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彪子的大克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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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心裏頭正跟拜大神似的,把滿天神佛求了個遍,就聽見樓梯口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回的腳步聲,可跟剛才那小姑娘的完全不一樣。
“咚……咚……咚……”
每一下,都跟踩在人心裏似的,沉重,有力,震得整個木頭樓梯都發出了“嘎吱嘎吱”的呻吟。
屋裏頭正享受著的幾個小子,也都被這動靜給吸引了,紛紛好奇地扭過頭去看。
隻見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口。
那身影,虎背熊腰,膀大腰圓,往那一站,跟座小山似的,直接就把樓梯口那點光亮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來人也是穿著一身白大褂,但那白大褂穿在她身上,愣是給穿出了一種緊身衣的效果,把她那結實的肌肉輪廓,勾勒得一清二楚。
李山河一看這人,差點沒當場笑噴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上次把彪子一頓“酷刑”直接給幹暈過去的那個重量級選手——秀芬!
隻見秀芬手裏也拎著個小木箱子,但那箱子在她手裏,就跟個火柴盒似的。
她走上樓,蒲扇大的巴掌在白大褂上擦了擦,然後用她那洪亮的大嗓門,中氣十足地喊了一嗓子:
“師傅,我來了!還有哪個大哥要按腳啊?”
她這一嗓子,把屋裏幾個正舒服得哼哼唧唧的小子,嚇得一哆嗦,差點沒從床上滾下來。
角落裏的彪子,在聽到這個熟悉聲音的瞬間,整個人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渾身上下的汗毛“唰”地一下就全立起來了。
他猛地抬起頭,當看到那座“小山”正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時,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褪了個一幹二淨,變得比牆皮都白。
完了……
彪子腦子裏就剩下這兩個字了。
他拜了半天神,結果把最大的那個煞星給盼來了!
李山河在床上,已經憋不住了,整個人都開始一抽一抽的,肩膀抖得跟篩糠似的。
他趕緊把臉轉向牆裏,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當場笑出聲來。
範老五在旁邊,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雖然沒親眼見過秀芬的“手藝”,但聽李山河和彪子提過啊。
他看著秀芬那壯碩的身板,再瞅瞅角落裏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的彪子,眼神裏充滿了同情和……幸災樂禍。
給李山河按腳的那個小姑娘,顯然是秀芬的師傅。
她聽到秀芬的聲音,抬起頭,衝著她招了招手。
“秀芬,你來啦?快,這兒還有幾位大哥等著呢。”
說著,她那纖細的手指,就在屋裏頭劃拉了一圈,最後,不偏不倚地,正好就落在了角落裏彪子的身上。
“訥,就從那位大哥開始吧。”小姑娘笑吟吟地說道,“就是上回你按過的那個,說你手勁兒還不太夠,不太吃勁兒的那個大哥。”
小姑娘這話是好心,她還記著上次彪子為了麵子說的胡話,以為彪子就好這口,特意把自個兒手勁兒最大的徒弟給安排上了。
可這話聽在彪子耳朵裏,那不亞於是一道催命符啊!
“噗——”
李山河實在是沒忍住,一口氣沒憋住,直接就笑了出來。
彪子那張臉,瞬間就從慘白變成了醬紫色。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現在恨不得穿越回去,把上次那個吹牛逼的自己,活活給掐死!
讓你嘴硬!讓你裝逼!這下好了吧?報應來了吧!
秀芬順著師傅手指的方向一看,也認出了彪子。她那張憨厚樸實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
“哦!是他啊!”
她一拍大腿,邁開大步,就朝著角落裏的彪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那“咚咚咚”的腳步聲,在彪子聽來,就跟地府的勾魂使者,正在一步步地向他逼近。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座“小山”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瞬間就籠罩了他的全身。
跑!
這是彪子腦子裏唯一的念頭!
