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丘之戰——對手

字數:1889   加入書籤

A+A-


    “可惡,此人定不會是白馬過膝,不然也不會帶上麵具,虛張聲勢罷了,定是想讓吾軍膽寒自亂陣腳,若真是其到來,那有扈氏未免太過於窩囊了。”伯益心中默默低語,指尖緊扣青銅寶劍,目光死死鎖住那向自己疾馳而來的白影,試圖從那麵具的紋路、長槍的招式中尋出破綻——可那白馬踏塵的氣勢、槍尖落血的從容,竟與那白馬過膝的風采如出一轍,可若是他,為何又不敢真麵?
    “大王,那支騎兵猶如一把尖刀,已經刺進我軍肌膚,若任其肆虐,恐怕……”一位年過不惑之年的老將軍站出人列,盔甲上沾著未幹的血漬,腰間的佩刀刀鞘已有些變形,顯然是經曆過慘烈搏殺。他單膝跪地,雙手拱在胸前,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急切,“後軍若潰,前軍便成孤軍,屆時帝丘城門雖破,我軍卻要腹背受敵,恐讓大王受驚”
    “孤也清楚其中利弊,”伯益緩緩起身,踱了兩步,目光掃過城門處仍在膠著的戰場——那裏有他東夷勇士的呐喊,有帝丘守軍的嘶吼,更有他唾手可得的公子啟人頭,“若將前軍抽調回來,恐負此前已犧牲的勇士,進退兩難啊。”他聲音中帶著幾分猶豫,又藏著一絲不甘,仿佛站在懸崖邊的人,既想抓住眼前的希望,又怕墜入身後的深淵。
    “末將願往,斬其頭顱,震懾其軍!”老將軍猛地抬頭,眼中閃過決絕的光,如同秋夜中燃燒的星火。
    “好,不虧是我東夷柱石!”伯益眼中瞬間亮起光,抬手一揮,“來人!”身旁的仆從立刻快步上前,片刻間端來一杯熱酒,酒液在爵中晃動,映著戰場的血光,宛如熔化的琥珀。
    “敬將軍!”伯益親自接過酒爵,雙手遞到老將軍麵前,語氣中滿是敬重與期待。
    “謝大王!”老將軍雙手接過酒爵,仰頭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嘴角滑落,滴在甲胄上,發出“嗒”的輕響。他放下酒爵,隨即從副將手中取來那柄青銅大刀,刀身寬厚,刀刃上滿是豁口,顯然是曆經百戰的舊物。
    “隻需將軍拖住此獠,待前軍破了帝丘,便可回師合圍,那時,定能將此敵梟,斬於馬下!”在水一方淡笑拂過手中輕扇。
    “諾”(不再言語)
    翻身上馬時,甲胄摩擦出“嘩啦”的聲響,他雙腿一夾馬腹,駿馬長嘶一聲,直指那麵具之人,刀尖斜指,聲音洪亮如鍾:“黃口小兒,休要猖狂,拿命來!”
    “哈哈!”麵具人見老將軍衝來,不慌不忙,手腕一轉,長槍橫掃,擋下一擊後,忽而輕笑出聲,笑聲透過麵具傳出,帶著幾分沙啞與戲謔。他策馬後退半步,避開老將軍的橫劈,隨即挺槍從下往上刺向老將軍腰肋,槍尖劃破空氣,帶著淩厲的風聲,“老將軍,可識吾否?”兩隻白馬在此間來回踱步,鼻息噴出白霧,蹄下塵土飛揚,兩人暫且停手,隔著數尺距離對峙,仿佛兩位棋手在棋盤上布下關鍵一子,等待著對手的應對。
    眼神微眯,仔細打量著那麵具人的身形、招式——他多年沙場廝殺,見過無數英雄好漢,可這人的身法卻透著幾分陌生,又藏著幾分熟悉。就在兩人對峙的瞬間,老將軍猛地一撇刀刃,撥開麵具人刺來的長槍,讓其刺空,隨即快速回手,橫劈麵具人腰間,刀光如匹練,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麵具人也不是平庸之輩,見狀順勢腰身前傾,刀麵擦著其腰間甲胄而過,發出“絲絲啦啦”的刺耳聲響,仿佛刀刃在刮擦著寒鐵。待老將軍還未來得及收刀,麵具人挺槍再刺,槍尖直指老將軍腰肋,快如閃電,可老將軍多年來的沙場經驗豈是虛言?他一腳踢向麵具人握槍的手把,力道精準,瞬間改變了槍的軌跡,讓那致命一擊落空。
    ……
    兩人又交戰二十幾回合,槍來刀往,招招致命,卻均不見其中一方落入下風。麵具人的長槍時而如毒蛇吐信,時而如巨龍擺尾,每一招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老將軍的大刀則沉穩厚重,如磐石壓頂,每一式都藏著千鈞之力。兩人在塵土中纏鬥,馬蹄聲、兵器相撞聲、呐喊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場沒有硝煙的棋局,在血與火的戰場上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