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讓你彪子給你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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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山河看著他弟弟那副寧死不屈、誓死捍衛“小牛”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
    他把搓澡巾扔過去,李山峰跟接了個寶貝似的,趕緊接住,一溜煙就跑到了角落的一個噴頭底下,背對著所有人,開始了他的“自潔”工作。
    李山河也懶得再管他,但嘴上還沒饒了他。
    “你小子給我聽好了!”他衝著那個小小的背影喊道,“自個兒搓就自個兒搓,但必須給老子搓幹淨了!犄角旮旯都不能放過!等會兒我可要親自檢查,要是讓我發現有一點不幹淨的地方……”
    李山河故意頓了頓,拖長了聲音,目光轉向了正在熱水池子裏泡得跟頭煮熟的豬似的彪子。
    “……我可就讓彪子親自上手了啊!”
    此話一出,正在角落裏埋頭苦幹的李山峰,整個身子都僵了一下。
    他慢慢地,慢慢地回過頭,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恐懼。他順著李山河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彪子。
    此刻的彪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熱水池的台階上,渾身上下熱氣蒸騰。他那身板,本來就壯得跟頭熊瞎子似的,現在被熱水一泡,皮膚泛著紅,胸口那片黑壓壓的胸毛,濕漉漉地貼在身上,看著就嚇人。
    彪子似乎感覺到了李山峰的目光,他從水裏抬起頭,咧開大嘴,露出一口白牙,衝著李山峰這邊,揮了揮他那蒲扇大的巴掌。
    那巴掌,比李山峰的臉都大。上麵布滿了老繭,指節粗大,看著就跟砂紙一樣。
    “三叔,咋了?要俺幫忙不?”彪子還傻乎乎地問了一句。
    “!!!”
    李山峰的瞳孔瞬間放大,他仿佛已經能想象到,那隻砂紙一樣的大手,在自己嬌嫩的皮膚上,尤其是自己誓死捍衛的“小牛”上,來回摩擦的場景……
    那畫麵,太美,他不敢想!
    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李山峰“嗷”的一聲就轉了回去,求生的本能,在這一刻被激發到了極致。
    他拿起那塊搓澡巾,也不嫌疼了,卯足了勁兒,在自己身上瘋狂地搓了起來。那架勢,就跟刷鍋似的,恨不得把自個兒的皮都給刷掉一層。
    嘴裏還念念有詞:“我搓!我使勁搓!我保證搓幹淨!一點皴都不留!”
    周圍的老爺們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又是一陣爆笑。
    “哈哈,這招好使!”
    “你看把那孩子給嚇的!”
    “彪子這小子,長得是真有威懾力啊!”
    李山河滿意地看著他弟弟那副拚命的樣子,心裏頭暗笑。
    小兔崽子,還治不了你了。
    搞定了李山峰,李山河總算是能鬆快鬆快了。
    他走到燙池邊,先用腳試了試水溫。
    “嘶——”
    真他娘的燙!
    但他沒猶豫,咬著牙,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滾燙的熱水瞬間包裹了全身,皮膚上傳來一陣刺痛,但很快,那股刺痛就變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舒坦。無數個毛孔仿佛都在這一刻張開了,貪婪地吸收著熱量。
    從半夜到現在,一直緊繃著的肌肉,也在這股熱浪的衝擊下,一點一點地放鬆開來。那股子因為挖墳、抬棺、填土而滲入骨子裏的疲憊和寒意,仿佛都被這池熱水給逼了出來,順著毛孔,消散在蒸騰的水汽裏。
    “啊——”
    李山河靠在池壁上,舒服得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他閉上眼睛,腦袋枕在冰涼的瓷磚上,任由自己的身體在水裏漂浮著。
    一天的經曆,如同走馬燈一般,在腦海裏飛速閃過。
    後山上的詭異寂靜,白皮黃鼠狼的人立叩拜,坑底那條通體烏黑的金星大蛇,從天而降的五彩鳳羽,還有那隻金燦燦的癩蛤蟆……
    一樁樁,一件件,都超出了他兩輩子的認知。
    他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咋回事。
    難道這世上,真有那些神神叨叨的“仙家”?
    老常太太,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村老太太,怎麽就能引來這麽多祥瑞?難道真像村裏人說的,是她一輩子行善積德,感動了天地?
    李山河不是個迷信的人,上輩子受的教育,讓他更相信科學。可重生回來,尤其是他自己身體發生的這些變化,讓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或許,有些東西,就是科學解釋不了的。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反正,這事兒是好事。老太太走得體麵,自個兒也算沒白忙活。
    李山河晃了晃腦袋,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甩了出去。
    他現在隻想好好地泡個澡,然後回家,摟著自己那幾個香噴噴的媳婦兒,睡個昏天黑地。
    他正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感覺整個人都快要在這溫暖的池水裏融化了。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對麵有人在看他。
    那道目光,不像是周圍那些老爺們看熱鬧的眼神,也不像是彪子那種傻嗬嗬的注視。
    它很直接,很專注。
    李山河心裏一動,但沒睜眼,隻是側耳聽著四周的動靜。水聲,說笑聲,還有遠處弟弟賣力的搓澡聲,一切如常。
    可那道視線,卻像針一樣,紮在他的臉上。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朦朧的水汽中,對麵池壁上的人影都有些模糊。
    他眯了眯眼,試圖看清。
    水汽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終於,一個輪廓漸漸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個……鋥光瓦亮的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