眼瞅著秀芬離自個兒就剩下不到三步遠了,彪子也顧不上別的了,求生的本能讓他猛地從床上一挺,就想翻身下地開溜。
可他這邊剛一動,秀芬那蒲扇大的巴掌,就已經“啪”的一聲,按在了他的後背上。
那感覺,就跟讓一堵牆給拍住了似的。
“哎,大哥,你別動啊!”秀芬那憨厚又帶著點關切的聲音,在彪子的頭頂響起,“你這剛泡完澡,這要是受風了,可不得了!”
彪子被她那一隻手按著,感覺自個兒身上跟壓了千斤重擔似的,別說翻身了,就是喘氣都費勁。
他那點掙紮,在秀芬麵前,就跟小雞仔撲騰翅膀似的,一點用都沒有。
秀芬看他老實了,這才滿意地笑了笑,然後轉過頭,對著她師傅,也就是給李山河按腳的那個小姑娘,大聲地糾正道:
“師傅,這你就說錯了!”
她這一嗓子,又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
小姑娘也愣了一下,停下手裏的活兒,好奇地問道:“我說錯啥了?”
秀芬一挺胸膛,臉上帶著點自豪,指了指身底下跟條死魚似的彪子,朗聲說道:“這大哥,可吃勁兒了!上回啊,剛開始的時候,他是喊了兩嗓子,我尋思著,可能是穴位堵得太厲害了,剛一疏通,是有點疼,這都正常。”
她一邊說,一邊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好像是個經驗豐富的老中醫。
“後來你猜咋地?”秀芬的語氣裏充滿了讚許,“後來這位大哥,那真是一聲都沒再吭過!我那手勁兒,使得越來越大,他愣是咬著牙一聲沒吱!那家夥,真爺們兒!我瞅著,比咱林場那些扛木頭的都能忍!”
秀芬這番話,說得是真心實意。
在她樸素的認知裏,按摩就是這樣,疼說明有毛病,喊說明不爺們兒,能忍住不吭聲的,那就是真漢子,值得尊敬!
可她這番發自肺腑的誇獎,落在別人耳朵裏,那味道可就全變了。
“噗哈哈哈……”
李山河這回是真繃不住了,他把臉埋在枕頭裏,笑得渾身都在發抖,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什麽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那是能忍嗎?那是他娘的直接疼暈過去了啊!
範老五也是嘴角一抽一抽的,他看著彪子那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心裏頭那叫一個感慨。
老話咋說的來著?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彪子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今天算是遇上克星了。
石頭和孫胖子他們幾個,這會兒也咂摸出點味兒來了。
他們看看跟小山似的秀芬,再看看躲得跟小雞仔似的彪子,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憋得臉都紅了。
彪子聽著秀芬在那兒“表揚”自己,心裏頭那叫一個悲憤。
我爺們兒?我爺們兒個屁!老子那是疼得沒知覺了!
他想反駁,想解釋,可讓秀芬那隻大手按著,他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從嗓子眼兒裏發出幾聲“嗬嗬”的、跟漏風了似的動靜。
他拚命地用眼神給李山河求救,那眼神裏充滿了絕望、哀求、還有一絲絲的控訴。
二叔!救我!你大侄兒要交代在這兒了!
李山河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強忍著笑,從枕頭裏抬起頭,衝著彪子這邊,比劃了一個大拇指,嘴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挺住!”
彪子一看,兩眼一翻,差點沒當場就氣暈過去。
這他娘的是親二叔嗎?這他娘的是想看我死啊!
秀芬壓根沒注意到這叔侄倆的“眉目傳情”,她還在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知音”而感到高興。她搬過旁邊的小馬紮,一屁股坐了下來,那小馬紮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大哥,你放心!”秀芬拍了拍彪子的肩膀,那力道,拍得彪子感覺自個兒的五髒六腑都跟著顫了三顫,“今天,老妹兒肯定把你伺候得明明白白的!保證讓你比上次還得勁兒!”
說完,她那雙布滿了老繭的大手,就朝著彪子那隻無處可逃的腳,抓了過去。
彪子隻感覺自己的腳脖子,像是被一把大號的老虎鉗給夾住了,一股涼氣,順著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