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富海的招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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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正午。
驕陽似火,照的人生疼。
黑山村家家戶戶的屋頂,開始升起炊煙。
張寡婦拎著草籃返回家中。
望著籃子裏寥寥無幾的幾棵野菜,她心裏不免發苦。
‘這日子,到底該怎麽過啊…’
從去年耗盡家財籌齊賦稅後,她便開始外出尋找野菜了。
就算如今因許夜的饋贈,讓家裏多了些糧,也沒能讓她改變這個習慣。
原因無他。
糧食不多,若混著野菜吃,能多吃一陣。
隻是可惜的是,隨著賦稅逐年加重,外出尋野菜的人也就多了。
現在外麵已經找不到多少野菜了。
更甚至,有些窮的狠些的人家,已經在扒路邊的樹葉吃了。
若今年賦稅繼續加重,她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娘,你回來了。”
聽見動靜的小丫頭從屋裏跑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張寡婦的大腿,開心不已。
看著興高采烈的小丫頭,張寡婦收起心裏的苦楚,露出微笑,親昵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
隻是。
當她剛想開口時,卻敏銳的嗅到了空氣中的一絲肉香。
對於這肉香,她太熟悉了。
分明是油渣的香味。
可她細細一想,家裏哪來的錢吃肉?
肯定是太久沒吃肉,出現幻覺了…張寡婦苦笑著搖頭。
小丫頭見狀,不免仰著頭問道:“娘,你怎麽不開心了?”
“沒,娘…”
張寡婦搖頭,剛要說下去,卻再度嗅到肉香。
她眉頭微皺,沒繼續回答小丫頭的話,而是細細嗅著空氣中的氣味。
很快。
她便確定,空氣中的確存在著肉香。
並且。
這股氣味似乎來自…
張寡婦的目光下移,慢慢落到自己女兒身上。
審視的目光讓小丫頭有些害怕,她低著頭,一股腦的道出實情:“娘,瑤瑤知道錯了,我不該偷吃油渣的。我隻是太餓了,沒忍住,就偷偷吃了一塊…”
聞言,張寡婦眉頭一挑:“哪來的油渣?”
未等小丫頭回答。
張寡婦又立馬橫眉,嚴肅的看著小丫頭,生氣道:“你是不是接了裏正家送來的東西?!”
裏正家有個小兒子,年滿二十五,還尚未成親。
前不久。
對方就差媒人上門來說親,目標正是張寡婦本人。
按理說。
裏正家裏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在這十裏八鄉,也不算差,多少人還想上趕著把女兒嫁過去。
可偏偏對方卻看中了張寡婦這樣的寡婦。
究其原因。
是裏正家那個小兒子,先天缺失,心智與幾歲幼童無異。
用村民們的話來說,就是傻子。
裏正曾多次為這個小兒子說媒,但無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絕。
正因如此。
眼看說媒無果的情況下,裏正這才找上了張惜若這樣一個沒了丈夫的寡婦。
可明知對方是傻子的情況下,張惜若又如何能應下這親事?
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嗎?
盡管現在生活困苦了些,可總比寄人籬下,去照顧一個傻子強啊!
以至於在聽到小丫頭說吃了油渣後,她才如此生氣,怕小家夥不懂事收了人家送的禮。
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若對方拿這事來說,她也沒法反駁。
“沒有!”
小丫頭一反常態的抬頭反駁。
隨即她便小跑著拿來裝著油渣的竹筒,遞到張惜若麵前:“這是許夜哥哥給的。”
聞言。
張惜若臉上的怒容化為了愕然。
“許夜給的?”
她有些詫異,或者說,是不敢相信。
這年頭大家連野菜都不一定會送人,更莫說是比糧食還珍貴的肉食了。
而許夜卻直接大方的送了這一竹筒的油渣,的確讓人感到詫異。
“他隻是來送油渣的?”
