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風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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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離深水灣,匯入車流。
我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腦子裏複盤著剛才和任家祖交鋒的每一個細節。
“剛哥,回哪裏?”阿明問。
“先回夜魅。”我說,“基仔,給文叔打個電話,簡單說一下情況。就說……任家祖暫時不會動,但沒說死。”
“明白。”
我又想起林柔,拿出手機給阿炳發信息:“到了嗎?一切正常?”
幾分鍾後,阿炳回複:“剛哥,到新葡京了,開了套房。嫂子情緒還好,就是擔心你。這邊暫時沒發現異常。”
“看好她。我這邊沒事。”回複完,我把手機塞回口袋,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夜魅夜總會還沒開始營業。
我從後門進去,直接上三樓辦公室。剛坐下,文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阿剛,聽說你回來了。”文叔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聽不出情緒,“情況怎麽樣?”
“任家祖暫時退了一步。”我簡單說了會麵過程,“但他沒放棄,隻是換了策略。我感覺,他接下來可能會從別的方向施壓。”
文叔沉默片刻:“你判斷得對。任家祖那個人,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他今天沒動你,一方麵是你手裏可能有他忌憚的東西,另一方麵……他可能覺得直接動你成本太高。”
“文叔,你的意思是?”
“內部瓦解!”
“彪哥?”我立刻想到。
“不止阿彪。”文叔壓低聲音,“我剛收到消息,加代手下有個叫‘豹仔’的,昨天到了南城,住在怡東酒店。這個人是任家祖在鵬城的心腹,專門處理‘濕活’的。”
濕活,就是髒活,見血的那種。
“衝我來的?”我問。
“不確定。但時間太巧了。”文叔說,“阿剛,你這幾天小心點。出門多帶人,別去人少的地方。”
“我知道。”
文叔頓了頓,“還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輝哥……最近身體不太好。”
“怎麽了?”
“老毛病,心髒。醫生讓他靜養,但他不肯。公司裏的事,他現在管得少了,很多都交給下麵人。”文叔的聲音裏有一絲憂慮,“阿剛,樹大必然招風。輝哥這棵樹要是……下麵的人,就要各尋出路了。”
我明白文叔的意思。
太子輝是皇朝的定海神針,他一旦倒下,皇朝內部必然大亂。
彪哥已經蠢蠢欲動,其他人呢?那些叔父輩的元老,各個堂口的負責人,誰會服誰?
“文叔,你的意思是……”
“早做打算。”文叔隻說了四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點了支煙。
辦公室沒開燈,隻有窗外透進來的霓虹光,煙霧在光線中緩緩升騰。
早做打算?
說得容易。
我在皇朝從最底層爬到現在,靠的是敢打敢拚,是輝哥的賞識。
但我根基太淺,沒有足夠的財力,也沒有那些叔父輩的支持。
唯一能倚仗的,就是攢下的一點名聲,和手下這幾十號願意跟我拚命的兄弟。
但如果皇朝真的亂了,這點本錢,夠嗎?
敲門聲響起。
“進來。”
基仔推門進來,臉色有些凝重:“剛哥,下麵兄弟說,看到彪哥的車在附近轉。”
“什麽時候?”
“就剛才,你回來之前。轉了兩圈,沒停,走了。”
我走到窗邊,撩開百葉窗一角往下看。
街道上人來車往,看不出異常。但我知道,阿彪的人一定在某個角落盯著。
“剛哥,要不要……”基仔做了個手勢。
“不用。”我放下百葉窗,“他現在還沒有必要動我。盯著就盯著吧。”
“可是……”
“基仔。”
“啊?”
我轉身看著他,“你說,如果皇朝真的散了,兄弟們會跟誰?”
基仔愣了一下,隨即挺直腰板:“剛哥,我跟你。阿明、子龍他們,肯定也跟你。下麵的兄弟,大部分都是你帶出來的,隻要你一句話,沒說的。”
我拍拍他的肩膀:“謝了。去讓大家準備一下,最近可能不太平。槍和家夥都檢查好,隨時能用。”
“是!”
基仔出去後,我坐回辦公桌後,打開電腦。
調出幾個加密文件,裏麵是幾個小公司的股份,一些房產,還有和幾個正經商人建立的聯係。這些東西不多,但關鍵時刻,或許能救命。
我必須早做打算。
晚上九點,夜魅開始營業。
音樂聲從樓下傳來,我沒下去,一直在辦公室裏處理事情。
十點半,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個陌生號碼,我盯著屏幕看了幾秒,接通。
“劉先生,晚上好。”電話那頭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普通話標準,語氣客氣。
“哪位?”
“我是代哥的助理,姓陳。”對方說,“代哥讓我轉告您,關於今天下午的談話,他還有一些細節想和您探討。不知道您明天上午是否有空?”
“明天上午我有事。”我直接拒絕。
“那下午呢?或者晚上?”對方不依不饒,“代哥說,有些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他很有誠意,希望您再考慮一下。”
我沉吟片刻:“明天下午四點,地點我定。”
“可以。您說地方。”
“置地廣場頂樓的咖啡廳。”我選了個公共場所,任家祖再囂張,也不敢在那裏亂來。
“好的,我會轉告代哥。”對方記下,“期待與您見麵。”
掛斷電話,我揉了揉太陽穴。
任家祖果然沒死心,而且攻勢更急了。他到底在急什麽?
還沒等我想明白,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阿明急匆匆走進來,臉色發白。
“剛哥!出事了!”
“怎麽了?”
“子龍……子龍被人砍了!”
我猛地站起來:“什麽時候?在哪?”
“就在剛才,在步行街那邊。”阿明喘著氣,“子龍帶兩個兄弟去收錢,回來的路上被伏擊了。對方至少十個人,有備而來,砍完就跑了。子龍背上中了兩刀,現在送廣華醫院了!”
“走!”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路上,阿明一邊開車一邊說具體情況。
子龍今晚去收一筆三十萬的爛賬,欠債的是個開麻將館的小老板。
賬很順利就收到了,但回程的路上,車子剛拐進步行街一條僻靜的小路,前後就突然衝出來兩輛麵包車,下來十幾個蒙麵人,拿著砍刀就砍。
子龍和兩個兄弟拚死抵抗,但對方人太多,下手又狠。
兩個兄弟重傷,子龍背上被砍了兩刀,深可見骨,但硬是撐著等到了救護車。
“對方什麽來路?”我沉聲問。
“不清楚,蒙著臉,開的是沒牌的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