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兩幫私鬥

字數:4127   加入書籤

A+A-


    電梯裏,基仔低聲道:“剛哥,阿昌是彪哥的人,要不要……”
    “先不急。”我看著電梯門上倒映出的自己,“看看巴西怎麽說。”
    VIP區在頂樓,裝修極盡奢華。
    走廊裏站著號碼幫的保鏢,見到我,都微微躬身。
    巴西在一個半開放的卡座裏,身邊圍著幾個衣著暴露的陪酒女郎。
    看到我,他揮揮手讓女人們退下,拍了拍旁邊的座位:“阿剛!這麽快就來了?坐!”
    我在他對麵坐下。基仔站在我身後。
    巴西給我倒了杯酒:“怎麽樣,太子輝那邊怎麽說?”
    “輝哥希望兩邊以和為貴。”我接過酒杯,沒喝,“生意做大,對大家都有好處。”
    巴西咧嘴笑了:“輝哥明白人。不過阿剛,有些事不是說說就能解決的。下麵兄弟要吃飯,要麵子,你們皇朝的人太霸道,泊車費要搶,包房抽成也要多拿,連媽咪都要換你們的人……這樣搞,我很為難啊。”
    我晃了晃酒杯:“具體是哪些人?哪些事?你列個單子給我。”
    巴西挑眉:“列單子?”
    “總要有個由頭,才好辦事。”我看著他,“不然我怎麽知道,是該敲打自己人,還是該跟你們討價還價?”
    巴西盯著我看了幾秒,忽然大笑起來:“好!阿剛,我就喜歡你這種直接的性格!行,明天我讓手下理一份明細給你。不過……”他湊近一些,壓低聲音,“我聽說,你們皇朝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啊。阿彪那邊,恐怕不會買你的賬。”
    我笑了笑:“那是皇朝的家事。”
    “家事?”巴西靠回沙發,意味深長地說,“阿剛,有時候家事處理不好,會變成所有人的事。鬼添哥讓我提醒你一句——任家祖那邊,最近不太平。”
    我眼神一凝:“任家祖?”
    “鼎爺是他的人。”巴西喝了口酒,“雖然隻是個外圍,但打狗還要看主人。你動了鼎爺,等於打了任家的臉。任家祖那個人……很記仇。”
    “所以?”
    “所以,如果你在皇朝內部的位子不穩,外麵又有任家祖虎視眈眈……”巴西沒說完,但意思很清楚。
    我沉默了幾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多謝提醒。”
    從金煌出來,已經快晚上十點。
    坐進車裏,我沒說話。基仔也保持沉默。
    任家祖……這個名字像一片陰雲,終於開始聚攏。
    我靠在座椅上,閉上眼。腦子裏閃過無數畫麵:阿彪挑釁的表情,巴西意味深長的警告,還有輝哥那張看不出深淺的臉。
    每個人都在算計,每個人都在試探。
    手機又震了一下。
    我以為是林柔催我回家,拿出來看,卻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隻有一句話:
    “小心身邊的人。”
    我盯著那條短信,瞳孔微微收縮。
    發信人沒有署名,但號碼的前幾位……我很熟悉。
    是文叔的私人號碼。
    我按下刪除鍵,將手機放回口袋,對阿炳說:“去下一個場子看看。”
    窗外,香港的夜景流光溢彩,美得像一場虛假的夢。
    而我知道,夢的下麵,是深不見底的暗礁和漩渦。
    ……
    深夜的尖沙咀柯士甸道,芭娜夜總會後巷。
    這裏與正門的燈紅酒綠截然不同,昏暗的路燈勉強照亮堆積的垃圾箱和濕漉漉的地麵,空氣中混雜著餿水、尿騷和廉價香水殘留的刺鼻氣味。
    兩撥人馬正在對峙,大約二十來人,涇渭分明地站在巷子兩端。
    左邊是皇朝的人,領頭的是阿彪手下的頭馬“花柳明”,真名沒人記得,隻因他臉上有道疤,笑起來像朵殘花。
    右邊是號碼幫的人,帶頭的是時文手下的“喪狗”,人如其名,眼神凶狠,嘴角永遠撇著。
    兩撥人中間的空地上,倒著三個皇朝的小弟,滿頭是血,其中一個抱著腿在**。
    花柳明這邊,幾個小弟手裏拎著沾血的扳手和鐵棍。
    喪狗那邊,則是清一色的短款砍刀,刀身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
    “喪狗!你他媽的敢動我的人?!”花柳明指著地上的小弟,臉色鐵青。
    喪狗吐掉嘴裏的牙簽,冷笑道:“花柳明,這幾個雜碎不懂規矩,在我的地盤搶客,還動手打我的小弟。我沒當場砍死他們,已經是給彪哥麵子了。”
    “你的地盤?”花柳明上前一步,“門口這條街,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泊車生意兩邊平分!是你們號碼幫的人越界,跑到我們這邊拉客!”
    “平分?”喪狗嗤笑,“上個月我們這邊拉來的豪車客人,在你們皇朝的包房消費了上百萬,抽成分了多少給我們?三成?打發要飯的呢!”
    “那是公司的規矩!有意見找輝哥說去!”花柳明寸步不讓。
    “我他媽今天就找你說!”喪狗猛地一揮手,身後的小弟齊刷刷上前一步,砍刀抬起。
    花柳明這邊的人也立刻舉起家夥。
    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汽車引擎的低吼,兩道雪亮的車燈刺破黑暗,直射過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眯起眼,轉頭看去。
    一輛黑色奔馳轎車緩緩駛入後巷,後麵還跟著兩輛麵包車。
    車子停下,車門打開。
    我第一個下車,基仔和阿明緊隨其後,麵包車裏也迅速下來十幾個兄弟,清一色的黑色夾克,沉默地跟在我身後。
    我們這群人的出現,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凝固。
    “剛哥!”
    “剛哥!”
    兩邊都有人認出了我,打招呼的聲音裏帶著不同的情緒——皇朝這邊是意外,號碼幫那邊是警惕。
    我走到兩撥人中間,目光掃過地上受傷的小弟,又看了看兩邊劍拔弩張的陣勢。
    “怎麽回事?”我開口,聲音不高,但在寂靜的後巷裏格外清晰。
    花柳明搶先開口:“剛哥,號碼幫的人越界搶客,還打傷我們三個兄弟!”
    喪狗立刻反駁:“放屁!是你們的人先動手!還有,上個月的抽成……”
    “夠了。”我打斷他,看向喪狗,“時文呢?”
    喪狗愣了一下:“時文哥……在店裏。”
    “叫他下來。”我的語氣不容置疑。
    “還有,先把受傷的人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