張惜若繼續追問,她不相信無緣無故的,許夜會送來這樣的好東西。
“夜哥哥借了背簍。” 小姑娘如實相告。
聽聞此言,張惜若愣了一下。
片刻後。
她臉上便露出一抹善意的笑。
借背簍卻送來如此珍貴的油渣,當然不是人家傻,也不是人家另有所圖。
她一個寡婦,人家能圖什麽?
這顯然是許夜在刻意幫她啊!
想到這。
張惜若有些感動。
這些年,她在村裏吃過不少苦。
之前家裏的糧食吃沒了,想去借糧,卻被村裏的人拒絕了。
大家看她孤兒寡母,生怕糧借出去收不回。
可許夜呢?
不僅幫她拿回了母雞的錢,現在還有意幫助她改善家裏的生活。
自從丈夫去世以來,這麽久了,還是她第一次嚐到被人關心的滋味。
不知不覺間,張惜若眼眶微微泛紅。
隨後。
她把手裏的竹筒遞給了小丫頭,又摸了摸小丫頭頂著宛若枯草般發絲的腦袋:
“瑤瑤,拿著吃吧。你可千萬不要忘了你許夜哥哥對你的好,我們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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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瑤知道了。”
小丫頭用力點頭,笑了起來。
她伸出小手,從竹筒裏拿出一塊酥黃的油渣,遞到了張惜若麵前:“娘,你也吃。”
看著小丫頭如此懂事,張惜若笑了。
女兒長大了,懂事了。
這一刻。
她感覺自己這些年受的委屈,似乎也十分值得。
……
與此同時。
一位背著碩大背簍的少年,也來到了縣城大門前。
許夜趕到縣城已是正午時分。
縣城上空炊煙嫋嫋。
城門口不時有馬車出入。
平山縣作為大周王朝的邊陲重城,是許多商戶的必經之路。
不少內地人特意跑來此地經商。
這便導致平山縣的人口眾多,規模也比一般縣城大了很多。
城裏各類東西都有售賣。
街道人聲鼎沸,頗有州府幾分風光。
許夜勒了勒肩繩,頭頂烈日,穩步朝城門走去。
看守城門的兩個軍士依舊是老熟人,正是那兩個收了錢真辦事的人。
“喲,小子你又來了?”
年老守衛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顯然,他對許夜已經有了印象,
“是,軍爺,小子來城裏買些東西。”
許夜笑著拱手。
老守衛隻是看了一眼許夜背上的大背簍,道:“你小子膽兒是真大,昨晚才被人跟了,今天還敢來,怎麽,不怕昨晚那兩個人?”
“這不是有軍爺你們在嗎?”
許夜笑著上前,隱晦的遞上兩枚銅板。
年老守衛並未接過銅板,反而伸出手,將許夜的手給推了回去:
“小子,你的生活未必有我們滋潤,何況你已經給了錢,我們哪能天天收你錢?”
這話讓許夜略感詫異。
他沒想到這老者竟如此有原則,這送上門的錢都不要。
看來這二人也並不蠢…
若是這兩人真敢天天收別人的進門錢,那離死也不遠了。
當然。
對方此舉。
也不排除有拉攏人心的意味在其中,或許對方就是這樣對待每一個人。
一棍棒後給顆糖。
這是上位者禦下的慣用手段。
這時,老者又道:“你還有事,就趕緊進城吧。若遇上次那樣的事,趕緊過來這裏。我也許沒能力幫你解決,但幫你拖延一二還是可以的。”
許夜立馬故作感激:“多謝老先生。”
對於許夜感激大的表情,老者十分滿意,揮了揮手:“你快去吧。”
許夜點頭,邁步沒入人群之中。
“何叔,為什麽不收那小子的錢?他都遞到咱手上了,不要白不要。”
待許夜走遠,年輕守衛才疑惑的向年長守衛提出自己的疑惑。
“你傻啊!”
年老守衛沒好氣的罵了他一句,隨後道:
“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別看人家好欺負就一直欺負人家,泥人尚有三分火,何況人家年輕氣盛?
