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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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輝正坐在一張舊沙發上抽著雪茄,宗澤依舊如同影子般站在窗邊。
    看到我進來,太子輝抬了抬眼皮,臉上看不出太多喜怒。
    “事情辦得還算利落。”
    他吐出一口煙圈,語氣平淡,“現場處理得怎麽樣?”
    我回答道,“我們撤離得很快。警察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幾條街外了。”
    “嗯。”
    太子輝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黃江一死,他手下那群人群龍無首,翻不起什麽大浪了。他鵬城那個靠山,手再長,沒了黃江這個地頭蛇當抓手,想直接伸進南城,也得掂量掂量。”
    他像是在分析,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和我們。
    宗澤這時緩緩開口,聲音平靜:“輝哥,黃江是死了。但鵬城那邊丟了這麽大一個代理人和一批貨,損失慘重,以任家祖的性子,恐怕不會就這麽算了。他或許暫時不方便直接插手南城事務,但這筆賬,他一定會記下。”
    他頓了頓,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掃過我:“而且,劉剛這次出手太狠太快,名聲是打出去了,但也等於把自己放在了明處。和黃江有利益關係的勢力,也絕不會就此罷休的。”
    太子輝冷冷一笑,指尖的雪茄在昏暗的燈光下明明滅滅:“在南城,他們那些人還翻不了天。”
    他吐出一口煙圈,煙霧繚繞中,那雙銳利的眼睛看向我,“劉剛,我手下這麽多能幹的人,我為什麽能讓你去?就是在給你機會!我看好你,你也不要讓我失望才對!”
    他頓了頓,身子微微前傾,聲音壓低了幾分:“機會不是街邊的白菜,隨便什麽人都能撿。它是刀尖上的舞,是懸崖邊的路,走好了平步青雲,走錯了萬劫不複。”
    我點頭:“知道了,輝哥。”
    太子輝滿意地靠回真皮座椅,將雪茄摁滅在水晶煙灰缸裏:“現在,你做掉黃江,那幫裏人沒有人會不服你了,你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接手黑仔強留下的地盤和場子了。”
    我抿了抿嘴,抬起頭直視他:“輝哥,其實我並不是想要黑仔強的場子。”
    太子輝猛地站起身,手指點著我,眼神淩厲:“給你機會,你要把握,建功立業,從來都是提著腦袋換來的。你以為今天的我是怎麽坐上這個位置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忽然緩和下來:“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
    太子輝果然沒有食言。
    在黃江的屍體還沒完全冷透的時候,我就已經接手了黑仔強名下所有的場子。
    一夜之間,我在幫內的地位水漲船高,從一個小小的碼頭負責人,一躍成為坐擁五家夜店、兩家地下賭場和一條娛樂街的話事人。
    跟在我身後的小弟數量翻了幾番,走到哪裏都有人畢恭畢敬地喊一聲“剛哥”。
    我特意將蝦仔琦、陳智和陳壯兄弟要到了身邊。蝦仔琦機靈,善於察言觀色;陳智沉穩,有謀略;陳壯勇猛,執行力強。
    他們是我起家的班底,值得培養。
    我離開後,桑拿部那邊的位置由阿明接任隊長,細鬼華擔任副手。
    表麵上,我風光無限,但心裏清楚,這一切都建立在太子輝的“賞識”之上。他能把我捧得多高,就能把我摔得多慘。
    ……
    東泰酒店頂樓的豪華辦公室內。
    “砰”地一聲,門被粗暴地推開。
    梁喜一臉怒氣地衝了進來,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肩上,領帶也扯得歪歪斜斜。
    坐在巨大紅木辦公桌後的盧新華緩緩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無波:“梁少,又出了什麽事啊?慌裏慌張的,不成體統。”
    梁喜煩躁地從茶幾上的雪茄盒裏抽出一根雪茄,熟練地剪開點燃,狠狠吸了一口,才情緒激動地開口:“盧叔,你給評評理!我老爸是不是偏心眼偏到太平洋去了?我現在都他媽懷疑那個劉剛是他的私生子了!他怎麽對他那麽好?”
    盧新華聞言,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好整以暇地問道:“哦?怎麽了?劉剛又做什麽了,讓我們梁少這麽大火氣?”
    “還怎麽了?”
    梁喜把手一攤,聲音提高了八度,“我老爸給他機會,讓他做掉了黃江,這沒問題,算是投名狀。可事後還動用關係幫他把事情擺得平平整整,屁麻煩都沒有!現在好了,黑仔強留下的那幾個最賺錢的場子,全歸他罩著了!這還不算,碼頭那邊他還是負責人!盧叔,這擺明了就是要扶他上位啊!”
    他越說越激動,猛地站起來在辦公室裏踱步:“我才是我爸的兒子!我跟在他身邊鞍前馬後多少年了?沒有五年也有三年了吧?處理過多少棘手事?可到現在,我手底下也就管著兩家不溫不火的酒吧和一家破遊戲廳!他劉剛算什麽玩意兒?一個半路出家的泥腿子,來公司才多久?滿打滿算不到三個月!憑什麽爬得比我還快?”
    盧新華靜靜地聽著,等梁喜發泄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開口:“梁少,稍安勿躁。輝哥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什麽道理?我看他就是老糊塗了!”梁喜口不擇言。
    “慎言!”盧新華臉色一沉,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梁喜悻悻地坐回沙發。
    盧新華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南城繁華的景色,背對著梁喜,緩緩說道:“你是輝哥的兒子,是未來的接班人。你要學的不是如何衝鋒陷陣,那是劉剛那樣的刀該做的事。你要學的,是如何握緊刀柄。現在,讓那把刀去劈去砍,等他卷了刃,或者不聽話的時候……”
    盧新華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梁喜愣了片刻,臉上的怒容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明悟和陰冷:“盧叔,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沉住氣。”盧新華坐回自己的位置,重新拿起金筆,“你的位置,沒人能動搖。現在跳得越高的人,將來,摔得就越慘。你要做的,是看,是學,是在適當的時候……輕輕推一把。”
    梁喜深吸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煙圈,眼神變得深邃起來:“我明白了,盧叔。”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領帶和西裝,臉上恢複了往常那種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我先走了,不打擾盧叔辦公了。”
    看著梁喜離開的背影,盧新華摘下眼鏡,輕輕擦拭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鷸蚌相爭,漁翁才能得利。
    這南城的水,是越渾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