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誰說獵國不是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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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山河跨上那輛綠得發亮的挎鬥子,李山峰也麻利地跳進了旁邊的鬥子裏,還特意往裏縮了縮,生怕再被哪個不長眼的人販子給盯上。
    “二哥,咱上哪兒啊?”李山峰探出個小腦袋,好奇地問道。
    “供銷社!”
    李山河擰著油門,挎鬥子發出一陣轟鳴,在街上行人的注目禮中,朝著鎮上最大的供銷社開了過去。
    他心裏頭現在亂得很。
    九千萬美金……
    這數字,就像是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他心口上。
    他上輩子,做夢都不敢夢到這麽大一筆錢。
    可現在,這筆錢,就這麽實實在在地,成了他的了。
    興奮嗎?
    剛開始那一下,是挺興奮的。興奮得他都快找不到北了。
    可現在冷靜下來,他感覺到的,更多的是一種壓力,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感。
    他突然想起上輩子在網上看過的一句話:當你的錢超過了一定的數目,那錢就不再是你的了,你是替社會在保管。
    狗屁!
    李山河心裏頭暗罵一句。
    錢就是錢,進了老子口袋的錢,那就是老子的!
    保管?老子憑本事掙來的錢,憑啥替別人保管?
    可話是這麽說,他心裏頭也清楚,這麽大一筆錢,要是處理不好,那絕對是催命的符。
    這年頭,國內的政策,一天一個樣。今天說你是改革先鋒,明天就可能給你扣個“投機倒把”的帽子,直接拉去打靶。
    這筆錢,絕對不能讓國內的人知道。
    必須得想個萬全之策,把它變成自己的,誰也搶不走的。
    “唉……”
    李山河忍不住歎了口氣。
    掙錢,咋就這麽難呢!
    旁邊挎鬥子裏的李山峰,聽見他二哥歎氣,立馬就警惕了起來。
    “二哥,你歎啥氣啊?是不是沒錢了?”他那顆愛財的小心髒,瞬間就提了起來。
    在他看來,能讓他二哥歎氣的,除了沒錢,不可能有別的事兒了。
    “你個小兔崽子,就惦記著錢。”李山河被他給氣笑了,騰出一隻手,在他腦門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你哥我啥時候缺過錢?”
    “那可說不好。”李山峰捂著腦門,小聲地嘟囔著,“你媳婦兒那麽多,花錢的地方肯定也多……”
    李山河聽著他這小聲的嘀咕,也是哭笑不得。
    說話間,供銷社就到了。
    李山河把車停好,領著李山峰走了進去。
    一進門,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混合著煤油、肥皂、糖果和布料的味道,就撲麵而來。
    這供銷社,還是老樣子。
    高高的木頭櫃台,把顧客和商品隔得遠遠的。櫃台後麵,站著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態度愛答不理的售貨員。
    櫃台裏,擺著的東西也不多。吃的,無非就是餅幹、糖果、罐頭那幾樣,還得要糖票、布票。穿的,就是些藍、灰、黑色的勞動布、的確良。用的,就是暖水瓶、搪瓷盆、雪花膏這些。
    跟後世那琳琅滿目的超市比起來,這兒的東西,簡直是貧乏得可憐。
    李山河看著眼前這番景象,再想想自己那九千萬美金,心裏頭那股子不真實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揣著未來世界的密碼,卻生活在石器時代的人。
    這種感覺,太他媽操蛋了。
    “同誌,買點啥?”一個臉拉得跟長白山似的售貨員阿姨,懶洋洋地問道。
    “給我來兩斤餅幹,兩斤水果糖,再拿兩條大前門。”李山河說道。
    “票呢?”
    李山河從兜裏掏出錢和票,遞了過去。
    那售貨員阿姨接過錢票,低著頭,在算盤上劈裏啪啦地打了一通,然後才慢吞吞地從櫃台後麵,拿出東西,扔在了櫃台上。
    李山峰的眼睛,早就直了。
    他看著那用油紙包著的餅幹,和那花花綠綠的糖紙,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他眼巴巴地瞅著他二哥,那意思不言而喻。
    李山河笑了笑,他知道,這小兔崽子,就是想趁著自己打電話的工夫,溜到對麵小賣店去買那種叫“無花果”的零食。
    他拿起一塊餅幹,塞到了李山峰嘴裏。
    “吃吧,饞貓。”
    李山峰立馬就眉開眼笑了,抱著那包餅幹,啃得“哢嚓哢嚓”響。
    李山河看著他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兒,心裏頭那股子因為巨款而帶來的壓力,也消散了不少。
    他開始在腦子裏,重新盤算起自己的計劃。
    三驢子說,小郭帶回來的買賣,是電子表和收錄機。
    這玩意兒,他知道。
    上輩子,八十年代最火的“倒爺”,倒騰的就是這些東西。
    這東西,最開始,好像都是從日本那邊過來的。
    日本……
    李山河的眼睛,猛地一亮。
    他想起來了!
    廣場協議!
    他記得,上輩子看新聞說過,八十年代中期,美國為了解決自己的貿易逆差,逼著日本簽了個廣場協議,讓日元大幅升值。
    從那以後,日本就陷入了長達幾十年的經濟衰退。
    可是在那之前,日本的經濟,可是如日中天,號稱要買下整個美國。
    現在是81年,離廣場協議,還有好幾年的時間。
    這幾年,正是日本經濟泡沫吹得最大的時候。
    要是能在這個時候,提前布局,在小日子那邊……
    一個大膽得讓他自己都心驚肉跳的計劃,在他腦子裏,慢慢地成形了。
    他上輩子,最恨的就是小鬼子。
    這輩子,有機會,要是不從他們身上,狠狠地薅下一塊肉來,那他都對不起自己重生這一回!
    就這麽辦!
    李山河的拳頭,不自覺地就攥緊了。
    第一步,去哈爾濱,把電子表和收錄機的生意給盤下來。這是眼前的快錢,必須得掙。
    第二步,利用這筆錢,還有後續的收益,去香港!
    這年頭,國內對外匯的管製,嚴得要死。
    他那筆錢,在國內,根本就見不得光。
    必須得在香港,注冊一個公司,把這筆錢,變成合法的、可以自由流動的資本。
    香港,是亞洲的金融中心,也是全世界的自由港。
    在那兒,隻要你有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第三步,以香港為據點,殺進日本的資本市場!
    他要像一頭潛伏在水下的鯊魚,在日本經濟那片看似繁榮的海洋裏,靜靜地等待。
    等到廣場協議簽訂,等到日元升值,等到日本的經濟泡沫破裂的那一天,他就要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下一塊最肥美的肉!
    想到這兒,李山河感覺自己渾身的血,都開始熱了起來。
    李山河眼神漸漸變得狠厲。
    在山裏打獵有啥意思,誰說打小日本不是打獵,這玩意,可比獵熊有意思多了。
    重生一世,要獵,就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