咱的日子滋潤,人家可不一定。要是把人家惹急了,到時候偷摸著給我們兩刀,我們找誰說理去?你剛娶的嬌妻還要不要了?”
年輕守衛摸了摸頭,訕笑兩聲:“好像是這麽個理。”
見他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年老守衛這才滿意點頭。
隻是。
當他看向許夜漸漸消失的背影時,眼中卻流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神色。
...
許夜對此自是不知情。
入城後。
他就腳步未停,直接來到了醉仙樓的後門處。
前門客人進進出出。
他一個穿著普通、且背著背簍的貧民,自是不太好直接從富麗堂皇的前門進入。
醉仙樓後門隻是一道窄門,房門大開,但門外有專人守著。
並不是什麽人都能隨意從後門進入。
畢竟後門進入沒幾步便到火房,萬一有‘有心之人’進去投毒就危險了。
“站住,你是幹什麽的?”
剛到門前,還不等許夜主動開口,那孔武有力的守門人便開口詢問。
許夜也不囉嗦,當即闡明了來意。
“你且等著,我進去通知掌櫃的。” 壯漢說完,便進門將房門關上。
沒等多久。
窄門再次被打開。
率先走出來的便是掌櫃王富海。
他麵色紅潤,著一件極薄的白色蠶衣。
這衣服雖是長袍,但許夜明白,其透氣性肯定比自己身上的土色短打好,絕對價格不菲。
‘看來王富海在王家的地位並不低。’
一般的王家人,沒資格將這麽貴重的蠶衣隨意穿在身上。
發現了這點,許夜便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接下來與對方的談話,要小心謹慎。
盡管如今的他已是煉皮境武者,實力不俗。
可王家能在平山縣安穩經營多年,難道就沒有武力因素摻雜其中?
這自然不可能。
“厲小兄弟?”
看到許夜那一刻,王富海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昨日才來過的許夜,今日竟然又來了。
又打到獵物了?
那這打獵的本事未免也太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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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獵戶一般都是好幾天,甚至好幾周才會來一次。
有些經驗豐富的獵戶,來的頻率倒是高一些,但也得隔上好幾天。
像許夜這樣一天不隔就來的獵戶還是頭一遭。
“王掌櫃。”
放下背簍,許夜拱手一禮。
注意到碩大背簍,王富海立馬來了興趣:“厲小兄弟,沒想到你今天又來了,你這打獵的本事比那些老獵戶都強了,這次是什麽好貨?”
“王掌櫃請看。”
許夜側開身子,順帶將蓋住背簍表麵的幹草給掀開。
王富海踮著腳,往背簍裏定睛一瞧,頓時有些傻眼:“野豬!”
一旁。
守門人見掌櫃驚呼出聲,不由也好奇向前挪了一步,朝背簍裏望。
當看到背簍裏的野豬後,他立時就瞪大了眼。
這野豬的體格,起碼得上兩百斤了吧?
看著背簍裏起碼上兩百斤的野豬,守門人又看了看許夜那不算高大結實的身板,眼中流露出了與王掌櫃一樣的疑惑之色。
他著實想不太明白,少年這小身板到底是怎麽把兩百斤的野豬弄死的?
更重要的是,這少年還用背簍將兩百多斤的野豬給生生背來了。
一個窮苦家的少年,哪有這把子力氣?
“王掌櫃,這貨你們收嗎?” 許夜直截了當的詢問。
“收!”
王富海的回答很堅定,幾乎是在許夜問出口的瞬間,就作出了回答。
緊接著,他又追問道:“厲小兄弟,這野豬很新鮮,應該是今早打的吧?”
許夜點頭:“是。”
見許夜承認,王富海又溫和道:“厲小兄弟,你有這一身本領,有沒有想過到城裏來謀份差事?”
許夜冷靜道:“王掌櫃不妨直言。”
聞言,王富海微笑道:“厲小兄弟,你箭術超凡,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來我王家做一名教人射箭的箭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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