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囂張的飛泉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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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知初來乍到,光靠立威不夠,還得施恩,得讓這些碼頭的老油條覺得跟我混有肉吃。
    阿炳、老陳,還有負責碼頭具體調度的基仔等幾個小頭目,都被我拉了過來。
    泓悅府包間,氣氛熱烈。
    桌上擺滿了硬菜,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幾杯茅台下肚,原本還有些拘謹的幾人話也多了起來。
    老陳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阿炳也放開了嗓門,基仔更是拍著胸脯表忠心。
    我笑著應酬,該敬酒敬酒,該聽他們抱怨就聽著,氣氛烘托得相當到位。
    “光吃飯沒意思,走,二場!黑仔強那酒吧,我請!”我大手一揮,一行人吆喝著轉場。
    大夥都挺高興,我既然請客,那玩就要盡興,請客就要敞亮。
    黑仔強看的酒吧不算最高檔,但勝在熱鬧,音樂震耳欲聾。
    我們七八個人占了個大卡座,酒水果盤很快上來。
    幾輪骰子吹牛下來,氣氛更加熱烈。
    就在這時,基仔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剛哥,我看到個熟人,去那桌敬杯酒。”
    我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不遠處另一卡座,坐著五六個人,氣場明顯與我們這邊不同。
    居中一人,穿著件熨帖的白襯衫,袖子隨意挽到小臂,露出一截青色的紋身,眼神在昏暗燈光下顯得格外銳利,正慢悠悠地晃著酒杯。
    他身邊圍著的人,也都是一臉精悍。
    “那是誰?”我問道。
    基仔小聲介紹:“穿白襯衫那個,就是飛泉仔。以前也在咱們碼頭混,很吃得開,後來人各有誌吧。勝和社的吹雞被人做掉之後,七叔看中飛泉仔地頭熟、人脈廣,就高薪把他挖了過去,現在替勝和打理吹雞留下的場子。”
    飛泉仔?
    我腦子裏立刻閃過阿炳之前提過的信息,一個有能力也有野心的家夥,現在是社團勝和在南城的人。
    我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去吧,禮節到了就行。”
    基仔端起酒杯過去了,那邊飛泉仔倒也給了麵子,和他碰了下杯,說了幾句。
    基仔很快回來,臉色還算正常。
    然而,沒過幾分鍾,飛泉仔那桌,一個留著寸頭眼神凶狠的小弟就端著酒杯,徑直走到了我們卡座前,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語氣不算恭敬,帶著點挑釁:
    “喂,你就是劉剛吧?我大哥飛泉哥說,想認識你一下。”
    他這話說得響亮,周圍幾桌都安靜了些,目光投了過來。
    這個小弟言外之意,就是讓我過去那桌,少不了敬杯酒。
    阿炳、基仔等人的臉色都微微一變,看向我。
    老陳更是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我靠在沙發背上,抬眼看了看那個寸頭小弟,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淡淡一笑:“想認識我?可以啊。”
    我頓了頓,語氣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讓他過來。”
    寸頭小弟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麽不給麵子。
    我們這桌的氣氛瞬間繃緊,阿炳下意識地想打圓場,被我一個眼神製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這杯酒,誰先端起來走過去,就意味著在氣勢上矮了一頭。
    在這龍蛇混雜的江湖,有時候,麵子比命還重要。飛泉仔想給我下馬威,我不接招。
    我倒要看看,這位勝和的新晉紅人,接不接我這個“碼頭新主”的招。
    那寸頭小弟臉色一僵,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強硬。
    他沒再多費口舌,轉身快步走回飛泉仔那桌,彎腰湊到飛泉仔耳邊說了幾句。
    飛泉仔聽著,目光穿過晃動的人影落在我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隨後,他端起自己那杯酒,緩緩站起身。
    他這一動,同桌的那五六個精悍手下也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見飛泉仔走過來,基仔趕忙站起身:“飛泉哥,來了啊,坐下一起喝兩杯。”
    飛泉仔看都沒看基仔,隻是隨意地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坐。”
    基仔被他這麽一拍,訕訕地坐了回去,不再多言。
    飛泉仔這才將目光完全鎖定在我身上,他走到我麵前,他的個子不算很高,但氣場很足,那雙銳利的眼睛帶著審視和毫不掩飾的挑釁,上下打量著我。
    “你就是劉剛?”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刺骨的冷意,“最近名頭挺響啊,太子輝眼前的紅人。架子也不小。”
    我依舊靠在沙發背上,甚至還將一條胳膊搭在了沙發靠背上,姿態放鬆,迎著他的目光,臉上掛著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意味的笑容:“飛泉哥抬舉了。”
    我語氣輕鬆,“兄弟我就是個粗人,跟著輝哥混口飯吃而已,談不上什麽名頭,更沒什麽架子。”
    “混口飯吃?”
    飛泉仔嗤笑一聲,“我看你可不像隻是混口飯吃那麽簡單。”
    我臉上的笑容不變,甚至更明顯了一些,但眼神卻慢慢冷了下來。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說道:“飛泉哥,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我吃多少飯,端多大碗,是輝哥說了算,也是我自己憑本事掙。至於胃口大不大……”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身體微微前傾,目光毫不退讓地與他針鋒相對:
    “那得看,鍋裏的肉,夠不夠肥,有沒有主了。”
    “嗬嗬。”
    飛泉仔笑了一聲說:“我比你混得早,你叫我一聲哥不過分,請你喝杯酒你不過來,還得讓我親自過來。”
    說完,他使了個眼色,他身後的小弟放在桌上一瓶洋酒。
    飛泉仔指著酒瓶說:“你把他幹掉,我認你這個兄弟,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
    我看著桌上那瓶幾乎沒動過的洋酒,度數不低,這一瓶要是直接吹了,別說談事了,當場就得躺下。
    這根本不是敬酒,是赤裸裸的刁難和立威,想讓我在所有人麵前出醜,徹底踩低我。
    我臉上那點淡淡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到極致的冷漠。
    我沒有看那瓶酒,目光直接迎上飛泉仔挑釁的眼神。
    “飛泉哥。”
    我聲音不高,“你混得早,叫你一聲哥,是禮數。但禮數,是互相給的。”
    我伸出手指,點了點那瓶酒:“至於這瓶酒……飛泉哥,你把我劉剛當什麽了?剛出來混的凱子,還是你手底下的小弟?”
    我身體微微前傾,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想認兄弟,可以。坐下來,擺上杯子,你一杯,我一杯,喝多少,我劉剛奉陪到底,絕不皺一下眉頭。”
    “但想用這個來拿捏我,讓我低頭……”
    我猛地抬手,不是去拿酒瓶,而是將麵前的空酒杯“啪”地一聲倒扣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整個卡座都為之一震。
    “對不起,這酒,我喝不了。你的人,我也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