賭注。
    “你給我?大鵝。”
    李山河的喉結,猛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從宋麗娟那裏帶來的驚懼和心悸,在這一刻,被一種更加滾燙、更加原始的火焰,燒得一幹二淨。
    他看著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張寶寶,感覺自己的嗓子眼,幹得快要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