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大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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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腳剛踏出盧新華的辦公室,厚重的實木門在身後緩緩合攏。
辦公室內側,一扇與牆壁融為一體的暗門被無聲地推開。
一個身影走了出來,光線勾勒出他熟悉的身形輪廓。
盧新華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指了指我剛才坐過的位置,以及那杯喝過的茶:“剛給你沏好的,可惜,被人先喝了一杯。”
那人徑直走到盧新華寬大的辦公桌後坐下。
他伸手拿起我剛才用過的那個紫砂茶盞,將裏麵剩餘的殘茶慢條斯理地倒入茶海,然後重新為自己斟上一杯熱茶,淡淡一笑:“誰喝都一樣。味道,終究是嚐過了才知道。”
盧新華走到他對麵坐下,身體微微前傾,“太子輝這次,算是養虎為患了。我看這劉剛,牙口鋒利得很,膽子更是不小。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局麵嗎?”
那人輕輕呷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一切盡在掌握的弧度,語氣卻帶著冰冷:“遲早,整個皇朝都會是我的。劉剛?嗬嗬……”
他輕笑一聲,“確實是把好刀,但也僅僅是一把刀而已,隨時……都可以成為一枚棄子。”
盧新華眼中精光一閃,冷笑道:“他怎麽說,也是你們皇朝的人。”
那人隻是淡淡一笑,呷了一口茶,道:“皇朝?嗬嗬,很快,南城就要變天了。”
盧新華聽後,哈哈大笑:“他太子輝養了兩頭虎,隻是他劉剛是在明,而你是在暗啊!”
……
我結實的勢力當中,能夠同香港和聯勝掰手腕的,太子輝,盧新華,還有號碼幫,但我隻能找盧新華。
號碼幫已經占了尖沙咀的地盤,利益達成,鬼添能給我報信,已經是極限,他也不可能再幫我。
江湖人,談什麽義氣,如果我沒有利用價值,根本不會有人看得起我,江湖,就是這樣現實。
所以,權衡之下,我能找的隻有盧新華,他利用太子輝的碼頭,運送私貨,這點我早就知道,這也正是我向他提條件的籌碼。
我手下,是有子龍這一幹敢上不怕死的兄弟,但我已經失去了蝦仔琦,我不想他們再陪我冒險。
並不是我有多道德高尚,這隻是因為我還沒有壞到拿自己兄弟的命,來給我鋪路的程度。也許有一天,我能夠做到太子輝那樣,心狠。
但至少現在的我,還做不到……
第二天,晚上七點多鍾,南城老工業區廢棄的第三紡織廠倉庫。
這裏早已荒廢多年,我聳立在夜色中,遠處碼頭傳來的零星汽笛聲打破死寂。
我靠在水泥柱上,腳下已經散落了七八個煙頭,火點在昏暗中明明滅滅。
不多時,兩道刺眼的白光劃破黑暗,一輛白色豐田海獅麵包車,駛入倉庫空地,停在我麵前。
車門“嘩啦”一聲被拉開。
首先跳下來的是阿豹,他叼著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緊接著,從車廂裏魚貫走出四個人。
他們穿著普通的深色夾克或運動服,但身形精悍,動作間帶著一種刻意的收斂。
為首的是個剃著青皮,眼角有一道猙獰刀疤的漢子,眼神像冰冷的探針,掃過倉庫每個角落。
他身後的三人,一個麵色慘白如同病鬼,手指卻異常修長穩定,一個留著絡腮胡,身形壯碩,最後一個則異常沉默,隻有偶爾抬眼的瞬間,才會泄露出鷹隼般的銳利目光。
這幾個人,一看麵相,就是那種拿錢辦事,麵冷手黑的亡命之徒。
阿豹用大拇指朝身後指了指,對我說:“劉剛,你要的人,帶到了。”
我將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目光從這四個人臉上逐一掃過,最後看向阿豹:“可靠嗎?”
阿豹嗤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我告訴你,他們替盧總辦過不止一次事了,幹淨利落,從沒出過紕漏。你放心好了,比你自己那些兄弟專業得多。”
他的話裏帶著刺,但我沒理會。
我需要的正是這種專業的冷血。我朝那為首的刀疤漢子微微揚首。
刀疤漢上前一步,聲音低沉沙啞:“老板,怎麽稱呼?目標,時間,地點。”
我看著刀疤,伸出手,他的手粗糙有力,掌心布滿老繭,握上去像抓住一塊冰涼的石頭。
“你們跟著我,到香港觀塘的鴻福酒樓,”我直視著他毫無波動的眼睛,直接攤牌,“幹掉一個坐館大佬。”
說完,我仔細觀察他們幾個人的反應。
刀疤的嘴角隻是微微一歪,語氣平淡道:“坐館?嗬,不要說一個坐館,金三角的軍閥、緬北的毒梟,我們都幫盧總‘送’過幾個。兄弟們幹的就是刀頭舔血的買賣,錢到位,閻王爺的桌子都敢掀。”
我點點頭,要的就是這種無法無天的亡命徒。“好,家夥呢?”
刀疤衝身後那個沉默寡言的絡腮胡偏了下頭。
絡腮胡默不作聲地拎過來一個沉甸甸的黑色運動包,放在地上,“唰”地一聲拉開拉鏈。
裏麵赫然是幾把泛著冷光的黑星手槍,旁邊整齊地碼放著幾個壓滿子彈的彈夾。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包裏還躺著一把被拆卸開的雷明頓870泵動式***,粗壯的槍管和木質槍托部件散發壓迫感。
這些“硬家夥”,足夠打一場小規模的突擊戰。
阿豹看著這些家夥,噗地將嘴裏的煙頭吐在地上,問我:“怎麽樣啊,劉剛?我帶來的人,夠不夠用?這些家夥,夠不夠勁?”
“替我謝謝盧總。”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隻是平靜地表達了一句,然後將目光轉向刀疤四人,“今晚,我帶你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動身。”
刀疤點了點頭,絡腮胡拉上拉鏈,重新將那個裝滿家夥的包拎起。
阿豹指著刀疤他們幾個,吩咐道:“跟好這位剛哥,把事情幹漂亮。吃住他全包了。”
說完,他沒再多看我一眼,拽開副駕駛的車門,利落地跳上車。
麵包車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很快便尾燈一閃,消失在倉庫外的黑暗之中。
我看向刀疤:“附近有住處,條件一般,但夠隱蔽。”
刀疤點了點頭,“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